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中旬,距离订婚整整还有一个月,距离他说要真正的把她当做女人过去七天,距离他分手过去三天。
像是黑夜拉开了序曲的帷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房间的窗户开着,清风把花香和夏天稍进屋里,卷起了书案上的几页,迎着风,迷迭香时不时地在点头摇头,树叶的哗哗作响在静谧的黑夜尤为的清澈。
关上萍姨房间的门,漠北长久的站在了门外,手放在把手的位置上,里面传来老人梦呓的声音,那声音细小而浑浊,夹杂着痛苦和忍耐,眼睛一眨晕开的泪水一大滴地掉落在她的脚背上。
像是感应到了死神的召唤,老人开始变得时常陷入自己的幻象当中,那当中曾经被遗忘地记忆开始变得清晰,在一些想念与不舍当中她想起了已经走了很多年的外婆,刚刚,窝在漠北的怀里,瘦瘦小小的老人哭了,
在用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老人缓慢沙哑地讲述着人世间最本质的那份真情,
那时还小,在萍姨地记忆中始终记得的的是外婆的背影,
“外公走后,外婆爱上了遛弯,沿着七号公路一直走,在公路尽头是外公现在睡觉的地方,搬着折叠椅,外婆在没有靠背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她的背后是不断闪现的清晨和黄昏,外婆的眼睛看着前方,看着外公睡觉的地方,傻傻地期待着,有一天,从她眼睛的方向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笑着跟她说你好,一如当年,他说,我陪你走完白发苍苍!”
最终,他没有陪她走完,她却遵守约定,用自己的白发苍苍守着他,直到,岁月把她也带走。
不过,后面的话萍姨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睡着了。
窝在漠北的怀里,头发掉到可怜的老人姿态安详,病痛把健康时光把美丽从老人的身上一一收了回去,像是落叶归根般,最后剩下的只有信念在支撑着生命。
手放在门把上,漠北眼泪开始成滴地掉,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响,腰弯着她低着头,从前她还觉得自己挺薄凉的,在若干时候感动之下开心之下,在很多很用泪水表达喜悦的时候她的眼眶从来都不会溢出泪水,可是刚刚,那个岁月里生命倔强的老人仅仅用了一段话!
又一个小时之后,漠北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手松开了门把,脸冲着屋里,关于一个月之后关于那场订婚,此时此刻在她的心里,要完成的决心从种子变成了大树!
咔哒,
开启了房间的门之后,漠北看见的是房间空无一人,转身,漠北光着脚跑下楼,此时此刻她特别想要看见他,在这个时刻!
从三楼到二楼,从主卧到客房,光着脚她蹬蹬蹬地跑,打开门,没有,再打开一间,还是没有!
从二楼再到一楼,沿着木质的阶梯她提着裙摆,忽然,在阶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楼上有关门的声音,小小地一声,隔着楼层她竖起耳朵,是了,在关上门之后还有打开电视机的声音,现在电视画面里面一定是闹哄哄地,小心翼翼地沿着那声音,她提起裙摆,离地近了那声音更加清楚了,是一场足球比赛。
解说员愤慨激昂,球迷们的尖叫声和喝彩声,在手挨到房间门的时候解说员兴奋地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进!进!进!进了!!!!’
在那声进了之中她推开门,眼睛先望着电视地方向,果然穿着绿色球衣的运动员激动地跪在地上,看样子是他的成果!
然后转过头,他也在看着她,穿着白色的浴袍正在擦拭头发,看见她来也没有停止动作继续擦着头发,眼神询问着她。
手从裙摆上放下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只是想着要找到他,可是真的看见他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睛低了低她看见沙发上放着遥控器,一屁股坐上去,她拿起遥控器对他摆了摆。
“我看比赛!”
