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登堡内正在举行舞会,而里尔大公的私人信使正带着急报高速奔驰在驿道上,两封急报由南北两个方面发出,北方苏沃洛夫元帅亲自率领三个军的军力南下,南方马克将军的近卫第四军已经到达索兰遥相呼应。
卡尔迪斯皇帝亲率的近20万人的大军压迫到帝国北方巴图自治州,共和国和帝国交接的唐古来山口,克里斯蒂安的共和国东方军团开始集结兵力蠢蠢欲动,两个大国想像饿狼一样窥伺着帝国,稍有不慎帝国就会陷入夹击中。
而此时来自教宗国的密信也悄然传到了普隆塔尔,递到了帝国皇帝的桌上。
“咱们预计在索兰还要待多久?”让翻弄着地图。
“这你要问马克将军了。”阿尔布雷希特不耐烦地说。
“这几天已经抓了不知道多少个密探了。”毛奇从屋外走了进来,将带血的马鞭随手扔到地图旁。
“问出什么了吗?”阿尔布雷希特扫了眼马鞭的血迹。
“基本没什么用,得到最新的情报是里尔大公的军队还在新登堡附近,问题那都是快一个月前的消息了,就看侦查部队明天能带回来什么情报了。”
“你不洗洗手吗?”让皱着眉头说。
“不了,我回来找把匕首,还回去呢。”
“还没结束?这次这个命够硬的啊。”阿尔布雷希特感叹着。
“是啊,不过估计在茗那个手法下,应该快忍不住了。”
“这匕首是准备干嘛用?”让找到了匕首递给毛奇。
“本来准备一刀一刀剃干净他的大腿的,结果咬舌自杀了。”这个时候茗进来了。
“我去,别说了,会让人吃不下饭的。”毛奇皱着眉头。
“你那个手艺从哪学来的?”阿尔布雷希特有点好奇。
“祖传的,世代带鸟嘴面具的。”茗找到水盆把手放在手里慢慢地揉搓,转瞬水就变成了鲜红色。
“我天,我还想用那个盆洗脸呢。”阿尔布雷希特叹了口气,但是也没制止茗。
“快算了,上次你喝多了,就吐了一盆子然后还坐在里面说什么这是我一日千里的神驹呢。”茗随口地说道。
“有吗?我怎么没印象了。”阿尔布雷希特若有所思的挠挠头。
“有,那天你还借着酒劲跑去向一条母狗求婚呢。”
“不会吧?”阿尔布雷希特完全没注意到一边已经快忍不住笑的让和毛奇。
“是啊,那天要不是我们拦着你,你就要和它去洞房了。”
“我的天哪!这么恐怖,当时在场的人多吗?”阿尔布雷希特一脸蒙了的表情。
“很多人,貌似几位将军也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阿尔布雷希特已经生无可恋了。
然而毛奇和让实在忍不住了,两个人都扶住墙然后狂笑不止。阿尔布雷希特还以为他俩是回想起自己胡搞的那一幕,抱着头,一脸想死的表情,估计这时候茗递给他一把匕首他会毫不犹豫地冲着自己心脏捅下去。
“骗你的。”茗冷静地说了一句,连表情都没变。
“啊?”阿尔布雷希特没反应过来。
“骗你的。”茗面不改色地再说了一次。
“从那?”
“全部。”茗说完这句话后默默起身出去倒水了。
“全部的意思就是。。。”这时的阿尔布雷希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而让和毛奇已经笑得蹲下去了。
“茗,你给我站住!”阿尔布雷希特冲了出去,夺门而出的瞬间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个人正是来找茗的白晖中将。
“干什么呢!立正,罗恩!”白晖将军大声命令。
“将军好!”其他两个人立马扶起撞倒的阿尔布雷希特向白晖敬礼。
“茗呢?”白晖并有掩饰自己的意图。
“刚出去了。”毛奇向白晖报告。
“行了,我知道了。”白晖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调头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的三人。
“给我出来。”白晖走出营帐后低声说。
这时一个身影从树上翻了下来,整了整衣服,正是刚才出来的茗,一手提着盆子,另一手还拿着那个亮银的酒壶。
“将军。”茗尽量用盆子遮掩着手的酒壶。
“行了,别装了。我有事找你。”白晖轻轻地咳了咳,试图偷听内容的三人立马就又把头缩了回去。
“梅特涅小姐在新登堡你知道吧?”
“知道啊,姐姐走前给我来信说了。”茗挠着脑袋说。
“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我也没办法,而且就如你所说,那个人可是梅特涅家的长女,有普隆塔尔白蔷薇之称的薇·梅特涅啊。”茗耸耸肩。
“是啊,众所周知梅特涅小姐有个不成器的弟弟,要不是如此,也不用那么累。”白晖明显话中带刺。
“行了,别提这些事了,你提也没用的,很多事你并不知道原委的。究竟什么事?”白晖的刺被茗轻松地软化了。
“一次私密行动,你带点人潜入进去,把梅特涅小姐和教宗国的使者接出来。”
“由军方潜入,而不是情报部吗?”茗有点差异。
“这是直接发来的命令,我考虑了下,你去合适。”白晖并没有给茗选择。
“是,将军。”
“有什么要求吗?”
