傍晚时分周围是薄暮般的黑星星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车子停在了一处公园外,顾一隅扶着漠北来到朱褐色的长凳上坐下。
这个时刻,时光像是被顺了毛的孩子,安逸平静,有鸟在吵,叽叽喳喳,就是这种吵,让人心里也安静,那安静之下,会让人感慨到鼻子发酸。
“一隅,你想萍姨吗?”她问。
良久,他的声音苦涩:“漠小北,对不起,那时我”
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漠北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妈妈说在星星满了月亮圆了的时候,对着它们大声地叫出你想念人的名字,月光就会把那个人带到你的面前,一隅你说我们要不要试试?”
“嗯!”
漠北手放在嘴边把声音把声音送的更远:“萍姨!萍姨!”
微凉的月光下,花的香气悠远的传来周围叽喳的鸟叫的更欢了。
喊完了漠北把手放下来,勾着嘴角:“一隅,我想我妈妈了。”
说这话的时候风一动,铁链吱嘎的晃,经久不落的公园长凳上刻满了相爱之人的誓言。
“漠小北。”顾一隅了揽过她的肩膀。
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漠北摇着头笑:“其实,连我都不知道该怪谁,谁都没有错,大概上天分给我们的缘分就这么多吧。”
就这么多?
顾一隅急急地看着她:“不会的,漠小北,你看咱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以后以后我一定”
抓住了他的手漠北堵住他嘴里的一定,声线诚恳:“一隅,你听我的话,以后就这样好吗?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再缠着你我也保证像那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这次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的,所以以后,可以的话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好不好?”
好不好?她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顾一隅的手心冰凉,舌头也有点直:“漠小北,你不要总说这样的话,人家都说总说总说的会变成真的的。”
松开了他的手,漠北静静地笑,低下头叹息着:
“一隅,我已经有很久都不看天空了,我说这话不是在怪你,而是我知道我再也不能付出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而我,已经不适合你了。”
“是不是因为四年前的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当时沈佳偶跟我说她的房间有着实时监控如果我不顺着她的话说那么你所有的秘密都会马上被曝光,她说你说你杀了人。”
“赵权赵权你不是知道吗?来之前我调查过,他们真的认识,还有那个房间真的有那种东西就在床头柜的那面镜子后,我知道你没有杀人可是要是曝光了你还是会被逼走的你没接触过媒体他们真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没有说成有的,我当时只想着不要让他们曝光这件事情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跟你解释,可是,这个解释我一等就是四年,我说过我能解释的,漠小北我以后再也不自己解决了我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漠北想她当时只注意床头柜上的汽油了却没注意到那面镜子。
点了点头:“这样,嗯我了解了,当时是很紧迫你也没有时间和我解释,之后第一天我就走了。”
“你了解了?”顾一隅扯开她的手。
他憋在心里四年的结怎么被她这样轻描淡写,他以为这才是症结所在,原来、不是吗?
“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四年,你走了四年!”
眼睛低的更深了,她面容平淡:“是啊,所以你现在相信我说不喜欢你了都是真的。”
“不喜欢我了?漠小北,你开什么玩笑,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说不喜欢我了?漠小北不喜欢顾一隅,这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冷笑话了。”
“可是”漠北眼睛盯着一处:“可是,这里真的没感觉了。”
漠北摸着自己的心脏:“关于那些,我到底该用多少语言来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你不用告诉我,我不会信的!”
漠北抓住他的手:“一隅。”
身后传来一阵焦躁的脚步声,小军的那句顾少爷更加大声淹没了她的一隅。
“顾少爷!”小军焦躁的喊,出了事了!
