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把衣服给你送进去吗?”
“别……这么晚了,你回房吧。等你走了,我自己出去拿。”江韵终于肯回他的话。
“那多麻烦,还是我给你送进去好了,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介意帮你跑这趟腿。”慕寒川低沉的嗓音又响起,还带着轻笑。
他不理会她的建议,径自拿起床上的浴巾和睡衣,大踏步往浴室门口走。
听到慕寒川的脚步声,江韵紧张极了,她全身上下未着寸缕,他若是进来,她岂不是要被他看光了。
江韵无奈地闭上眼睛,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什么也不穿,被慕寒川那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的画面。
未及思索,她索性皱起眉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飞速套好,一咬牙开了门。
那人已走到门口,看到江韵全副武装,他眉毛一挑,伸出大手把衣服往她面前递,悠闲地看着她,“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色迷心窍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人,套这么严实做什么?我原本只打算让你把门开个小缝,你躲门后面,我把衣服和浴巾递给你。说了不会偷看你,我说话算话,你看我像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江韵窘迫得一张脸都红了,也不敢伸手去接慕寒川递给她的衣服。
慕寒川看她这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拉过她的手,把衣服塞给她,“跟你开玩笑的,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如果没穿上衣服,我实在不敢保证现在自己会不会冲进去就地解决了你。”
就地解决……呃,这词,还真是……简单粗暴。
慕寒川这话说的露骨,江韵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张脸更红了,抱着他递来的衣服砰地一声关了浴室门。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慕寒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韵闻出来了,他在房里抽烟了,到处都是烟味,她脸上有些不悦,那人察觉了。
她正要把人赶走,慕寒川却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就往主卧室走。
她挣扎了几下,挣不脱,于是义正言辞地对他道,“我今晚上没打算跟你睡,你抱着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慕寒川低头,薄唇间吐出的热气正从她睡裙开得过低的领口处钻进衣服里。
她不敢再问,好半晌,到了主卧室,那人把她放下来,“你伤口要换的药布和要涂的药水都在这边,我想着拿来拿去也怪麻烦的,不如把你抱过来方便。”
慕寒川在笑,那笑容让江韵觉得真刺眼,也真暧昧。
拿一片药布几小瓶药过去不如把她抱过来方便,那人也真是神逻辑。
她穿的单薄,房里开着暖气,所以并不觉得冷。
慕寒川给她换药布时小心翼翼,手法比她们医院某些护士要强多了。
江韵周身被他身上的暖包围着,不知不觉有些热,奇怪的情绪在发酵,她嗓子里像卡着什么东西一样,隐隐不舒服,但她不敢动。
慕寒川的手指触及她的皮肤时,她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身上有些僵硬,麻麻的触感从上臂瞬间传到脑袋里,她紧张的险些不能呼吸。
过了许久,那人轻轻给他涂了药,又用医用棉签把过多的药水轻轻擦拭干净,之后把药布给她裹上。
他一边给她裹伤,一边笑着道,“我说我帮你洗吧,你不同意,伤口都泡水了,我看有些不好,明天再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没事的,过几天就能长好拆线了。”江韵咬了咬唇。
那人却正对着她的嘴吻了下来,带着惩罚的意味,吻完了看着她红透的脸道,“什么叫没事,感染了怎么办?”
“我是医生,当然知道没事,你太大惊小怪了。”江韵回复他。
慕寒川给她换药布时一直很紧张,这会儿已经出了些细汗,他觉得身上黏稠的不舒服,直起身子来舒了口气,是啊,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伤,他也受过,比这严重的也不是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他不甚在意,不知不觉间就好了。
可这伤在江韵身上,他怎么看那些缝针的地方怎么觉得刺眼,恨不得能替她疼。
意识到这些,慕寒川就静静笑了。
三十二岁的男人,经历过的事比老一辈的人们说不上多,但比那些年轻人,倒是不少了。
在慕氏这些年,大风大浪里也走过,阴谋算计中也扛着,他像个被上帝宠着的男人,做再难的决策都能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他从来不担心自己,但碰上江韵的事,他却始终不能平常心对待。
江韵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对他道,“中午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慕寒川回过神来,反问她。
他想了一瞬间,想明白了,又回她道,“哦,你是说你父亲寿辰的事,江韵,我记得我问过你,我去与不去,对你重要吗?你还没回答我。”江韵问他去不去,她在谋划什么,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我说很重要呢?”她反问他。
“哪种很重要?是做为你的丈夫,还是别的什么?”慕寒川盯着面前的女人,紧紧逼问。
江韵却不回话,低着头,眼帘也一直垂着。
慕寒川有些生气了,“在章宅,我与章知易的会面便在你预料之中不是吗?你让我陪你去,也不过想让奉先集团和慕氏搭上关系,好为你的复仇大计拉开序幕。现在又问我去不去你父亲的寿宴,江韵,我跟你明白点说,我会去,而且会带着你,让你以慕家太太的身份去给你父亲贺寿,让你那个姐姐和她母亲心里都不舒服,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在这场婚姻里,他试着对她敞开心扉,时不时对她表露爱意,她短时间内不信,他能够理解。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一直在思考的,只是如何利用他而已。
慕寒川自嘲一笑,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江韵也笑,“原来慕总就是这样想我的。”
慕寒川挑眉,“我说的不对吗!”
江韵转身要从房间里出去,“既然在你心里我已经如此不堪,那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却被拉了回去,那人手腕力道大的惊人,她没站稳,便跌进了她怀里。
慕寒川一直眯着眼,手中的烟没有再抽,直到那烟卷燃尽了,烧得他手指有些疼,他这才从江韵的话里反应过来。
喉结微动,他冷眼看着她,“奉先集团的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今晚,你得留下来。”他像个皇帝般发号施令。
江韵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她抬起眼帘静静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半晌才回他的话,“好,慕总肯施以援手再好不过。你是合约甲方,有绝对的话语权,无论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很好,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慕寒川大步走到床前,把怀里的江韵扔在床上,当着她的面脱了衣服,转身走向浴室。
他出来时全身只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看向江韵时没有热烈,只有占有欲
江韵一直在床上躺着,他进了浴室之后她就没动过,甚至连他把她扔到床上时的姿势都没有改变。
她那样安静,也那样毫不在意,像等待一场必然会来临的凌迟。
“江韵,我对于玩儿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充氣娃娃,半分兴趣都没有。你应该很清楚,爱情这东西,是奢侈品,对我来说,有当然更好,即便没有,也不是活不下去。我又不是除了爱你就别无选择,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在江州,只要我点点头,愿意把心掏给我的女人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