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之后,老老地萍姨端着小汤锅进来,
“小北呀,萍姨刚煮了一锅鱼汤你喝”
萍姨转过身来要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是?”
眼前这是什么画面?
窗户开着,都傍晚了灯也没打开,模模糊糊地萍姨看见平时整整齐齐的大床现在皱皱巴巴地拧成一团,摆在床头柜上的照片也七倒八歪地,顺着照片萍姨看见地上有两个影子,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背对着她。
身底下是同样皱成团地毯子,还有白色被子的边脚。
背对着她的那个背影看起来身材高大的样子,女人完完全全地被他挡在身前,从他的身后冒出来两只腿,像是穿着长裙,只不过此时此刻长裙被撩到大腿根处,两只雪白的腿在地上男人的背后折腾。
男人骑在女人的身上,显然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她。
驼着背,萍姨就只能看见女人的两只手被男人紧紧地固定在头两侧,明知道抵不过还是使劲儿地挥舞只不过刚要起来马上就被按了下去。
然后听见女的声音在骂,
“你给我滚开!”
男的声音仿佛更焦急,话也是一连珠地,
“漠小北我真不是故意地谁让刚才忽然拽我了,你冷静冷静啊!”
“你先松开我!”
“你先答应我要冷静!!!”
那两个人僵持不下。
“咳咳!”一手拿着小汤锅,一手放在嘴边,周萍假装咳嗽。
一声没听到,
“咳咳咳!!!”
那两个人终于同时回头,一样的弧度,女的稍稍翘起脑袋,眼睛睁的大大地,男的双手按着女人的手臂,脑袋回过来的脸红红地,看见她脸又红了一些。
他们转过头来,萍姨看清楚刚才在背后没看见的,
只不过这一眼可羞红了脸,
由于躺着还有拉扯衣服被拽掉了不少漠北的胸半遮半掩地露在草绿色的连衣裙之下,斜着左肩膀的还挂着一条被角打成结的被子,只剩下一边的肩膀露出锁骨的部分,沿着被子有少一半的部分被顾一隅压在身下多一半被踩在脚下,漠北的头发凌乱,有一些粘在脸上。
看见她,两个人都是一愣。
立马地,骑在漠北身上的顾一隅立马起身,看见她像看见救星似的扑过来,躲在身后,
“萍姨救我!”
紧接着漠北也起身,随便抓起一样东西追上去要杀了顾一隅地表情。
绕着周萍,两个过了成年线的半成年人一个追一个逃,枕头里面的白色绒毛满屋子飞。
终于,
在顾一隅的夸张叫喊之下,周萍终于出手救他。
抓住漠北扬起的枕头,周萍看着漠北眼睛斜了斜她的胸。
“啊!!!!”
漠北后知后觉!
低头小口抿着鱼汤,漠北瞪着旁边的顾一隅。
端着碗,顾一隅往旁边靠靠。
低头喝汤,漠北的眼神又瞟了过来,
端着碗,顾一隅坐到了窗户边上。
“好了,好了。”
周萍乐呵呵地收拾碗筷,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家里总是没人,总是有接不完的电话,发不完的消息。
收拾完碗,萍姨抓着小北的手笑,笑地漠北不好意思。
“你笑什么呀萍姨?”
周萍还是笑,看了一眼委委屈屈坐在窗户边上的小鱼,招了招手,
拍了拍床,
“小鱼,咱们今晚就睡这儿!”
“萍姨!”漠北大叫。
七十岁的老人捂着耳朵,撇撇嘴,踱着小步逃了。
关上门,老人捂着嘴偷笑,这两个孩子!
摇着头,老人走开,本来她以为。。。
不过没看到结局,谁知道最后等待的是个什么呢!
屋内,
漠北抱着胳膊,冲着顾一隅,指了指地下的毯子。
灰溜溜地顾一隅老老实实躺地上,盖被子,对着漠北,微笑,
“晚安!”
指针转回不到三个时辰以前。
顾一隅的手捂在漠北的胸上,高高耸起的地方多了两只爪子。
磨着牙,漠北狠狠拧着顾一隅身上的肉。
“漠小北,你再敢掐我你就死定了,你再敢,唔,你再敢!”
再往前转十五分钟。
骑在漠北身上顾一隅弹漠北的脑门,一个接一个。
“你练铁头功了是不是?”
