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吧你!”
“慕总,国民老公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呢!”嘈杂的人声里,有人大声提醒。
慕寒川微笑,扶扶话筒,“我没有微博。”嗓音一顿,男人转而勾唇道,“不过想问姑娘们一句,在网上对别人喊老公,你们家里那位知道吗?”
这个回答很幽默,符合当下年轻人的语言习惯,一众记者听完都笑了,气氛无比轻松。
接下来是慕寒川与章知易一起剪彩,之后章知易宣布新店开张活动细则,并对今天的感想做简短总结。
知行从一开始的弱势变成了风头大盛,兴达那边,卫子怡隔着不算很远的街区遥望对面的男人,他在高台上回答记者的问题,每每提及江韵,唇边总不自觉地带着笑容,看得卫子怡心底有些凉。
这一天,慕寒川给了江韵太多惊喜,晚上江韵早早就回了于归园,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全都是那人爱吃的。
因为上午跑去为知行剪彩,慕寒川延后了一场会议,所以晚上回来的较晚。
江韵五点到家,做菜做饭炖汤总共前前后后忙活了三个半小时,做好摆上桌了,男人刚好到家。
时间已经是八点半,她开门把拖鞋递给他,笑着问,“回来了。”
慕寒川一愣,随即抬手抹去她额上的一丝油渍,笑着回话,“嗯。”
男人的回话很简短,江韵像韩日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对他玩起了举案齐眉,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吃饭时见桌上的菜都是照自己口味做的,慕寒川一笑,“你这是……想感谢我?”
江韵点头如捣蒜,“是啊,今天的菜都是在中餐师的指导下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喝了口汤,满意地点头,“很好,不过,并不是我最想要的。”
饭后,两人一起上楼,江韵想起慕寒川在餐厅里的话,边抬脚往台阶上踏边问他,“那你最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去给你找来。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知行毕竟还是个新公司,G&F更是个刚刚有了些成绩还没站稳脚跟的新品牌,如果不是你,媒体的关注点一定全都在兴达那边。”
慕寒川闻言一笑,“不用你去找这么麻烦,我最想要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
呃……
江韵脚下不稳,没踏上下一级台阶,险些跌倒,男人长臂一伸,堪堪将她揽进怀里。
心头惊悸未去,江韵乖乖趴在他胸口没敢动,男人笑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双深邃的眼盯住她,“知道你着急感谢我,但也不用在楼梯上投怀送抱,太过私密的事儿咱们得回房说。”
语毕把江韵横抱起,大步上了楼往房里走,身后是端着茶水准备送上去尴尬到一脸无措的管家夏秋。
因为新店开张慕寒川的捧场,近几天G&F系列卖得很火,势头比五月份更猛,知行上下忙得不亦乐乎。
人人都说江韵怀孕了,章知易虽说是表哥,也不好怠慢,特意批了江韵几天假。
江韵红着脸站在他办公室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男人正在批阅文件,喝水的间隙抬起头问她,“假都批给你了,怎么还不走?嫌时间太短?”
江韵摇摇头,“哥,跟你说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我根本就没怀孕!”
章知易,“……”
口中的水险些喷出来,他消化了一下江韵所说的,轻咳两声,“真的没有?”
江韵朝他抬了抬脚,“真的没有,不然我能穿高跟鞋吗!”
章知易放下水杯,径自起身绕着办公室走了两圈,半晌才停在江韵面前,双手撑在她肩上,“既然没怀孕,就更需要假期,你赶紧走,不用等下班,现在就走。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慕总身边,争取赶紧造一个。”
呃……
江韵彻底无语,转身之际见赵晶晶进来了,果然,照章知易一贯沉稳的性子,是说不出方才那一番调侃的话的。
现在跟赵家人在一起,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从公司出来后,江韵无处去,在最近的地铁站买了张票,到知行的几个专卖店都看了一圈儿。
在丰华街碰上了卫子怡,既然见面了,总不好装作不认识错肩而过。
卫子怡提议两人到茶楼里喝茶,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江韵的小腹,似乎想透过她平坦的小腹看出些什么。
江韵暗自感慨,还好章知易叫她出来时她及时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到茶楼后卫子怡要了两杯茶,一杯她自己端起来喝了两口,一杯被服务员放在江韵面前,江韵不确定孕妇能不能喝茶,为了不露馅儿,面前的茶水她动也没动。
卫子怡品了会儿茶香之后打量江韵一眼,浅笑问她,“今天怎么想来丰华街了?来看看你胜利的战果?”
江韵闻言抿了抿唇,果然,前次亲自上阵剪彩,还叫凌伊站街,更是叫来了凌伊圈内的好友,原本她不愿把这事往卫子怡身上想,只当是两个品牌之间的竞争对决,没想到,背后还是掺杂了个人因素的。
低眉一笑,江韵轻声道,“你想多了,那天寒川出现在知行开业典礼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会来。兴达根基深厚,N&S又是老品牌,今年兴达夏妆的销售业绩并不会因为一个开业剪彩遇冷事件就有所下滑。知行无意与兴达做对头,只希望携手并进,共同进步。”
卫子怡也笑,看江韵一眼,“这世上我跟谁共同进步都有可能,唯独你,不行。”
语毕卫子怡又把目光落在江韵小腹上,见江韵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她在脑海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心头却疼的像是刀绞。
那天从母亲口中得知江韵怀了慕寒川的孩子,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足足一天没出去,天黑之后她也没开灯,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帘缝隙里月光涌入时光线里纷飞的细微颗粒物,觉得自己也就像是那些光线中的小颗粒一样渺小,不值一提。
如今,看着面前坐着的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卫子怡苦笑,她把江韵当成对手,未免太可悲了些,更可悲的是,这个被她当做的对手的女人却根本不屑与她一战。
她在自己编织的戏份里努力挣扎,像个濒死的人,没了爱情就没了氧气,失去一个慕寒川就如同丢了全世界。
又像是个固执的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固执地不看也不听,守着自己所认为的爱情,在现实与梦幻的夹缝中拼命撕扯,鲜血淋漓却仍不放手。
放手,怎么可能,从青葱年少到三十而立,她心里始终只装了一个男人,怎么能说放就放。
想到这些,卫子怡推开面前的茶盏猛然起身,离开之前对江韵道,“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你们两个有多不合适。”
江韵目送卫子怡离开,一时觉得很沉闷,卫子怡那句话重重落在她心底,有了烙印,如同诅咒一样,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决定去慕氏,抬手拦了辆出租车,跟司机师傅说了地点,江韵静静坐在后排座位上,手仍下意识地搭在小腹上。
方才在茶室里刻意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气卫子怡的吧。
江韵承认,对慕寒川,她终于有了私心。他是她的丈夫,结婚证上与她同在一张照片里的男人,她绝不容许别的女人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觊觎。
江韵到慕氏是下午三点五十二分,公司里众人都见过她,所以她一路畅通地到了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