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牧主持完开幕仪式,先回了一趟家。
陈江云正在张罗着寻找“全福人”,最终找到了陈凤玉的母亲陈王氏。
客厅里热闹异常,陈江云和陈夫人以及妯娌们正在商量仪亲的细节,武牧探了探头,没敢进去,直接回到军营。
柳小小烦躁不安,坐卧不宁。昨天晚上在武牧卧室住了一夜,名节算是已经毁了。柳小小今天不敢出门,她不敢想象其他人看到自己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柳小小感觉门口严肃的卫兵目光中都充满嘲笑。
武牧派李湘云跟着柳小小,李湘云是武牧从乱军之中解救出来的,要说对武牧没有一点异样心思那也不可能。事实上,武牧在军营卫生员中享有极高声望,武牧如果有点邪恶想法,愿意暖床的多的是,卫生员们对其他军人不假辞色,对武牧绝对是百依百顺、予取予求。
武牧根本没有邪恶想法,从后世过来,武牧或许不赞成男女平等,但是武牧在心底肯定对女性有足够尊重。
李湘云很守本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个度拿捏的很好。接到武牧命令之后,李湘云就带着陈淑芬过来陪着柳小小聊天,聊天内容自然是以武牧为中心。陈淑芬性格有点粗线条,也就是不着调,东拉西扯的真的当成了侃大山;李湘云阅历丰富,就只在关键时候解释一句,或者画龙点睛的做个总结;俩人配合的居然相得益彰。
既然木已成舟,柳小小也就绝了其他心思,试着接触武牧的生活,所以,柳小小也愿意多听听武牧的故事,李湘云和陈淑芬经常见到武牧,她们说出来的故事,可信度自然比外人扑风捉影、道听途说来得可信的多。
李湘云和陈淑芬有点嫉妒柳小小和武牧的关系,柳小小则是不好意思,只要一想到未婚同居这个事实就感到脸上发烧,在场的都是知情人,只好埋头当鸵鸟。有一句没一句在客厅同李湘云和陈淑芬聊天。
聊着聊着李湘云就聊起自己的经历,李湘云本来是熊岳副都统所麾下一名协领的家眷,乱军之中被张树声的部队掠入军营。一个弱女子在战争中能有什么遭遇,自然可以想见,李湘云对自己的遭遇并不避讳,和盘托出,言语间对于乱军的放纵并不意外,反而对于自己丈夫的无情抛弃咬牙切齿。
这些事情连陈淑芬都不知道,柳小小和小昭更是闻所未闻。李湘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日子过得幸福不幸福,不在于男人有多大能力,在于男人是否疼爱。
除了李湘云,在场的都尚未成婚,自然无法理解。李湘云跟着解释:乱军之中,被掠入军营难免受到侮辱,碰到什么军队都一样,落入军队之手就要有这个觉悟;可恨的不是军队的放纵,而是丈夫的不负责任。李湘云的丈夫身为协领,已经是清军中中低级将领,李湘云依照传统可以随军。兵败之后,李湘云的丈夫只顾自己仓皇逃走,根本没有想起李湘云,致使李湘云被乱军劫走,这才遭此大难。
李湘云不奢求天下男儿都像武牧这般对女性充分尊重,李湘云所求甚少,军队溃败之时,李湘云的丈夫哪怕不能带上李湘云逃走,起码也要给李湘云带句话,好让李湘云能够自行了断,以全名节。
这种思想如果说给武牧听,武牧可能会感觉太过吹毛求疵;说给几个自幼就被教育要三从四德的女性来听,那就再正常不过。
柳小小对李湘云顿时好感大起,对李湘云心中的伤痕感同身受。
所以,武牧回来后,看到的谈话场面不能说热火朝天,起码也是气氛融洽。
武牧一进门,李湘云和陈淑芬都立正敬礼问好,武牧回礼,顺手摘下军帽递给柳小小。柳小小有点不知所措,小昭伺候人习惯了,就像上前接过来,李湘云一把拉住小昭,微微摇摇头。
柳小小面红耳赤,不知道应不应该伺候武牧;武牧把军帽给柳小小的动作含义很深,丈夫回家,妻子伺候丈夫那是应该的,武牧让柳小小伺候自己,就是想让柳小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是当着外人的面承认。
武牧坚持,再把军帽往柳小小身边递过去一点。
柳小小抬头看看武牧霸道的眼神,心底幽幽长叹一声,走过去接过帽子,再挂到旁边的衣帽钩上。
陈淑芬可爱的吐舌头,小昭就为自己小姐的委屈红了眼眶,李湘云强奈心头苦涩,拉着小昭和陈淑芬一起告退。
武牧坐在主位上,示意柳小小倒茶,一边解开军装上的风纪扣一边随口说:“我已经见过了泰山大人,他老人家同意了我们的婚事,过上几天咱们就成亲。”
伺候人这种事只要开了头,然后就顺理成章。柳小小刚才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顺从武牧?这会就已经习惯性的按照武牧的示意倒茶。
听到武牧说话,柳小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武牧转眼之间就说服了自己的父亲。
茶已经溢出杯子,武牧提醒柳小小:“满了!”
