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个黑漆漆的莲子落在茶盏之中,倒入开水不过片刻,就有一个一朵血红的花骨朵从杯底缓缓的升起,并迅速的膨胀,转变就已经变成了一朵血红色的荷花。
伸出手指在那花瓣上摸了摸,朱元璋呵呵的笑出声来,“有意思!初见时也觉得神奇,现在看来不过是唬人的小伎俩。”
冯国用笑道:“不过是糊弄些无知百姓的小把戏罢了,听说现在花云就用这手来哄自家的婆娘。”
朱元璋大笑:“哈哈……这个花云,真没有想到这厮竟还是个惧内的。可怜我那内弟年幼尚不懂敦伦大事,竟每日里被他缠磨讨教生儿子的法子。“
“花云外粗心细,三十有五才成家立业,如今又有娇妻在侧,自然着急绵延香火。“冯国用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和语气,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这事儿也怪我,怕花云对小度的安全不够上心,这才与他说了小度的些许奇事,八成被花云当成送子观音身旁的童子了。”
“小舅爷身世奇异,又有高人教养,自然有非同一般的本事。“冯国用拿起桌上的单筒望远镜,”就比如这望远镜乃古今未有,就连……就连小舅爷这画风也是生平仅见。“
桌上一共放着五个单筒望远镜,樟木做的镜筒,油了一层清漆,镜筒的两端都嵌有闪亮的黄铜镜片,实在是无可挑剔。
可偏偏筒身上还画着一副小画儿,是个披散着长发的少女。少女眼睛出奇的大,几乎占了半张脸,下巴也尖的很,很不合常理,可偏偏那挤眉弄眼的模样让人觉得娇俏可人。
尤其是那少女的衣着奇异暴露,修长圆润的大腿,纤细的腰肢,还有胸前优美的曲线与沟壑,被寥寥数笔勾勒得十分动人。
这五个望远镜是马度答应便宜外甥的,是最先配置出来的。因为镜片焦距并不统一,所以配备的镜筒也是大小不同,倍数自然也不相同,说白了就是次品。
未免便宜外甥们日后打上门来算账,马度也只好给他们发发福利。这是他让人直接交给便宜外甥们的,要是知道会被先送到朱元璋这边,打死他也不会画。
朱元璋也拿起一个望远镜看了看,“倒是有些盛唐遗风,这衣着可能是夏威夷那边人的打扮。”
冯国用在心里翻个白眼,狗屁的盛唐遗风,少穿两件衣服露胸脯大腿就是盛唐遗风了,那些穷得全家穿一条裤子的老百姓,那不是天天的都在盛唐遗风。
“属下只是觉得既是将帅所用器物,带这样的图样怕是不妥。”
“冯先生误会了,这几个望远镜效果都不是太好,不过是送给我那个几个义子的玩具罢了。”
“原来如此,太平那边的铁矿进展如何?“
说道铁矿,朱元璋神色大喜道:“原以为要几个月的时间才有收获。谁知这次奏报说,已经勘探出了矿床的范围,已经出产了不少的矿石了。”
“属下看主要还是俘虏处理的好,原以为要杀掉一半才能震慑压服。谁知小舅爷手段高妙竟能保留九成,人手充足进展的自然也快!”
