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川没搭理他,总不至于跟赵疏文说江韵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吧。
等江北承安地区的报告完毕,慕寒川对负责人点点头,表示赞许。
而后,他淡笑着对赵疏文道,“这次周家想跟我们一较高下,前期冯远的反击做的非常到位,后续事宜,交给你来办。”
赵疏文一张脸立马垮了,直在心里腹诽慕寒川是笑面虎,杀人不眨眼,把这么难办的烂摊子交给他收拾。
会议结束后,赵疏文一路抱怨着,与冯远一道跟着慕寒川上了通往总裁办的电梯。
江州中医院,江韵换好白色工作服,查完房之后正要去门诊,蒋学渊拿着一叠装在文件夹里的病例递给她,“韵韵啊,这是老师的一个病人,病的还不轻。本来今天是他要来院复查的日子,不过这个人比较忙,来不了了。你亲自跑一趟,追踪一下他的康复情况,做成病例跟这个放在一起。”
原本这种跑跑腿的事,江韵也替蒋老做过不少。
毕竟江州这么大,个别病患,有钱人嘛。
人家忙,医院又不好得罪,只能亲自登门去查看。
江韵原本也没在意,接过病例打开时却皱起了眉头,因为病号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慕寒川的名字。
“蒋老,今天我病房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亲自处理,几个病患的处方都调整过,我得留院观察他们的情况。”江韵推脱。
蒋学渊笑着道,“这些我来做。”
江韵,“……”
蒋学渊蹙眉,“信不过你师父的医术?”
江韵摇摇头,“不敢。”
蒋学渊拍拍她肩头,“这就对了。师父行了一辈子医,什么处方没开过,什么病患没治过?不过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跑是跑不动了,只能每次都麻烦你代我去。师父这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改天让你师母做顿好吃的,慰劳慰劳你!”
呃……
江韵点点头,“既然您坚持,那好吧。”
江韵走后,蒋学渊拨了个电话。
“事儿帮你办好了,这回总算是给你搭桥牵线了吧。”慕氏集团电梯里,沧桑而慈祥的声音透过手机在慕寒川耳边响起。
慕寒川听罢淡淡道,“感谢您分得清亲疏远近,终于成全了您外甥一回。不过话说回来,舅舅,我是你们医院的超级VIP,您不帮我,我自己也能指定医生上门诊病。我生病是事实,也没让您说什么谎不是吗?”
蒋学渊嘴一撇,对这个大外甥还真是没办法,“超级VIP先生,再帮忙别找我!”
慕寒川笑了,笑得成熟稳重、运筹帷幄,“您是我亲舅舅,不找您找谁,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的地方。”
蒋学渊,“……”
这人太腹黑,腹黑到令人发指,竟让他无言以对。
江韵按照蒋老指示到慕氏来追踪慕寒川的病况,一路上她把他的病例看了一遍,发现慕寒川有数次心悸发病史。
看来做为医院不能得罪的有钱人,慕寒川倒也不是装病,刻意让她来跑这一趟。
江韵问了慕氏前台接待员总裁办怎么走,前台工作人员打内线电话过去确认她有预约过,之后才给她指了正确路线。
江韵乘员工电梯到总裁办时,慕寒川、冯远、赵疏文正好也从另外一部电梯里出来。
她走在他们身后,他们并未看见她。
慕寒川、冯远、赵疏文三人正往总裁办走,见邓雷在门口候着,似乎是有事。
赵疏文起了要逗逗这个小司机的心思。
慕寒川交给他这么难办的差事,还和冯远联起手来欺负他,他也得打打他的脸,开心一把。
邓雷见三人走来,抬起眉往通道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江韵在那三人身后。
她停了脚步不再往前走,有些局促的样子。
邓雷还没来及喊一声太太,赵疏文已经笑着上前,拍拍他肩膀,“小伙子,跟着慕总好好干啊!”装得倒像是个出外视察的老干部。
邓雷尴尬的点点头,赵疏文接着开始他的打脸大计,直入主题地问,“听说今早堵车了?说说,你家慕总到底为什么迟到?是不是你家小慕太太嫌天儿冷了没人暖被窝,不让他下床?”
赵疏文说到不让他下床几个字时,眉毛挑起,一脸的坏笑,邓雷再单纯,也听明白了他假装正经的言语之下,到底表达的是哪种旖旎的意思。
邓雷窘迫极了,目光越过面前这三人,偷偷看了江韵一眼,她脸上泛着些红,应该是听到赵疏文这话了。
邓雷不停地咳嗽,希望能提醒这三人江韵来了,可惜,赵疏文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没了办法,飞快瞟了慕寒川一眼,慕寒川也没什么反应,似乎并没发现江韵的存在。
邓雷只能勉勉强强地对赵疏文点了点头,顺便观察江韵此时的表情。
她就在不远处站着,原本拘谨的神色,因为赵疏文那些话,瞬间变为尴尬,脸红得越发厉害了。
赵疏文还幻想能从这小司机口中挖出什么劲爆段子,竖着两只耳朵等着听邓雷的说法。
邓雷却有些支支吾吾,“确实……”
赵疏文以为他要说,确实是太太需要先生暖被窝,不让他下床,心中正暗爽着呢。
没想到这个邓雷,人是实诚了点儿,嘴巴却这么严实。
年轻人,说谎终究还不是很利索,结结巴巴地道,“确实堵…堵了……”
看邓雷紧张得不行,赵疏文桃花眼勾了勾,精明一笑,步步逼问,“堵哪儿了,据我所知,从于归园到公司的路可一向是畅通无阻,上下班高峰期也没堵过。何况你家慕总今儿还来得这么晚,根本没碰上上班大潮。”
冯远对这事儿也很好奇,接着赵疏文的话审邓雷,“你要实在不明白赵总的意思呢,我就给你解释解释。他是说啊,慕总今儿迟到的唯一原因,十有八/九就是昨夜温香软玉在怀,一个没控制住,跟江家丫头在某些事方面做得过了。这新婚小夫妻之间,缺乏节制,耗了些精气神儿,起得晚点儿也实属正常。邓雷你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吧,说实话,别替他藏着掖着了,你家先生若生气了有赵总给你兜着呢。”
邓雷被问的不知如何是好,汗都快滴下来了。
已经进入总裁办的慕寒川回头,给了赵疏文和冯远一个凌厉似刀的眼神,言简意赅地道,“适可而止。”
赵疏文努努嘴,跟冯远一起进去,三人始终没发现,他们身后站着的,正是他们在讨论的女人。
他们不光讨论了,还讨论的都是些带着颜色让人听了就脸红心跳的。
此刻,门口只剩下邓雷和江韵面面相觑。
那女孩一身白衣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蓝色文件夹,蓝得如同白浪之下的深海,她的脸却是红的,红得像是燃烧起来的夕阳。
红蓝之间对比如此强烈,邓雷几乎能感受到江韵脸颊上,那因羞恼而瞬间滚烫起来的温度,想起赵疏文和冯远那些话,他再也不好意思再把目光停在江韵红透的脸上。
总裁办内,慕寒川靠着大班台,双手交叉握着肘部,阳光下他眼底有些浅浅的青色,应该是睡眠不够。
冯远在总裁办会客区的沙发上落座,赵疏文哪肯放过打趣慕寒川的机会,上前瞅了慕寒川几眼,啧啧道,“你和江家丫头昨夜不至于玩儿这么大吧,看这一脸疲惫,腰酸不酸?我给你按按?”
说着魔爪就伸了上来,慕寒川嫌恶地挥开他的手,眉头蹙起,“正经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