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满满的照影在水中,周围静谧地是树枝和清风的呢喃,水面上的月光中漠北和沈兰舟的身影随着水波微微在晃动。
一片安静中她开口,
“你为什么要叫兰舟啊,真的是因为你爸爸或是你妈妈爱吃拉面吗?”
沈兰舟笑笑,揉了揉眼前女子的头发,
双腿晃荡在月池的边上,
对着天上的明月,轻轻地念叨,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我妈妈特别喜欢李清照的诗,尤其是喜欢念这两句!”
“你呢?”沈兰舟侧过脸,问脸上披了一层月纱的女孩儿。
“什么?”
“你叫漠北,有什么原因吗?”
看着天上的月亮漠北想了想,“是因为北方有佳人吧,我妈妈一直希望我长大以后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妈妈的故乡在北方吧!她一直想要回去看一眼的!”
看一眼?
沈兰舟奇怪,“你妈妈?”
“我妈妈不在了。”漠北笑着回头,眼睛看着沈兰舟,“很久之前就离开了。”
“对不起,我只是,”沈兰舟挠头,平时别人夸赞的成熟稳重这时候他感觉不过是自己的慢半拍。
“没关系,”漠北笑,眼睛看着月亮,“有一个人跟我说过,生死只不过是一场离别,只要想念还在我们就会再次见面,那时候也许她是一朵花也许她是一只蝶,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沈兰舟的眼睛看着面前微微笑着的女子,她的颊边有着小小的梨涡,那笑容看起来安静、柔和,她的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微微扬起的下巴浓密的睫毛,眼前的女子没有多么地惊艳,却越看越沉迷,像是水墨山水画中迷失的女子。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一刻沈兰舟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觉醒的声音二十七年来以一种从未奔跑过的状态在加速,砰、砰。。。
………………
…………………
七月中旬,盛夏的盛夏。
夜晚的时候,穿着一身草绿色连衣裙漠北坐在后花园里等顾一隅。
秋千上,她表情沉默,手里拿着象征是示爱的红玫瑰,只不过这事不应该是男生为女生做的吗?
没关系,没关系,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要是他能答应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现在的时间是七点五十三分。
离八点近一点儿漠北的心情就开心一点儿,离八点近一点儿漠北的心情就紧张一点儿。
还有七分钟,七分钟之后她就要对那个她喜欢的男人说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敢说出口的话,那个男人有着好看的脸庞,笑的时候颊边有着单酒窝,那个男人有着宽阔的肩膀那个男人能在她走不动的时候走累的时候抱住她安慰她,那个男人能够跟她一起完成23年前她的妈妈和他的妈妈做的约定,那个约定是如此的美好,她们的孩子会在上帝亲人的见证之下在泗水河畔的春天里头,在冰雪即将融化的时节,在蓝天绿水的美好氛围中穿着洁白的婚纱,一头站着她另一头站着他。
嘶,由于紧张漠北的手被玫瑰上的刺扎了一下,娇艳的花朵上沾着漠北的血,那颜色妖艳张扬,那颜色像极了妈妈的红裙子。
在漠北低头的时候顾一隅来到了花园。
安静地只有夏日的蟋蟀在叫的后花园里,漫天的繁星之下百花盛开在微微发暗的天色里,一朵比一朵娇嫩一朵比一朵繁华一朵比一朵美丽,可是美丽的花丛中顾一隅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椭圆形池水后面的,穿着草绿色的连衣裙她低着头坐在藤编的秋千上,头发的一侧编成了麦穗状另一侧直直的垂下来一些的铺在胸前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微微地晃动。
闭了闭眼睛,顾一隅告诉自己不要去看,近来他的一些表现让自己很不满意,一向很有自控力的他近阶段表现出来的像是个傻子,她哭的时候他就去抱住她傻傻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一直等到她的哭声变小然后他才敢开口,傻子似的他还做了十几个小时的巴士车跟着她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子,他还几次把约在餐厅地佳佳忘掉,跟朋友玩儿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自从她回来之后他几乎就是一门心.思往家跑,这样太糟糕了!
一些的事情脱离了轨迹。
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是从那个叫陶李的小子之后,因为那个小子他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一天她真的会一声不吭的就跟着别人走了!
然而潜意识的他无意于改变现状,就这样不好吗?她做他身边的妹妹,大家开心的时候一起笑不开心的时候一起发泄,于是他出手想要把脱离的车头拽回到原来的轨道,可是情况越来越糟越来越不受控制,最后竟然变成七个月以后她就要离开,不,不对是六个月零十三天!
然后时间地逼迫下一些的事情反映了出来,他的脑袋告诉他这是因为喜欢,不,没有,她是妹妹!
妈妈也总在说不要三心二意,不要三心二意,他没有,他的女朋友是沈佳偶。
睁开了眼睛,顾一隅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的女朋友是沈佳偶!
可是当她抬起头,手里拿着娇艳的玫瑰,微微冲着他笑的时候,心里头的那个声音自动消失了。
“嗨。”他又变成了那个傻子。
“嗨。”她冲着他笑,有萤火虫落在花朵上。
她站了起来,秋千微微地摇晃,有些许的微风,她的裙摆她的长发有轻微地飘动。
女孩儿仿佛是从仙境中走来,从一片花海中走到他的面前。
“你来了?”她说。
“我来了。”他跟着说。
她的手抬起,把手里的红玫瑰放到他的面前,无意识地他去拿,只是。
嘶,他抓了一手的刺。
手掌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的意识,低着头他看见她化了淡妆,头扭过去。
“漠小北,你找我来着里干什么?”
耳边是她清浅地笑声,“顾一隅,你是傻的啊干嘛要去抓刺啊!”
把手从她的手掌中抽出来,他耳朵有点儿红粗着嗓子,“要你管!”
她还是浅浅地笑,把他的手重新抓起来,领着他坐在刚才秋千的位置上,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低着头,轻轻地给他摘手上的刺。
然后他不别扭了,有些时候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的女孩儿面前,他是比较幼稚的那个。
气氛重新地温馨了起来。
淡淡月光下有性格如菊的女孩儿低着头为他摘身上的玫瑰花的刺儿,这一刻满身的戾气也仿佛被她摘掉,顾一隅只有坐在那任她摆布。
忽然,她开口。
“一隅,你知道一个女孩儿送给一个男人玫瑰花代表着什么吗?”
他没有说话,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她刚才叫他一隅?
印象中她是第一次这样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婉转好听,她还在说。
“一隅,一个女孩儿送给另一个男人玫瑰的意思在西方人的眼里代表着浪漫,还代表着,她喜欢他。”
他盯着她低头为他摘刺的动作,喜欢?浪漫?不错,好像是的。
“一隅。”
手上的刺摘完了,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的位置,然后那两双手大手被包裹在小的手里面一起以同样地频率慢慢地移动,到她心脏的位置。
他还是一动没动,看着自己的手停在她心脏的位置,掌心下的温度滚烫、灼热,还有高频率的扑通扑通…
红着脸,她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一隅,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顾一隅的意识迅速回笼,刚刚他是听到了什么?
手掌心下的心脏仍旧加速度的扑通,她开口。
“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正在向着你跳,而且我保证只要它还在跳它就会永远不知疲倦地只向着你,如果你接受的话那么这颗心就会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一刻骄傲和矜持被抛到了脑后,她说,
“我的心会永远地不知疲倦地向着你跳,如果你接受的话那么这颗心就会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