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快的行驶着,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变换。
“一隅,你怎么了?”沈佳偶盯着一路上板着脸的顾一隅,有点儿忐忑不安。
本来说好了去吃饭,但是怎么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冰冷着脸车速开的飞快,是不是?
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是不是自己最近总叫他出来害的他没有自己的时间了,是不是
顾一隅打断她的是不是,冲着她笑,左边的单虎牙还有单酒窝一起露出来。
“没有啊,我怎么了?你害怕了?”说着把车速慢了下来。
沈佳偶偷偷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脸上的笑容没变他说话的语气没变他还是那么关心她的,
手去抓他的手,“一隅,你一路上都不和我说话,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当那双白嫩的手覆上来的时候,顾一隅下意识的躲开。
“一隅?”
沈佳偶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没有缩回。
等看见沈佳偶的眼神时顾一隅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笑了笑,伸手去拍她的头顶,“我在开车呢。”
可是拍了几下,顾一隅又忽然想起漠小北的脸,那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着总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像是个随时会离开的仙子,她总喜欢留刘海儿,可是每一次看见他都忍不住把她的头发都拨到后面,潜意识地那张脸不应该被什么东西挡住。
由于他长时间的注视,他手长时间的停在自己头上,沈佳偶的脸一寸寸的变红。
突然,
“一隅!前面有车!”沈佳偶的眼睛突然睁大。
顾一隅猛然回神,调转方向盘。
吱!!!
车子冲进绿篱在一片请勿践踏地草地上停下。
沈佳偶惊了半天。
只可惜第一时间的她的恋人没有对她嘘寒问暖。
回过神来的时候,顾一隅还是没有来安慰她。
她回过神的时候,只看到顾一隅双手握着方向盘,丹凤眼眼睛睁得老大,似乎还带着不可思议。
是被吓怕了吧?真是的一个大男生胆子比她还小!
“一隅?”她轻轻地唤。
她的恋人似乎刚刚从刚才的惊险中清醒过来,一醒来就用还带着惊恐的表情紧紧地抱住她,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么呀?
她想睁开顾一隅的怀抱,可是她一动顾一隅抱得就更紧了。
他的怀抱像是一种桎梏,把她牢牢地锁住。
她的手臂被挤得有点儿疼可是心里欢乐的很。
印象中她的爱人还没有这么的表达过他对她的珍爱。
于是她开口,“一隅,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哪里都好好的,只不过谁让、谁让你刚才那样看着我了,下次不许你再这样了!”
他嘴里还是在不断的呢喃,‘我没有、我没有’
“一隅?你怎么了啊?”
哐哐哐,有人在敲玻璃。
“你们没事吧?”
……………
……………………
砰砰砰
傍晚时分,萍姨敲响漠北的门,手里拿着托盘。
“小北,起来吃饭了。”老老的萍姨一说话就会漏风。
漠北从被窝里探出头,“萍姨。”
“嗯”,萍姨点点头,把托盘放在屋内的茶床头柜上看见窗子大敞四开着,屋内灯也没打,好像是打上了黑白剪影,没看完的半本书仰面敞着,最上面的几页被吹的呼呼响。
蹒跚着脚步,把窗户关上,立时屋内安静下来,听不见外面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小北,不要这样开着窗户,会感冒的。”老人家坐在漠北的床头,抚摸着漠北的头发。
“我知道了,萍姨。”漠北把头枕在萍姨的大腿上,嘴角带着浅浅梨涡。
周萍又打量了一次屋内的摆设。
开放式的衣柜被漆成了浅褐色摆在门口的位置,床单是奶白色的没有女孩家都喜欢的蕾丝,在床的左手边是窗子,半月形的从中间打开像是两个大大的笑脸,跳过去之后是一块伸出去的阳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朵,里面摆了一张玻璃质的桌子往外望去是一棵垂柳正在摇晃着,床的右手边是一个写字台,上面放着一本杜拉斯的《情人》,翻开的那页雪白的朝上,写字台后面是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摆的整整齐齐。
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小北的卧室就应该是这样书生气十足!”
漠北躺在萍姨的大腿上笑,这个萍姨啊!
