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祭台和周围六个祭台相比,更高、更大、更神秘。祭台上的血槽更显凌乱,血槽组成的线条更为密集,组成的“冥”字也更加玄妙,让人一望之下,不禁神昏目眩,不能直视。而祭台中心的定魂珠也是此次的核心。
此时,“仪式开始!”大长老冥狱高声喊道。
旁系血脉的最强六支主脉族人们,排着方阵依次走到周围六个祭台,一个接一个的割开手腕,向祭台上的血槽放血。
血喷涌而出,洒向祭台,一个接一个,血流汇在一起。
“啊!祭台活了,祭台活了!”族人们惊恐的大叫。祭台血槽中的血液在急速减少。而祭台整个像一只嗜血的兽在大量吞咽。
“安静!”大长老冥狱高声喝道,族人们也静了一瞬。
“这是正常的!你们的血脉不纯,祭台在提纯血液”,大长老厉声喝道,“还等什么呢?继续!继续!把血槽填满”。
族人们按捺着恐惧,接着走去填满,有的甚至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那个吞血的兽一样的祭台。
“时辰到!旁系的血洒完了,直系七房的去中间祭台!”大长老冥狱高声喊道。然后,以身作则,像祭台走去。
此时,冥战天焦急向前阻止道,“大长老,您休息吧!儿子帮您的那份血献出来。”
“让开!”
“大长老!”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让开!”大长老冥狱的眼里满是坚定。此次仪式要是不成功,全族将灭!我一个糟老头子怎可能吝惜那么点血液!战天,你糊涂了!
拨开冥战天僵住的身子,大长老冥狱走向祭台。
“嗤~”的一声,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一碗的血、两碗的血……
“够了,大长老!您放的血够多了,还有我呢!”冥战天焦急道。
“是啊,大哥,你省点血吧!接下来的仪式还要你主持呢!”直系七房的长老们纷纷劝道。
“大长老,您要保重身体,族里还等着您呢!”其他族人们也纷纷劝道。
大长老冥狱沉着脸,没有吭声,对族人们的话语不闻不问,血依旧在流着。三碗、四碗……那些血流在族人们的心里。
万籁寂静,族人们目不转睛的瞅着,有的族人甚至在低泣,哭声连成了一片。
是啊!这就是我们千机家族的直系血脉,他们拥有领导全族的无上权力,同时,也需承担巨大责任:旁系组成最强六支,每支负责一个小祭台,每个成年族人放出一碗血而已,而直系子弟虽有七房,人数却是最少的,比旁系最少的一支还要少,但他们却要负责最大的祭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大长老冥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也开始微微摇晃了。
“够了!真的够了!大长老?!爹!!”冥战天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握住冥狱的伤口处,快速止血,阻止血的再次流出。而此时冥狱也因为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在阻止他了。
“好了,大长老您好好休息,我来!”冥战天唰的拿出一柄刀,割开了自己手腕的动脉。
血还在流着。一个接一个。直系大房、二房、三房…七房的成年族人都放完了血。身体都是摇摇欲坠的。
“不够!血液还是不够!”大长老冥狱脸色狰狞,疯狂大叫,“这是天要掘我千机一族吗?!”
此时,中央祭台的血槽还有一部分未填满。
“哇!”族中有小孩被吓得哭出来了。
“嗯?”冥狱有些渗人的目光放到了小孩们身上,久久不移。“直系的未成年族人也要放血!”话语落下,斩钉截铁,一锤定音,不容他人反驳。
“大长老,孩子可是千机家族的明天啊!”
“是啊是啊!我们旁系还可以帮忙,不要伤害孩子们啊!”
“长老,我们还可以!”
众人纷纷劝道。
“都不要说了!”冥狱一声强喝,道,“这是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刻!此时过不去,现在都没有了,哪来的明天?要明天干什么?!”
“旁系的血脉不纯,哪里能往中央祭台放!要是因为这出了差错,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冥狱恨声道。“当年直系怎么不多生些,哼!都是争权夺利弄死了吧!若过了今天、过了此次难关,我定要把族规改上一改。哼!”