“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身上挂着被子,漠北蚕蛹似的上半身要挺身。
顾一隅坐在漠北身上看她跟虫子似的动。
砰
刚刚起身就被顾一隅单手推下去,重新躺在原来的位置。
呼,漠北第四次喘着粗气躺下。
弹着漠北的脑门,顾一隅优哉游哉,
“漠小北,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是不是?我劝你啊不要以卵击石,以卵击石你懂吧?就是拿石头碰鸡蛋”自顾自地摇摇手指,“就是说没戏的意思。”
第五次,漠北筹集力量再次起身。
看着她的动作顾一隅好笑,一手支着脑袋等她起身。
“我说你不累”
砰地一声,顾一隅的脑袋第二次满是金星儿。
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一瞬间,漠北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被子,手把着顾一隅的头脑袋撞上去。
由于没有防备顾一隅本能的伸手去挡。
只是,
呃
挡的不是很是位置。
“漠小北?你还生气呢,我又不是故意地,再说了你也有责任的吧?”
安静地空气中,顾一隅忽然开口道。
漠北没理他。
又安静了半晌。
屋内没开灯,月光洒了进来。
顾一隅看着漠北背对着他。
又过了一小会儿,
“你、看过报道了吗?”他试探地问。
窗户没关严,有风声溜进来,外面开始变天了。
五六月份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本来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
“嗯。”漠北平静地声音。
“那你,我是说,其实。”有些话来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背对着他漠北一动不动,手紧紧抵着胸膛的位置。
有些不能轻易开口的话题,为什么偏偏他要展开?!
明明她以为只要她不说就可以当这件事情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不去想照片上他把她照顾地笑容满面,对她呵护备至,给她开车门一路背着她甚至他还给她擦嘴角边的番茄酱?
去ta妈的番茄酱!
漠北保证从今以后一口番茄酱、不对,是一口柿子都不吃了!
“其实。。。”
那个罪魁祸首还在耳边叨叨,本来他今晚回来,本来他今天在家她心情很好,可是现在,该死地她又想起报纸上他情深款款的模样!
忽地,
漠北从床上跳起来。
顾一隅吓了一跳。
“漠小北,你吓我一跳!”
捂着心脏,顾一隅看着漠小北哐哐两声把两面窗子关严。
然后又回到床上,看也没看他蒙头准备大睡。
刚关上窗户外面的雨就开始急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树叶上,抬着眼睛顾一隅往窗外看,黑暗中树叶被雨水浇的发白,原本就弯的柳条被压的更加佝偻。
看着漠北在床上捂得紧紧地,顾一隅也翻身,睡觉。
本来刚刚想要开口的话突然就没了心情。
拽紧了被子,地上好冷啊!
凌晨三点半左右,
漠北想要翻身却感觉后面有一堵墙怎么翻都翻不过。
迷迷糊糊地漠北想她的床也不挨着墙啊?
又一个迷糊,漠北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间有什么东西砸到身上。
有人!
漠北吓了一跳,
精神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胳膊、还有骑在自己身上的腿。
漠北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是他。
一会儿。
小声地没好气地,
“顾一隅,你走开回地下睡去!”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横在自己胸前的手缩的更紧了些他在自己的背后埋怨,
“漠小北,外面下雨呢。”
隔了一会儿他又嘟嘟囔囔,
“漠小北,地上太硬了。”
身后的人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他的手环在自己胸前、他的腿缠着自己的腿、他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边,此时此刻他们像是世界上任何一对儿最普通的恋人,简简单单地就因为很相爱所以在一起,此时此刻他手臂环绕着她像是爱人之间的拥抱。
“顾一隅?”背对着他漠北小声的唤。
这回他没有嘟嘟囔囔,回答她的是平稳地呼吸声。
悄悄地漠北转过身,他的手落在自己腰的位置。
外面的雨渐渐地停了。
凌晨发灰的鱼肚白中,漠北看着身旁的男人睡的像个孩童,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臂平展开,漠北躺在了上面。
窗户透过来地光亮之下,漠北在空中一点点儿描绘着他的模样。
这是他的鼻子,不像西方人那样的尖却同样的高挺;这是他的眉毛,漠北曾经偷偷研究过,他眉毛的形状叫做‘双燕眉’,尤如燕翅尤其是眉峰的弧度恰到好处,又给整张脸添了几分刚毅,金色太阳般的;这是他的眼睛,整张脸最出色的地方,他的眼睛不小但是双眼皮不大,尤其瞪着的时候更不明显,他的眼睛是狭长地眼珠是黑白分明的,很久的以前漠北就觉得他的眼神像是藏在贝加尔湖水中的最晶莹的一舀!
手指停在他嘴唇的位置,漠北看着静静睡着匀称呼吸的爱人,身体抬起,嘴唇悄悄地凑上去,轻轻印在了上面,触碰、停留、离开。
他一无所知,睡的像个孩子。
微笑着,漠北靠在他胸膛的位置,他的手放在她的腰的位置。
闭上了眼睛,漠北对自己的妈妈忏悔,
“妈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