谁知大魔王却哼了一声,“我倒是觉得他剑走偏锋谋事不正,得给夫人去封信,让她从当涂过的时候好好教训一番才好。”
冯国用嘿嘿的笑道:“好在小舅爷年岁尚小,心性未定,只要请名师大儒好生教导,日后必是主公羽翼。”
自打下应天这块宝地,朱元璋的心腹私下里已经开始喊主公了,巴望着大魔王能早早的称孤道寡,他们自己也好跟着鸡犬升天。也就胡惟庸这种凑不上去的,整天的把枢相大人挂在嘴边。
朱元璋无奈的撇了撇嘴,他到哪里去找名师大儒,他自己还不够用,“要说名师大儒,虽然没见他那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也定是满腹才学的奇人,还有几个比他更高明的。”
自从听马度胡诌了一番有关“夏威夷”的事情,朱元璋下意识的以为夏威夷人不过是懂得做机巧之物的工匠之流。
可自从那篇《临江仙》送到案头,立刻改变了他的看法。他虽然没什么学问,但是也感受到这单薄的纸片上承载的才情学识,甚至瞧得心神激荡,仿佛这首大气磅礴酣畅淋漓的词就是为他写的。
这《临江仙》被汪广洋看到后,老汪更是大呼神作,还问他是不是找到了苏子瞻或是欧阳永叔不曾见世的遗作,听说老汪说梦话的时候都在念这首词。
随后这首《临江仙》更是以疯狂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应天,不光读书人喜欢,在军中更受欢迎。原本在朱元璋心中稍微有些跌落的高人形象,蹭得一下就窜上去了。
“是属下错了,也许恰恰就是因为奇人行奇事,反倒是让小舅爷有了剑走偏锋的习惯,言行也不拘小节。”
这话明显的是再说马度没规矩,作为姐夫的朱元璋不光没有反驳却还不停的点头。可能他也觉得便宜内弟有点操蛋,要是马度知道了肯定会暴跳如雷的喊,“老子的规矩只是和你们不一样!”
“不如只教他礼仪规矩,学圣人教训。等他心中有了正气,行事自然也方正。至于学识嘛还是算了,小舅爷见识之广所学之杂,属下也及不上。”冯国用倒是真心的说了句实话。
朱元璋问:“先生可有人选?“
“如果能让夫人亲自教授最好不过。可惜夫人马上就要来集庆还要照料小公子,怕是没有心力。不如、不如……“冯国用突然压低声音对朱元璋耳语了一句。
朱元璋有些惊愕的蹙了蹙眉,“成吗?“
“因为主公要建招贤馆,所以和她的父亲多有接触,也到她家去过。因为生母早亡所以自幼掌家,家中弟妹也由她教养,男为君子,女为淑媛。也免了师徒名分,对小舅爷也是好事……“
远在太平的马度,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马上就要被大魔王的粗暴干涉。他还在太平为大魔王的帝王大业辛苦操劳。
四月(阴历)下旬江南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后背的青衫已经被打湿了一片,豆大的汗珠不时的低落在地上,嘴里喘重重的粗气……
“张五六,我早就说过不要放这么辣椒,上茅房的时候会很难受的!人呢?“马度用水冲了冲手里的烤兔肉,这才往嘴里送。
呃……原来是在吃烧烤。
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张五六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小的这次知道了,辣椒吃多了,上茅房真的很难受!嗯!嗯!“自从上次嘴里被磷火烧了一下,张五六的舌头一直没好利索,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终身残疾。
“我靠!你这小子拉屎也不跑远点,我说怎么这么臭呢!“马度一下子没了半点食欲,看看在旁边的小土坡上用望远镜看风景的朱文英,”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嗯!好嘞,烧烤吃完了?“朱文英收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宝贝似的揣进怀里下了小土坡。
马度暂时总共配了六个单筒望远镜,只有这个达到了军用标准,大概有六七倍的放大效果,另外的几个只有三到五倍,也就是个玩具。
这个效果比较好的自然被朱文英截留了下来,反正送过去先给哪个将军用都不好,总要被人记恨。从前没有望远镜,仗还不是一样打。
这两天马度借着勘察矿藏的借口在附近游玩,朱文英正好把望远镜拿出来检验一下,被他追踪到了不少猎物。
今天除了打到几只兔子野鸡,还猎到了一头小野猪,有一百多斤重。
见到张五六这个不长眼的在草丛里拉了屎,朱文英也没了吃烧烤的兴趣。
因为这里和矿场不远,道路也不好,所以没有骑马,四人安步当车悠闲的往回走。
张五六和刘初九抬着小野猪走在后面,不时的传来两人的谈话。
“老刘,我现在是九夫长了!”这是最近张五六常挂在嘴边的话。
“五六,你当九夫长这事儿我知道,这几天你给我说了不下一百遍了。“
“知道就好,老刘你觉得整天的喊我名字,是不是对我不太尊重呀!“
“那该喊啥?”
