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甜甜地笑着,在门外站了半日,正直口干想喝水,于是捧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继续道:“姑姑,恕惠儿直言,吴克善王爷与夫人并未因姑姑降位而受到任何牵连。请姑姑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说到此,静妃竟有一丝悲凉,“说起来,当初是皇太后要我进宫立保我为皇后,这也是我父亲一力促成的。你知道我进宫前他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当今皇太后是我的亲姑姑,在太后在,没人敢动我。可是,这才两年,皇上他……他就废了我,这让我情何以堪?而皇太后,对此居然也无动于衷!”
“姑姑,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文惠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可怜的姑姑,只是站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她姑姑的头发,“姑姑,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静妃反问道,“本宫怎么好起来?这一朝被废,一生难翻。我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指望了。皇宫里那么多人看着,天下人都看着,看着我出丑……”说着,又呜呜地哭泣着。
此刻的文惠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地说:“姑姑,没事的,别胡思乱想。惠儿这不是来陪你了嘛。”
听到这里,静妃才勉强止住了哭泣;“对不起,惠儿,姑姑刚才失态了。你千里迢迢地从科尔沁赶来,一路旅途劳顿,一定累坏了吧。能见到你,姑姑就开心多了。”
“姑姑,我没事,我是挂念姑姑。昨日我刚到宫里,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花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了您的住处,就想着过来看看你,给您请安。”
闻言,静妃痛苦的表情才得以稍稍缓解:“惠儿,有你这份心,姑姑就知足了。”突然她仿佛想到什么,惊问道,“惠儿,你去见过皇太后和皇上了吗?”
文惠摇摇头。
“惠儿,这你就不对了。皇太后和皇上亲封你为惠妃,你怎么不先去给他们请安呢。跑到我这个失宠的妃子这儿来干嘛?”
“姑姑!”文惠叫道,“惠儿是挂念你嘛。惠儿刚刚进宫,不敢私自给皇太后和皇上请安,皇太后和皇上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我来见姑姑不是还要太监通传嘛,如若姑姑不允,惠儿也一样见不到啊,不是?”
静妃闻言笑了,虽说文惠这孩子懂事,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无甚至心机。想到这里,她脸上扬起一丝忧虑:无甚心机的女子,在后宫生存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她这样想着,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担心吓坏这个刚入宫的丫头。
看到静妃的脸又转为严肃,文惠以为她又想起了被废为妃的伤心事,忙道:“姑姑,不要多想,以后您要是觉得闷,就来找我呀,我住在宁寿宫,跟您的宫名只差一个字呢。不过,惠儿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也会来永寿宫来找姑姑做伴。姑姑,您觉得可好?”
静妃求之不得:“好好好。姑姑巴不得每天都能看到你。惠儿,今儿若是不嫌弃就在姑姑这样用膳吧?”
文惠也求之不得:“好呀好呀,咱们俩多久没在一直用膳啦,呵呵!”
姑侄二人还是在那有说有笑地说着悄悄话。而文惠自己也没有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静妃,在她面前竟如此和蔼可亲,想到这里,文惠笑了,笑得那样甜。
二人正要用膳,突然传来宫女禀报的声音:“静妃娘娘,惠妃娘娘!景仁宫……景仁宫佟妃娘娘要生了!”
“什么!”静妃和惠妃都是一脸诧异,“景仁宫?佟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