从小的时候就什么都是她家的孩子好,跟别人聊天的时候不出三句,‘我们家小北最近又怎么样怎么样了’、‘我们家小小鱼最近又怎么样怎么样了’,典型的王婆卖瓜!
萍姨打开漠北的床头灯,橘黄色的光亮瀑布似的铺泄下来,萍姨一下下梳着漠北黑亮的长发。
这一刻,时光静静地走着,温馨的另外一种形式就是满足。
漠北把脸埋在萍姨的掌心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都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小北。”萍姨开口,“萍姨知道,这几天小北遇到烦心事了。”老人家的声音像是预知天命那般的自然。
“小北长大了,是萍姨看着长大的,从一点点的小个子长大到现在的大姑娘,所以小北不要烦恼也不要难过,萍姨就是小北的娘家,要是想哭了不想再走那些路了就和萍姨说。小北,你不知道吧?”
漠北看着萍姨,
七旬的老人调皮的一笑,“萍姨啊,在乡下给自己买了一栋房子,那栋房子可漂亮了呢,小北想想看,萍姨买的应该是什么样的房子?”
“房子啊?”漠北枕在老人的大腿上一手在空中画画,一边在嘴里叨咕,
“萍姨买的房子一定是明亮的白色,一定是两层的,向上望的时候能看见蓝色的天空旁边还会有一座学校,因为萍姨最讨厌寂寞了,能看见五星红旗在场地高高的飘扬,而且左邻右舍一定都是爱讲笑话的有的还是有点儿色色不忌讳的黄笑话;那一定是一个没有专卖店的地方,偶尔在街角会出现一个不伦不类的‘沙珑剪发’发廊里面的发型师也许还顶着洗剪吹一条龙服务打造出来的爆炸头;房子嘛一定要全是落地窗的都是玻璃,一眼就看的清全部的,屋子里还要有一只猫或是一只狗,厨房里有能把面包烤的香香的面包机,有能做出好喝鱼汤的煲仔锅,客厅里还要有一个大大地带着锅的电视机,对吗萍姨?”
萍姨梳着漠北的头发,一下下,“对,小北说的对极了!”
“那,小北,你知道,萍姨把房子登在谁的名下了吗?”
“萍姨?”漠北起身。
“萍姨啊,把它登在了小北的名下,三点水的莫,东南西北的北。”
“萍姨。。。”漠北呆呆的看着掉了不少牙齿的老人一字一句慢慢地说,“萍姨太老了,而且萍姨舍不得你和小鱼,离不开这里了,萍姨知道小北的心里装了很多心事,不能和顾妈妈说不能和小鱼说更加不敢说给萍姨听,本来萍姨打算在你过23岁生日的时候把那座房子送给你做礼物,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要提前送给你了。”老人喘了喘气,继续说道:
“小北,萍姨没有儿子女儿只有你和小鱼这两个孙子孙女,小鱼萍姨不担心,只有小北萍姨放心不下,萍姨是你的娘家你也是萍姨的娘家,所以,小北,要是不开心了就到哪里去,它会代替萍姨一直陪着你的。”
“萍姨,”漠北的声音哽咽,“萍姨。”
漠北扑到萍姨的怀里,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周萍一下下拍着漠北的背,就像是小的时候她说睡不着觉的时候那样一下又一下。
…………
…………………
早晨阳光依旧明媚,一夜无梦。
漠北推开窗户,对着那些花朵:“你们好啊。”
看着那些花朵,漠北心情大好,昨晚七旬老人的话像是钥匙解开了她心里的锁。
漠北从来就不是一个人,12岁之前有妈妈,12岁之后有顾妈妈,还有她娘家人的萍姨。
所以今天她要跟顾妈妈说清楚,说他和顾一隅不能在一起、说那个约定的背后意义其实是想要他们能够永远的相互扶持永远的相互爱护,所以,无论是否有那场婚礼只要他们永远能够互相照顾,就算是兄妹又怎么样?!
一瞬间,漠北觉得顾哥哥,这个称呼还是不错的,有一个能够让自己随便发脾气的哥哥能随便攀上他的肩打架生气的时候都有个人站在自己的背后帮自己壮胆,或许未来,她也能够平静的对着某个人叫‘嫂子’。
夹竹桃的花香飘过来,漠北去嗅,眯上了眼睛,这样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