“几个精干没有明显特征的小伙,一套卡尔迪斯的通商手续,一套普隆塔尔报纸记者的身份。”
“两套身份?怎么打算?”
“一套作为正常伪装,另一套作为突发事件的应对。对了,武器从周边的猎户那弄一些,军队制式的太显眼了,不带武器个人感觉也不正常。”
“嗯,我手下的亲兵派给你几个。我记得正好有一个记者团在索兰采访,身份就冒用他们的好了。”
“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
“明白。”说着茗行礼就准备回去。
“等下,把你的酒壶给我。”
“啊?”茗没反应过来。
“军中禁酒,没收了。”
“唉。”茗叹了口气,然后一个抛物线把酒壶丢给了白晖,悻悻地挠了挠头,转身走了。
白晖看着茗的背影,拧开了酒壶喝了一口,上好的落叶港威士忌口感非常醇厚。
“挺会喝的。”
“大人,绝对不行。”知秋难得地在诗寇蒂的面前用强硬的口气。
此时南下的三个军依旧驻扎在克莱,纵然周围的两个邻国大军压境,诗寇蒂依旧一点也不着急,在军营也是闲了就约着沙恩霍斯特钓钓鱼或者骑骑马之类的,一点也没继续向叶城施压的意思。
倒是叶城最近屡次排除使者,但是所有使者的信件都难逃被撕个粉碎的结局,在撕毁不知道多少封后,叶允终于换了方法,他让信使牢牢记住内容,在见到诗寇蒂的时候立马大声地念出来。
这次倒是内容很简单,邀请诗寇蒂去叶城一聚,同去的还有南十字星骑士团的大团长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诗寇蒂当场就收下了请柬表示自己会去叶城参加宴会。
“行了,罗嗦死了,再提这个事,我就把你调到后勤去。”诗寇蒂和沙恩霍斯特两人背着鱼竿又准备钓鱼去。
“将军大人,您倒是也帮我劝劝元帅。”知秋苦求着沙恩霍斯特。
“啊?去呗,正好回来给我带瓶叶城特产的花雕,要是回不来,上面空出来一个位置,说不定我也能统率一方大军了。”沙恩霍斯特丝毫不在意地说。
“你这个发言很危险啊,格尔哈德。”诗寇蒂调侃着。
“大实话,你做的决定难道还指望你能推翻了不成?”沙恩霍斯特耸耸肩,而知秋则彻底绝望了,无论如何诗寇蒂都打算去叶城。
“至少带一个军进驻叶城吧?”知秋提议。
“太招摇了,我带几个亲兵去就行了。”知秋的说法瞬间被否定了。
“那务必请让我随行。”知秋认真地说。
“不怕死吗?”
“相比于效忠之人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苟活这种耻辱而言,还不如陪您一起送死呢。”
“好样的,还真有骑士风范,到了,就这吧,上次在这钓了不少大鱼。”三人便说便走到大河旁。
河水湍急,河面波光粼粼,时不时还能看见有鱼跃出水面,迎面从河上刮来的风带着河边特有的湿润气息,缓解了人的秋燥。
诗寇蒂和沙恩霍斯特并未多言,很快地就将渔具弄利索,然后两人一人一杆,很漂亮地一个抛杆动作将带饵的鱼钩打入水中。而知秋则放下被在身后的线膛枪,坐在草地上,看着水中的一起一伏的鱼漂。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诗寇蒂打趣地说。
“没办法,劝也劝不住您,多说也是白费口舌,不如乘死前好好感受下人生。”知秋理直气壮地回应着。
“哈哈,没啥事的,相信诗寇蒂吧,她可不是给人送上门的小绵羊,倒是她不当场把叶允宰了就不错了。”沙恩霍斯特笑言。
“叶允要是真能宴会上动手,我倒是能对他多几分敬意,可惜太废物了。”诗寇蒂豪不留情地直言。
“我去看看能打点野味不,两位大人聊。”
“去吧去吧,对了,格尔哈德,你还记得克里斯蒂家里的那两个丫头不?”