“嗯……九夫长……大人!”
啪啪啪……这个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张五六摸着生疼的后脑勺,“老刘你这是以下犯上知道吗?“这声音显得十分的没底气。
啪啪啪……
有张五六在,一路上倒也不觉得无聊。等到了矿产天边已经开始发黄,俘虏们正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在红巾军士卒的监督下正把铁锹、短镐等工具整齐的码放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用来拉矿石的小车也摆放的整齐,这些工具可不敢让他们带到了自己的营地里。
在马度装了一次神棍之后,这群人彻底的安分了下来,干起火来那叫一个积极卖力,让马度一度恍惚,还以为自己再次穿越回“工业学大庆工业学大寨的”激情岁月。
事实证明,俘虏们动力不是激情而是恐惧,当马度出现时俘虏会远远的躲开,在他的周围五十米根本看不见俘虏的影子。
朱文英打趣道:“舅舅真是鬼神辟易呀!“
马度苦笑摇头,俘虏们害怕自己倒也无所谓。不过他们的精神压力太大,短时间内没有关系,时间久了早晚要把那一根弦绷断,会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乱子,得想法子给他们减减压才行。
马度叹口气道:“五六把这猪交给这边的伙房吧。我去看看挖得怎么样了。”
张刘二人立刻抬着小猪离开了,马度带着朱文英走向那个条俘虏们挖出来的坑道。
“舅舅,为什么不把野猪留着自己吃,小野猪柔嫩也劲道。“
“你咋不说还骚气呢!“野猪没有经过阉割,肉会有点骚味儿,”赶紧的去牵马,我去矿道瞧瞧,赶紧的回城,老花在帐篷里睡了一个下午了,就等着回去生娃呢。“
“舅舅嘴真叼!“朱文英嘀咕了一句,去不远处的帐篷边上牵马。那是临时搭建好的办公区,胡惟庸在那边处理公务,也是供花云白天睡大觉的。
矿道边上的俘虏都已经走完了。矿道约有丈二宽,按照马度用熟石灰画好的白线挖得整齐。
上面的土层已经去掉,露出暗红色的铁矿石。矿层挖了约有一丈深,几天的时间就挖了一里长,不得不说俘虏真的很卖力。
在几百米外的地方,矿石已经堆得小山一样高。等炉子建好,随时可以开炉炼铁。
马度刚刚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他转身一瞧,就见有一些俘虏竟然冲击看守士卒。士卒也丝毫的不客气,抡刀就砍顿时鲜血飞溅。
“靠,难道我费劲心思导演的一场大戏,就只有这么几天效果!“就是在马度沮丧时,就见有几个俘虏已经拼死冲破了守卫的士卒,并不往外逃跑,反而朝着马度冲了过来。
牵马回来的朱文英大惊失色,扔掉缰绳,一边飞奔一边抽出腰刀,还一边大喊:“舅舅快跑!”
跑?来不及了吧,人家都冲到眼前了,马度冷笑着把手伸到怀里。
朱文英急疯了,恨自己考虑不周把马度一个扔这边,又恨自己没多长两条腿,这么远的距离肯定来不及。
而此刻马度身边连一个士卒都没有,俘虏能够轻易的把他制住。可偏偏舅舅已经吓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还拿手去指那些俘虏……
就在朱文英胡思乱想之际,却听一声清脆的爆响,马度手中火光迸射,那跑在最前面的俘虏应声而倒!
感谢步行者此情不关风月轩辕九黎煜煜2015爆兮爆仗剑直行basterabahaihexiaodong如果没有点到谁的名字请留言告诉我咩~~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