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听了刘启的话,知道他们误会自己了。不过霍辰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很凝重,也难怪会让他们三个感到沉重。可是,霍辰要是不具体说明,他们可能又不会明白。而流民一事,以及保障百姓拥有土地一事,霍辰也必须要把它落实的。
想当初,领导共产党,其中最关键的一件事就是“打土豪,分田地”。而正因如此,共产党才能以得到农民的支持。而在中国,农民是最多的,农民的力量也是无穷的。深知这点,所以他能战胜国民党,所以他能取得新中国的成立这样的伟大功绩。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要了解那段历史的人就能知道。而霍辰就是这其中一个。所以他对于迫切要求得到民望,得到百姓的支持和拥戴非常在意。因为只要得到大众群众的支持,就意味着拥有着一道无形的后备力量,而这力量,将是无穷无尽的!
“刘大人,我并没有来问责各位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长沙城,甚至荆州地区,乃至整个我中原大地如今所面临的问题。”霍辰努力使自己的话语变得平缓,接着道:“当然,我只是一地方官,也只能管好自己的地盘。所以,我的意思是,我想尽快解决流民一事,尽量防止再出现流民,或者说尽可能地减少流民的出现。不知三位有何想法?”
刘启听了霍辰的话,这才心里松了口气,仔细想了想霍辰所说的,随即开口道:“霍大人,这流民大多数都是因为吃不上饭才沦为流民的,大人若想解决这个问题,依老朽看来,我官府倒可以为之接济一番,霍大人觉得如何?”
霍辰闻言摇摇头道:“刘大人的办法只能缓解一时,非为长久之计,乃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说完,霍辰又看向古文彦和李博,说道:“古大人和李大人有何看法?”
古文彦沉吟半晌,开口道:“大人,依我看来。这流民之所以沦为流民,也正如刘大人所言,是因为他们没有饭吃才导致的。结合大人所闻及的问题,究其根本,乃是因为那些地主们的压迫,是因为那些老百姓们自己没有田地,所以才没有收成,没有所得,没有饭吃。依我看来,大人若要彻底解决流民一事,还得从根本上着手。”
“不错。”霍辰听了古文彦的话,点点头,坚毅地说道:“原因便出外这上面。但是古大人似乎还没有说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说着,霍辰再度看向了古文彦。
霍辰之所以迟迟不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是因为他毕竟还有些顾及。在韩玄担任长沙太守时,古家的老爷子因为土匪一事被害,古家联合各大世家大族齐齐来向韩玄“问事”,得韩玄不得不对此做出回复。由此可见,那些世家大族在长沙城可是占据着相当大的实力威望。
在如今这样的封建年代里,统治阶级乃是以地主为代表的,所谓的天子皇帝就是最大的地主。这一点,身为后世而来的霍辰,当然是清楚的。而且,眼前这些人,他们似乎都可以说是“地主”,尤其是古文彦,更是长沙城的代表之一。
霍辰之所以迟迟不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既然要动地主的路子,就必须先把矛盾先解决掉。而霍辰现在的矛盾,就在古文彦身上。只要古文彦一点头,他就可以立马下令向地主强征土地。而之后的事,那就可以说简单多了。
古文彦望着霍辰咄咄的目光,似乎感受到了来自霍辰身上的一种无形的压迫。这种压迫对古文彦来说,既陌生而熟悉。这样的感觉,他只在朝堂之上面对天子时才有过这种感觉。古文彦心里震惊万分,他之所以说出之前那么一番话,也是从霍辰问刘启的那些话中所得出的结论,而此刻霍辰再度向他提问,他似乎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古文彦不自觉的避开了霍辰的目光,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接着说道:“回大人,在下愚拙,还没想好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还望大人恕罪!”
“哦……?是吗?”霍辰故作惊疑,拉长了音调说道,随即又看向李博,再度说道:“李大人,既然古大人还没想好。却不知李大人有何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李博似乎也感受到了霍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咄咄人的气势,那是一种上位者才拥有的气魄。不过他在听霍辰和古文彦的对话时,早在心中计量着了。李博家境不大,但也算得上是半个“地主世家”,霍辰的问话到这种程度了,他似乎也隐约能听出猜出霍辰的意思,心里正琢磨着该如何回答霍辰时,便听得一旁的刘启开口了。
只见一旁的刘启说道:“大人,既然古大人没想好,李大人还在思考中。介于刚才大人所说的,此刻老朽心中倒有个想法,却不知合不合大人的意思。”
“哦?刘大人有何办法,说来听听。”霍辰闻言饶有兴趣地想看刘启。古文彦和李博闻言都一脸诧异地看向刘启。
只见刘启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大人,依大人所说的看来,要彻底解决流民一时,就应当保证那些正在趋向流民方向的老百姓有饭吃。还刚才老朽所说的接济一事,确实也如大人所说,乃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若是能想办法让老百姓们拥有自己的耕地,他们自己安排自己的生计,如此一来,就可以彻底杜绝再出现流民!”
霍辰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刘大人的想法甚善,却不知依刘大人之见,该如何保证老百姓们能拥有自己的耕地呢?”
刘启似乎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见霍辰一问,随即开口说道:“老朽斗胆,愿听大人的想法。之前听闻大人问起老朽我长沙城的土地隶属一事,老朽尚觉奇怪,此刻想来,大人心中必早有计较耳!”
其实刘启并没有直接说出具体的办法,但是他已经把霍辰的心思猜透了。可以说,到这个份上,每个人都可以明白霍辰心里的想法了。刘启之所以不具体说明,那是因为他也明白,这些话,只能由霍辰亲自说出来,而他们,只是负责执行或者反对。
古文彦和李博闻言都望向了霍辰。他们倒是在后面想到了霍辰的真正想法,但是并没有弄清楚,原来霍辰心中早就有了计较。而霍辰之所以一个个地问他们的意见,想必也是想听听他们的意思。
想到这里,古文彦和李博心里都不由一惊。暗道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早知霍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问起自己的来,自己还藏掖着不回答,也不知道霍辰会不会因此而对他们感到不满?
古文彦和李博的确是有些担忧,都不由紧张的看着霍辰。反而刘启似乎非常坚信自己的猜想。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霍辰的试探罢了。
果然,只见霍辰淡淡一笑,目光在他们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悠悠地说道:“你们啊,到底还是在官场打滚摸爬的人!难为你们也猜了久……我也知道古大人和李大人迟迟不说的难处,那我就直说了……”
说着,霍辰脸上倒不知是赞赏还是另有所指,忽然目光一聚,道:“按照我的本意,要想彻底杜绝流民再扩大,就必须让那些老百姓拥有自己的土地,刘大人也说到了,这让我很满意。而现在的情况是,老百姓们真正拥有自己的土地的是少之又少,大多数的土地都被那些地主们占有,而且,他们拥有的土地未免也太多了……所以我决定,以官府的名义向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们征收土地,把征收来的土地分给无地的老百姓。三位大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霍辰缓缓说完,目光如炬般扫过三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