“咋能不记得,实在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渐渐地知秋就走远了,慢慢地诗寇蒂和沙恩霍斯特那好像聊家常般对话的声音也远去了,他的耳中中只有那阵阵拂过的秋风,眼中只有那已经微微泛黄的草原,知秋像鹰一样打量着周围,生怕错过了任何的猎物。
沙沙的草动声并没有逃过知秋的耳朵,知秋小心地给枪装好子弹,顺着声音很快地就发现了一只野兔,大概在距离自己200码开外的距离,以知秋手中的线膛枪来讲,正好在自己的射程内,就在知秋准备开枪的时候,一声枪响然后野兔应声倒地。
这时知秋才发现自己的侧翼,距离野兔大概超过260码的位置,一位将近四旬的人骑在一匹白马上,这人随性地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挽起的袖子露出了有着流线线条肌肉的小臂,一条银色的马尾辫随性的甩在后背上,英俊的脸庞在历经风霜后有一种成年男性特有的知性美,胡子刮得干干净的嘴带着浓浓的笑意。
“不好意思,小伙子抢了你的猎物,不过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了,就不要太介意了。”来人将雕有精致火龙花纹的线膛枪随便地抗在肩上,高声和知秋说。
知秋则无奈地举举手示意请便。
“顺便问一下,你看见诗寇蒂元帅和沙恩霍斯特将军了吗?”
前面的都还好,让知秋以为这不过是附近的贵族,出来打猎走到了这里,但是此话一出,不禁让知秋警觉了起来,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我是不是应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看出知秋的警觉后,来人将枪插入了枪套,抽出了自己的配剑,那是一把有着精致工艺的细剑,在阳光的反射下,剑就好象一道银光一样眨眼,仔细看笼手处,知秋看清楚了南十字星骑士团特有的十字星的标志,这是南十字骑士团世代传承的配剑,象征着大团长的身份。
“在下南十字骑士团第十五任大团长阿尔弗雷德·克里斯蒂。”来人将剑插回剑鞘。
“我是诗寇蒂元帅的副官叶知秋,刚才有所失礼,还请大人见谅。”知秋背上了自己的枪给克里斯蒂带路“这边请。”
“恩,营地的人告诉我说他俩在这附近钓鱼,看见野兔忍不住就想打来吃,不用在意。”克里斯蒂毫不在意地说。
在知秋的引领下,二人来到了诗寇蒂钓鱼的地方,正巧沙恩霍斯特钓到了一条肥美的大鱼,两人正用鱼篓在那捞鱼。
“来的正巧啊,有口福了,阿尔弗雷德。”沙恩霍斯特高呼。
“我这也有野味作陪。”克里斯蒂拍了拍挂在马鞍旁的野兔。
“阿尔弗雷德,你家那俩活宝没跟你一起来?”诗蔻蒂一点也不见外。
“别提了我都快愁死了,一个和冰一样难搞,天天就爱研究军事,另一个野的,估计这会在某个大篷车前跳舞呢。”阿尔弗雷德下马走到水边,放马饮水,自己则便拨弄着水水边和诗寇蒂说。
“不知道为啥,我觉得你是活该。”诗寇蒂一点也不客气,确实在作风上,这位现任的大团长确实稍显花心绯闻不断,据传言大女儿是和前妻所生,而二女儿至今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一日,不见多日的阿尔弗雷德一脚踹开家门,对着所有人,举起怀里抱着的婴儿宣布这是自己的骨肉,然后妻子就愤然地和阿尔弗雷德离婚了,而阿尔弗雷德则毫无表示,甚至连劝都没劝。
“别这么说,要是可以我还想和你来一段温存时光呢,再给我生个女儿。”接着在毫无反应的情况,阿尔弗雷德就被沙恩霍斯特闪电般的一脚踹入了水中。
“嗨,格尔哈德,咱们快十多年没打架了,你手痒了吗?”同是和沙恩霍斯特一级毕业的阿尔弗雷德在水中拍着水大骂。
“是有点,不过我记得貌似你没赢过就是。”沙恩霍斯特拍了拍手过去开始渔具,看得知秋有点蒙了。
诗寇蒂随手拍了拍知秋的肩说:“老同学了,这俩上学就这样了。”
如诗寇蒂所言,这三人上学的时候就是同学了,那个时候25岁的沙恩霍斯特从军队转到学校进修,17岁的诗寇蒂是皇室保送,18岁的阿尔弗雷德则由家族推荐入学,这三人长达20多年的孽缘就是从哪里开始的。
“阿尔弗雷德,你要是不准备吃饭就继续在水里泡着好了。”沙恩霍斯特向水里的阿尔弗雷德摆了摆了手,然后背起装有鱼的鱼篓就准备走了。
“嗨,诗寇蒂,你真的准备去赴宴吗?”阿尔弗雷德从游到岸边,认真地说。
“是啊,不是你也去么?”
“好吧,就算是地狱我们也陪你一起,是吧?格尔哈德!”
“啊啊,随便你们好了。”沙恩霍斯特笑着挥了挥手。
斜阳西下,不断拉长了这三个人的影子,他们又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学校,嬉戏打闹,快乐地过着每一天的生活,让知秋不禁开始怀念之前的上学时光,茗,雨歌和自己也是如此,不管身份如何鬼混在一起,希望多年以后,他们三人也能一如眼前这三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