柳小小慌忙放下茶壶,端起杯子送到武牧面前。
武牧接过茶杯,顺手搂住柳小小纤腰,茶水温度适宜,武牧一饮而尽。
柳小小面红耳赤,身体发烫,用力推拒武牧:“放开!你这登徒子,这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武牧嘿嘿一笑,双臂同时用力,把柳小小搂了个结实:“白天不行,晚上就能随便给为夫抱抱了?放心吧,你父亲已经同意了咱们的婚事,过几天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就是咱们武家的女主人,到时候谁敢说不成体统?”
柳小小奋力挣扎,美丽的大眼睛中饱含泪水,兀自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柳小小不想在武牧面前流露自己的软弱。
柳小小身上没有用香水,也没有用脂粉,幽幽地散发着淡淡的体香,武牧心神皆醉,用力搂住柳小小,在柳小小脸上香了一口。
柳小小又是羞涩又是委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这下真成了梨花带雨。武牧怜心大起,抱住柳小小轻声安慰:“好了,别哭了。只要是咱们尚未成亲,我就不会强迫你行人伦之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柳小小既然哭出声来,心中积压的委屈就尽数释放开来。柳小小一边抽噎一边哭诉:“你,你这个登徒子,纵然是爹爹同意了咱们的婚事,成婚之前也应该发乎情、止于礼。尚未成亲你就强迫我住进你的军营,光天化日就要非礼人家,一见人家你就搂搂抱抱,当真以为我就这般轻贱,任你肆意轻薄不成?这还尚未成亲你就把人家看得这般轻贱,以后纵然成了亲,你又能珍惜人家多少?还人伦之事,在你看来,只有人伦之事才是值得女儿家珍惜的吗?如果你现在强迫我行那人伦之事,我力气没有你大,反抗不得,事后少不得三尺白绫以证清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柳小小越说越气,干脆一口咬住武牧肩头,死死不放。
武牧愕然,终于想到这还只是道光年间,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孩,只是面孔和沈小小长得相似,自幼接受的教育以及生活的环境和沈小小大相径庭。后世的女孩子当然也有自身的矜持,但是对于男女之防就没有现在这般严重。谈个恋爱做些爱做的事情,这都已经是普遍现象;更不用说关系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种思想在后世司空见惯,到了现在那就是惊世骇俗。
柳小小为了武牧已经多次忍让,别的不说,单说跟严伯渠尚未解除婚约,就跟武牧共处一室,拿到外面一说,这种行为都可以“浸猪笼”了。
武牧后世和沈小小已经突破最后一步,现在见到柳小小,满心欢喜之下,忘记了两人的不同,拿沈小小对待武牧的态度要求柳小小,这自然极不合适。
柳小小咬了武牧半天,不见武牧反应,松口一看,武牧衣服已经沁出了血。
柳小小大惊失色,惊慌失措:“这,这都咬出血了,快点松开,我去给你叫先生。”
这时代的女人,三从四德教育的那是真心好,柳小小听到武牧说父亲同意婚事,已经把自己当作武牧的人,要不也不会把心底的话和盘托出。
她责怪武牧,但是并不想伤害武牧,
武牧松开手,不让柳小小出去叫人,自己去找药箱。武牧有点茫然,肩膀上的痛根本感觉不到,心里痛的无以复加。
武牧脱下上衣,查看伤口,柳小小气急之下,口下没有留情,武牧肩头被咬出一个整齐的圆形,小虎牙的位置已经咬破,正在流血,没破的地方也已经是青紫一片。
武牧把毛巾交给柳小小,教柳小小用烈酒消毒。
柳小小越清理伤口越是内疚,再次忍不住哭出声:“你怎么不躲?疼了你也说一声啊?不好意思说不会自己挣开吗?”
武牧轻抚柳小小脸上的泪痕,温柔的笑:“我欺负你,你咬我是应该的。不能挣,你咬着我的时候,我要是挣开,你这满口狗牙一颗也保不住,以后再被我欺负了,你拿什么报仇?”
柳小小破涕为笑,不依的扭了下身子,瞬间的风情,一如含苞待放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