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管道缓缓西行,行不多远,继而北转进入一条山路。这山路似是常有车辆行过,路面铺了碎砂石。
“楚楚,从这里便是可以到湘江么?”霍辰观赏着沿途风景,忽而说道。
“嗯。这是很久以前就修好的路了,是我们长沙城的人去湘江最近的也是最平坦的路。”黄楚楚点点头,接着又道:“如今已是秋天,这路上没什么游人的。要是在初春季节,这条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前去湘江赏景的游人,有我们长沙城的,也有从其他地方而来的,那是最热闹的时候了。”
霍辰闻言笑道:“若是世道安平,世人之爱山水美景,当是自然。只是……明年春季,恐怕这条路将不会有游人来了。”
黄楚楚听了一愣,看着霍辰道:“为什么明年不会有游人来?”
“如果我说明年天下将会大乱,你相信吗?你想若是这样,大家连性命都不保了,还会有人有心思去游山玩水吗?”霍辰幽幽地说道。抬头间,却见前方渐渐露出一条宽阔的江面来,两岸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江面边俯冲着石壁,几点孤舟漂于江面,当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之美景。
黄楚楚还在为霍辰的话感到惊诧,便听到霍辰说道:“到了。与我所看到过的湘江,果然大为不同啊!”
马车里的曲宁听到霍辰的话,把头探出来,往前面看去,欢喜道:“真的到了哇!好大的江水啊!”这小丫头也许曾未见过这场景,陡然看到这宽阔的水面,两岸青峰连绵,连形容起来也是让人颇感好笑。
黄楚楚把马车赶到一块平坦的绿草地上,自己下了马,栓住了马车,朝马车里的小丫头们说道:“舞晴……到了,都下来吧。”
曲宁第一个急着下了车,迫不及待地就极目远眺眼前的湘江。只见湘江两岸赤壁如霞,白砂如雪。岸边垂柳如丝,随风起舞。江水水流平缓,江面宽阔,东西两岸,支流汇注。更远处绿洲片片,十里长岛,浮于江心。扁舟一叶停泊歇息,浪子骚客横诗高歌。
此番景致,又兼西岸闻名岳麓之山,山峰云雾缭绕,当是此间大好河山,又是谁主沉浮!
霍辰此刻所见到的湘江,确实与自己在后世所见的湘江大有区别。此时的湘江,似乎河面更为宽阔,江水也更为清澈。更难得的是,岸边堤柳十里相连,三五点游人,或缓步,或停坐。安详,静谧,和谐,山雨无声胜有声!
霍辰凝望着那一片江水,心中却似翻江倒海。这看似平静的江面,实则孕育着巨大的后势力量。洞庭之水流经而去,南下广西,北上长江。霍辰伫立良久,这湘江对他而言,也许有着不可言喻的作用。
黄楚楚见霍辰望着江水出神,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却也不好开口相问,更不愿打搅到他。于是对一旁的几个丫头打个手势,朝上游方向(具体来说是朝南)走去了。
而霍辰出了会神,回过头来,却见黄楚楚她们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于是苦笑一声,摇摇头跟了上去。也许自己此刻想的还有些过早了。在霍辰心里,其实是想发展水路航行,尤其是在交通十分落后的古代,水路,有时候要比陆路快得多。而且,如果能在军事方面有所建用,那将会给敌人意想不到的打击。
这是霍辰刚才在脑海里所酝酿的一件事。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想到发展水路,甚至他所想的组建水军,也还是有些为时过早。但是霍辰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组建一支水军,而他所招收的甘宁,就是这方面的精英。而往后霍辰还将遇到更多这方面的精英,虽然这些不一定会全部用到这方面来,也不一定能全部为他所用,但霍辰还是喜欢先在心里做个打算,以便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快速行动起来。
出来走走透透气,也不是一件坏事。但是碰到不长眼的人,那就只能怪人品太差了。就像现在的霍辰,当他看到正缓缓朝黄楚楚她们走去的五个粗狂大汉时,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五人似乎刚刚从船上下来,一看便不是什么好货色的人。不过霍辰却倒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于是仍旧慢吞吞地往前走。眼睛却并未离开那群人的身影。
“哎哟……这位公子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那五个彪形大汉中走得近来,为首一个生着一张囚脸,左眼珠有些病态地凸出的人,突然伸手拦住了黄楚楚的去路。
黄楚楚陡然看到这么五个不认识的人,尤其是看到说话这人脸上凸出的眼珠子,以及那囚脸枯容,不由吓了一跳,眉头一皱,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我好像不曾认识你们!”
一旁的四个丫头也被下突然拦住他们去路的人五个大汉吓了一跳。尤其是曲宁,平日里虽古灵精怪,却最是胆小了,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指着那为首的说道:“你……你怎么长得那么丑!长得丑也就算了,却还出来吓我们!”
那囚脸大汉本来听到黄楚楚的话,见她声音柔和,心中惊奇。此刻再听到曲宁的声音,不由脸上一怒,露出峥嵘之色道:“原来是几个女娃子!……难道我听你们这位'公子哥'说话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女的!……嘿嘿,不过这样更好。本来我只想和你们谈点钱财生意,不过现在,似乎……还有更美妙的东西!”这囚脸大汉边说边看向了黄楚楚,眼中露出贪婪的神情来,说到后面,竟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他的其他四个同伴,似乎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都露出yd的笑容地,配合着囚脸大汉笑着,慢慢地朝黄楚楚他们围了上去。
“无耻狂徒,找死!”黄楚楚终于明白了眼前这群人的意图,正要动手。却陡听得霍辰的声音说道:“几位朋友远道而来,我还没来得及请各位喝几杯,怎么就把人家给围住了呢?!”
那五个大汉听到这突然冒出的声音,都不由回过头去,只见霍辰满脸笑容地朝他们走了过来,接着道:“各位是从哪里来,却又从哪里去?我观阁下几位形貌不凡,言语卓绝,在下乃区区长沙太守,不吝想请几位去府上喝几杯,却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霍辰便说着边朝黄楚楚递了个眼色,黄楚楚似乎明白了霍辰的意思,伸手拉着几个丫头退到了一边。那囚脸大汉听到霍辰的话一惊,指着霍辰道:“你,你就是那长沙城的狗屁太守?!……就是你下的令让官兵来扫荡我们,害的我们几个一路逃跑,险些就送了性命!”
“咦?没想到黄将军和兴霸的动作如此快,就已经开始扫荡了?”霍辰闻言倒是颇感吃惊,看着这几个落难的土匪,冷笑道:“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盗贼,当然,还有那些压迫老百姓的贪官。所以你们不能怨我要打压你们,怪只怪你们走错了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犯罪太重,似乎连老天也不愿放过你们,好不送逃了一次命,却又碰到我。我可真你们感到悲哀!”
“哼!大言不惭。你既是那狗屁太守,害我兄弟无路可走,那我们几个就先要你死!”那囚脸大汉听了霍辰说的话,脸上露出愤怒之色,猛地从腰上抽出一把短刀,便朝霍辰刺来。
“辰哥小心!”曲宁看到那囚脸大汉拔刀朝霍辰刺去,哪里见过这般场面的她,吓得脸色都白了,却还不忘出言提醒霍辰。
不过曲宁的话倒引起了其他四个大汉的注意,于是那四个盗贼复又朝黄楚楚他们走来,其中一人说道:“那狗屁太守居然说你们是他的朋友,我们自然也不能放了你们,哼,大伙儿一起上,把她们绑了,回头我们几个好好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