“还有我们呢!我们还能”,直系七房的族人们纷纷说道。
“哼!看你们一个个的都面无血色,身体摇摇欲坠的,已经要伤根本了!要是成功到达冥界了,还需要你们的战力为我族根基呢!到时候难道让小孩子去抢地盘?”做得族中领导者的,不但要注重现在,还要考虑以后。
“行了,都不要多说了。每个小孩放一杯的量就差不多了,也不会太伤身,家族养育他们,他们也要为家族做些贡献。”冥狱敲定了战略,对族人们的劝告拒不松口。
族人们也都不再出声了。
“啊!爹、娘,我疼!”
“哇!爷爷,我要死了!”
“我好疼,我好疼啊!”
小孩子们的哭声连成一片。族人们纷纷扭过头,不忍再看。族中女性们也在纷纷抹泪。
“放了我的孩子吧!我愿意替他多流血。”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冥狱一脸冷酷,丝毫不让。
没有人敢触动大长老的权威,尤其是在这家族生死存亡的时刻。
“爷爷!我好疼!”直系七房之二长老冥硕唯一的孙子、年仅4岁冥白嚎叫道。“爷爷!爹娘都不在了,你也不疼我了吗?”“爷爷是大坏蛋,大坏蛋!再也不理爷爷了!”
冥白哭的是撕心裂肺一般,身子抽搐着。
二长老冥硕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双拳死死握住,就怕一不小心就冲上祭台去。他哑声道,“孩子,不要怕,一会儿就好了,别怕,爷爷在这里,马上就好了啊”。那刀哪是割冥白的手腕啊?那是割在冥硕的心上!
冥硕只有一子,儿子冥飞士与儿媳婚姻幸福,但儿媳在生孙子时,难产、大出血,生下孩子就去了,临去之前,给孩子起名为“冥白”,取“明白”之意,希望儿子冥白过的明明白白,过的幸福。而冥飞士与妻子伉俪情深,接受不了妻子去世的打击,不久就郁郁而终,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
冥硕经此打击,一夜白头!
此后,冥硕自己养活孙子冥白,从不假手他人,与冥白相依为命。
可见冥硕与冥白爷孙之情甚深!但即使在心疼,冥硕也不敢忘记身为直系子弟应承担的责任。因此,只是在边上鼓励冥白,其实恨不得以身替之。
“冥白,爷爷就只让你受这一次苦,以后,你要什么爷爷就给你什么,再不会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死去的爹、我的儿子啊!”冥硕在心中默默发誓。“要不是、要不是我是直系血脉的二长老,你也流着直系血脉的血,你哪里需要这样啊!是爷爷对不起你啊!”这一刻,冥硕老泪纵横。
“满了满了!血槽满了!”
最后一个孩子放完血,血槽终于满了。
成六芒星状的祭台,联系在一起,涌向了定魂珠,定魂珠像是长着一口饕餮的嘴,来者不拒的吞咽着。
被血液浸染的定魂珠更加的通透、碧绿,像是生命的色彩。
突然,定魂珠的上空,狂风大作,形成了一个个漩涡。此时,小千世界也在崩溃了,除了祭台所在二里之地,二十米高空,其他尽皆混乱,河水逆流、火山喷发、地震海啸,一副末世之景。
水与火的交融,形成了一个个瑰丽的奇异漩涡,一半是岩浆、一半是海水,岩浆与海水交融,更显瑰丽。漩涡们彼此吞噬,最终在祭台二十米高空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时空开始转换,灵魂快些归来,您的后辈们在祈祷,您的后辈们在祈祷……”
千机家族无数族人们在大长老的带领下,纷纷跪倒在地。他们在祈祷,他们在歌唱!
悲戚的族人们,放开了心胸,在这末日一般的背景下,祭台的守护力量也快要坚持不住了!死亡,从来没有离得如此之近!
“是天欲亡我千机家族乎?”大长老冥狱悲戚哭道。“躲过了千年前冥界大****,躲不过此次亡族之难?先祖啊!请给后辈们指引!”
“请先祖怜惜!请先祖怜惜!”无数族人们悲戚道。
此时,祭台上方巨大的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漩涡中间好像开了一个小口,苍茫的气息滚滚而来,伴随着的,还有一个灰色的影子——灵魂。
灵魂一闪、进入了定魂珠,直奔定魂珠里的那口数万紫灵芯组成的灵芯棺。
“唔~终于回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