漠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小军在顾一隅的耳边一阵耳语之后他就匆匆忙忙离去了,离开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话让她把刚刚说的话都忘掉,之后他让小军送她回到四合院。
车门是顾一隅给她关上的,关上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这几天不要出门,好好的呆在家里等他回来。
这几天不要出门,刚开始漠北还以为是那些记者的原因,顾家少爷今时不同往日在媒体大众面前的隐私更加是少的可怜。
在四合院的第三天,漠北收拾好自己打算去医院看小东,虽然那小子还没醒过来可要是让他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自己很少去看他一定会大发牢骚的。
只是,漠北刚一打开四合院的外门就被挡了回来,面无表情的保镖冷着声音告诉她顾少爷安排她现在不能迈出大门一步。
“我只是出去看一下我的朋友。”
“顾少爷说在他回来之前漠北小姐不能迈出四合院的大门一步。”
“如果说我硬要出去呢?”漠北也冷着声音。
“那么我就会阻止漠北小姐出门。”
推开他的手漠北继续往外走,只是下一秒手杖被抢走漠北被举过脑袋扛在了肩上。
脚踢着他漠北气不过:“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我没有卖给你家顾少爷他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脚长在我身上我爱去那里就去那里!”
扑通一声漠北被扔在沙发上,还是毫不留情的声音:“顾少爷是为了漠北小姐好。”
“为了我好?你让他来见我,不让我出去他总能来见我吧?”
“这个。”保镖的声音迟疑:“目前顾少爷还不能来见漠北小姐。”
“那么他是把我软禁在这了吗?”漠北冷笑:“他有什么权利?”
“顾少爷,是为了漠北小姐好!”保镖又说了一遍,他希望漠北能从中听到一些什么。
“滚!”
晚上的时候小燕来陪她。
一进门漠北就抓住小燕的手:“小燕。”漠北悄声的:“你带我出去,就今晚。”
“小姐。”小燕的声音也迟疑:“小姐晚几天再出去不行吗?”
晚几天?
漠北松开小燕的手:“小燕你和我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了一眼伫在门口的一群大块头小燕把漠北拽进卧室。
关上了卧室的门才小心翼翼的说:“小姐,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现在整个四合院里都是保镖,而且这几天我来这里都要先回家一趟然后从后门转别的车再来,家里面也是这样夫人这几天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还有老爷也很多天没有回家了。”
漠北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能出什么事呢,他可是顾一隅啊,在北京城几乎没有人敢惹到他啊,况且他平时对人也是笑脸相迎,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他应该不至于得罪了什么人。
漠北忽然想起那天顾一隅手臂上的伤,那时候她害怕自己再一次陷进去没有问,现在想想应该那个时候就出事了,可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起,顾一隅他死性不改,他还和自己说以后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能出什么事?漠北心里一阵烦躁,躺在床上一阵翻来覆去,忽地坐起了身,她想起来了。
那天,刚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他们好像遇到了一个人,可是后来顾一隅就把她关在了车子里,那时候被吓的三魂丢了两魂半,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顾一隅一来她就放松了,迷迷糊糊地好像有那么一个人和他在外面说了不少话。
到底是谁?和他说了什么?
周卫东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他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围是白色的墙壁,像是监狱一样,周卫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个词。
支起身子,他的喉咙里像是火烧了一样,手往着放着的杯子的地方伸去,喝完了水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揉着太阳穴的手牵动了腹部的肌肉,带来了一连串的疼痛,皱着眉头他掀开被子,厚厚地和墙和天花板一样颜色的绷带缠绕在他的肚子上,眼睛骤然间睁大,漠小北!
扯掉身上的被子,身体适应了长时间的躺着突然的起身带来了血糖的低压,他摇晃着跌坐在了床上,那晚酒吧里那些男人淫荡地笑声还响在耳边,而现在,过去了几个小时?几天?还是几个月?
嘴里大声的叫嚷,周卫东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最让他心急的是漠小北在哪里?
再一次要站起来的时候周卫东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紧接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打开了门,对着他的醒来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让他躺回到床上去。
在他们来凉他的血压的时候周卫东揪住山姆大叔的手,急急地问出:“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来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吗?”
山姆大叔没有看他蓝眼珠反倒是向角落里天花板上的监控看了一眼,然后推开了他的手。
“为什么不说话?!”
量好了血压之后山姆大叔收拾好东西出去,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他是不存在的。
在山姆大叔关上门的时候周卫东扯掉了刚刚为他吊上的点滴,脚横在门口:“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漠小北在哪里我要见她!”
紧接着山姆大叔塞在耳朵里的微型耳机里传来指令:“带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