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一直响到第二天清晨,炮声、枪声、爆炸声交融在一起的声音在太阳升起来时乍然全无。这让人们更加的紧张,因为这只能说明不是守桥部队被全歼,就是丧尸停止了攻击。在我们看来,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直到中午才从那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了,但又升起来,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守桥部队被击溃怎么办?现在我们不在纠结立交桥那的部队是否能守住防线,也不是想着防线何时崩溃,而是崩溃后如何应对。仿佛丧尸突破立交桥已成定局。
忧心忡忡地度过了这一天。到了第三天,战况突然变得十分激烈,枪声一直不停断,甚至莫名地传来爆炸声,这下我坐不住了,赶紧跑出去。
避难所外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街道上混乱至极,人们都在纷纷逃命,惊恐全都写在脸上,携大包小包向南方飞奔。公路上,也同样是相同的,一片残骸。我裹了裹身上的军装,向桥边望去。
那里已经禁止通行,坦克在怒吼,大炮在咆哮,血肉横飞,士兵挣扎着从丧尸口下逃脱,这是我在封锁线外看到的情景,我在那里被一名士官拦住了。
“你的枪呢?”他皱着眉头说道。“长官!我是生化部队应急组空降团一营一连四排四班班长的陈达上士,我是来此探亲的,见战况这么激烈,所以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盯着他领子上中尉的军衔章说道。那名军官听后没有说话,开始打量我,看了我几分钟,让我浑身不舒服。这时,他肩上挂着的无线电响了传来低沉但着急的声音:“中尉,东边田中出现丧尸攻击岗哨,快率你的小队前去支援。”“好!明白。”这名看起来有些发胖的汉子,随声附和道。接着他转过身,对我点点头,随后从腰间魔术般地拿出了一把手枪,横在手心,递给我,接着又从胸前挂的弹夹包里选出几排同枪口一样漆黑的弹夹,同手枪塞在了我的手上,我接着,没有说话。随后他又从肩上的口袋里取出了四枚反射着太阳光的子弹,两枚步枪弹,两枚手枪弹,他挑选着,一边还念念有词,然后捏着一枚手、步枪的子弹,放在我手心。弹头尖上刻着相同的图案,虽然刻得很模糊,但是可以看出,那是一颗五角星。
那这颗星被子弹反射出的金光萦绕,熠熠生辉。
“你留着这两颗子弹,等到将来你快要变成丧尸时,在意识模糊之前,如果可以,你要记住要用这了结自己。记住了。”这是他上车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见他们的越野车驶向稻田,渐行渐远后,默默地把手枪上了子弹。他给了我四排满满的弹夹,一共有六十发的弹药供我使用。
但对付丧尸还远远不够。
我被命令维持封锁线附近的秩序,但是末世来临,哪里有秩序可言?
整个公路以及管辖附近区域的城镇早已乱得像一锅粥,不,是一锅八宝粥。
瘟疫爆发当天,城市通往郊区的路不仅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人们以及匆匆赶来的士兵,还有手持小到管制刀具、大到土制炸药、弓弩、钢珠气枪、甚至货真价实的老式枪、新式枪的为了资源而歇斯里底的人,天知道他们的枪和刀从哪来,只知道,他们比丧尸还要可怕数百倍、数千倍甚至数万倍。
我的手始终握紧着手中那能让人信心增倍的东西,望着立交桥,又眺向村里,这里的“工作”很轻松,跟那距离我这不足数百米之远的地方上的人进行的事情不知好上多少倍。
“轰!”城镇上的便民加油站突然发生爆炸,让每个人始料不及,在爆炸声穿透每个人的耳朵后,又冒出滚滚浓烟,还带有汽油的焦臭味,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我还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从那飘来,泌人心扉。
一路小跑溜了过去。果不其然,只见几名头戴鸭舌帽、安全帽的男子,正在手持各种武器搜刮着加油站里的便利店,在他们面前还躺着许许多多的死尸,但他们是在未被感染之前就被子弹打穿了。他们粗暴地推着被抓住的人,没有捉住的,都会被乱枪打死。
我看不惯了,脑子一热想当英雄,便冲着他们喊:“唉!你们到那边站着!”一边叫嚷一边用手枪指着他们。不过这一喊不但不让效果立竿见影,还让我捉襟见肘。
那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听见叫声,犹豫了那么几秒钟,便毫不犹豫地向我开扫,就连几个手持小刀的混混也朝我摸进。他们边开枪边用当地话骂脏话。我靠着一辆马自达才躲过了密集的弹雨,而车的前车身已经被打得稀巴烂,我一下子处于了弱势。
我举枪射击,一个两发点射,马上地把一个向我靠近的混混给直接爆了头,而另外一个直接到了我后背,拿起刀一刺,好家伙,幸好老子机智,身体像跳芭蕾一样一歪,刀正好戳进了我的腋窝。尼玛!见过用刀千年杀的,还没见过拿刀捅人腋窝的。一怒之下,我用左手往后一抢,夺过了他手中匕首,左手紧握,然后放开,手心向下,前后作旋转动作,刀也在旋转,刀刃从小拇指部没有任何支撑,贴紧我手心地一百八十度转到了大拇指旁,然后又握紧。再用举枪的右臂扣住了那个阴人的家伙的肩膀,然后握刀对着他的肚子一阵猛刺,捅进去又缩回来,紧接着又是一戳……直接把这孙子的肠子给弄出来后才罢休。他倒在我的跟前……我才体会到杀人的感觉,那是一种恐惧但又让人感到快感的滋味。
突然,我的左肩一阵剧痛,一颗子弹深深地镶在了我的肩膀上。疼得我神经都要麻痹,咬着牙,再次把新的弹夹推进去,紧接着又是一阵猛打……
直到几秒钟后,这激烈的枪战才被别人阻止,哦不,不是人,是一群狰狞的“人。”
田里不知如何出现了许多的丧尸,这是必然的,毕竟丧尸又不只走立交桥。他们狰狞的嘶吼,粗暴地撕咬和吞噬,有几个持枪的,完全的没有在意“他”们,直接被丧尸拉了过去,让丧尸们垫了垫肚子。丧尸越积越多,多得数不清。它们推推挤挤,为了前方的“食物”而争先恐后地向前推挤。
而且有的丧尸,还不是从田里冒出的,而是从立交桥那走出来的。这说明……立交桥那支庞大的队伍已坠入尸口了。
我没有遗憾,手中的枪还在发热,数枚被火药产生的火焰包裹的子弹齐齐射向丧尸群,但打死了前面的,后面的又踩着倒下的同伴尸体继续前进,很快,我手中的第三排子弹也打完了,我扭头就跑。
我虽然不知丧尸如何而来,但我深深地了解我们所面对的丧尸敌军。
我所应对的丧尸,是一种高至病性的丧尸(PZ)——是一种被病毒或细菌等传染病感染的丧尸,这种高致病性的丧尸病毒能导致人类变成纯攻击性的生物。这种丧尸病毒可以控制人类大脑,为了扩散病毒不断地寻找、感染下一个宿主,同时又把宿主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怪物,相信这一点前面已经说了。但是要强调的是,这些丧尸和以往人们印象中移动缓慢的无脑枪靶子不同,它们行动异常迅速,简直就是启动了疯狗模式的移动病毒传播器。其攻击的主要武器是嘴巴,不过其他部位一样具有攻击性。
这么说来,那么我又如何跑过这群像疯狗一样的怪物?出于人类本能,我仍不自量力地跑着,死命地跑着,向避难所越行越远地跑着,我才不想把它们引到那。直到丧尸追到我、抓住了我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