点了点头,他去换衣服。
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漠北知道他在自己身后,长着大耳朵的解说员仍然在孜孜不倦,声音激昂情绪激动,跟着他的话球迷也处于兴奋之中,只是她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的,一片激昂之中她竖起的耳朵只听着后面,打开换衣间,找到衣服然后走了大概十几步打开试衣间的门。
然后,试衣间地门打开,他出来,漠北的注意力重新放在电视上,此时穿着橙色球衣的一个运动员正在绕着场内跑,然后,
“那一队赢了?”他的声音突然从脖子后面传出。
指了指正跑在镜头前面的那个橙色衣服小哥她一本正经,“他!”
然后很不给面子的解说员把胜利的镜头给了刚刚穿着绿衣服的带着小胡子的帅哥!
顾一隅的嘴角带笑,一只手靠在沙发的后背,一直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都在看什么呢!”
漠北的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难为情,刚刚她花痴了一把,都快是23岁的大姑娘了,脸还动不动就红成什么样!
那难为情导致的结果就是,抢过遥控器她把电视机关掉!
恰好他刚刚从后面绕道前面,坐在离她比较近的那个沙发上。
没有了电视机的吵吵闹闹,两个人显得比较的尴尬,她没有开口他也没有开口。
长达五分钟的尴尬之后,在漠北想要伸手再把电视机打开的时候他忽然间说,
“还有一个月就要订婚了。”
按着遥控器的手稍稍松了松,
“嗯!”她点头。
然后又没了话题,在手再一次要放到遥控器上的时候他又开口,
“世上没有比我们更怪的订婚了吧?”说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妥,“我是说你和我,就是你和我的意思!”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怪了!
没看他,她点了点头,“是你和我!”
然后他没再解释,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开口,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还为什么?
漠北这次把电视机打开,刚刚激昂的足球比赛已经变成了抒情地歌唱比赛,脸通红,要是知道为什么喜欢他那样还好了呢,那样她就能换个人喜欢,那样她就不用一直等着一个人,不用担心他会不会来!
没等来她的回答他有些懊恼,是对自己,怎么能那么问?
然后,“我和她分手了!”歌曲的断隙之间他说。
他的话有些无厘头,他分手了?
他分手了!
反应过来之后,漠北的嘴角勾了起来,侧着脸对着他,还是没说话,谁让他刚才让她难堪了!
“我和她分手了!”他强调!
不是说喜欢他?那他为了她分手她不应该是说些漂亮话做些漂亮事吗?
例如说眼含秋水的看着他例如说,
可是那个女人连个屁都没放!!!
“我和她分手了!!!”
忽地,在他尾音还没落下去的时候,她忽然栖身过来,女王般抓住他的衣领一下子推到,压在他的身上,她腿跪在他的身体两侧,所以呢,抓着他的衣领她恶狠狠地,张扬魅惑,
“所以你得给我记住,一个月以后的订婚一定要顺顺利利老老实实的进行!”
顾一隅的手放在沙发的两侧,有些的恼羞成怒,一个女孩子家动不动骑在男人身上像什么样子,不过还好还好,这样的好像只有自己才看见过!
他眉头皱着的时候她却忽地笑了,笑容清脆,
“顾一隅,你怎么像个老头似的!”
她红艳艳的唇在自己的眼前,随着她说话的动作一张一合,顾一隅想起了自己唯一一次留在那上面的触感,眼前她笑容清脆,嘴角勾着像是随时等待着谁的亲吻。
借着那份恼羞成怒他身体稍稍一用力,两个人的姿势瞬间变了样子,
被压在身下的人好像有些怕了,说话也有些的结结巴巴,
“顾,一隅!”前半段是在结巴后半段是用心虚的喊的!
然后,低下头,顾一隅第二次碰到了红艳艳等待亲吻的玫瑰花瓣般的唇,凡事有一就有二,好像他们之间一直是这样的规律。
开始的时候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因为吃惊,这次,是他主动的!
他们之间的第三次吻是他主动的!
衔着那两瓣唇片他开始沉迷,她唇上的触感像是会上瘾一般,在第一次之后漆黑的午夜他总是能够响起那样的触感,像是果冻像是花朵像是小时候喝掉会醉的葡萄酒。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