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杂的人群中,唯独他嗓音极好听,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有女游客上前搭讪,“你是导游吗?本周还有没有空?别的地方带不带?”
慕寒川回身对江韵一笑,随即指了指江韵,眉眼一弯对女游客道,“不好意思,我是那位小姐的私人导游,所以,我可能带不了别人。”
年轻的女游客仍不死心,笑着问慕寒川,“我可以等,等你带完了她,我再约你,你看怎么样?”
慕寒川蹙眉,对女游客歉意地笑笑,仍旧看着江韵的方向,轻声解释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位小姐已经预约了我一生的时间。”
女游客了然地点点头,略带惆怅地走开了。
琵琶峰上的白园阶梯陡峭,并不多的台阶,江韵爬了一段,实在是爬不了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但已经上了一半,此时下去未免半途而废,终归还是要往上走的。
慕寒川把衣服递给江韵,自己站在下面两级的台阶上,拍了拍背,“上来吧,就快到了,我背你。”
江韵抬眸望了望高而陡的阶梯,不想让他背,男人又拍拍肩对她道,“快上来,后面的人要赶上来了,咱们在这里挡道不太好。”
江韵望了一眼几级台阶下蜂拥而来的游客,的确不好意思再停在这儿止步不前,只能趴在慕寒川背上,由他背着往上走。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很热,慕寒川脱了西装,被她拿在手里。
江韵静静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清楚看到他额头上的汗。
她问了一句,“累吗?”
男人勾唇一笑,“我背你上一级台阶,你就陪我一年,好不好?”
江韵望着还没走完的台阶,笑道,“那我岂不是要陪你一辈子。”
男人把她往上背了背,声音极轻,一瞬间就被山风吹散,“一辈子与我在一起,韵韵,你愿意吗?”
这天下午,慕寒川与江韵又去国花园看了牡丹,因为刚下过雨,花圃上方都罩着红色的折叠帐篷。
因为天气冷,这年的牡丹开得稍晚,此时正是看花的好时候,白牡丹开得尤其晚,植株年龄较别的品种小,所以花也开得格外娇弱些。
江韵拍了些照片,慕寒川又让她走到花丛里去,她依言走了过去,那人却并未帮她拍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招手叫她回来。
她悻悻地折返到石子路上,嗔他一眼,“你这人,也真是的。”
男人一笑,牵着他的手上了园子里的观光车,附唇在她耳边道,“你比那些花漂亮。”那样美好的画面,刻在他脑子里就好了,拍下来做什么,他并没有与旁人分享的打算。
晚饭后转机到江州,江韵白天转悠了一天,累了,靠在慕寒川肩上睡得很熟。
飞机到江州机场是十点半,邓雷早在航站外的停车区等他们,江韵身上裹着慕寒川的大衣,夜风凉,一从航站走出来,她顿时精神了不少。
这晚的于归园,因为白天两人不在,家佣们要忙活的事自然少了许多,别墅里很安静,众人都睡下了。
慕寒川开了客厅里的灯,直接把行李放在置物架上,牵着江韵就上了楼,洗漱过后已经接近凌晨,江韵在飞机上从头睡到尾,此时没睡意。
她从放映室找了个碟片来看,许多年前的老电影,获过奥斯卡奖,比较老套的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
慕寒川靠在床头陪她看,看到一半时问她,“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爱看这类电影。”
房间里灯光昏暗,男人的脸被光影笼罩,深邃的眉眼特别动人,江韵回眸看他时,觉得他的眼神简直比电影男主角还要迷人。
“有哪个女孩子是不渴望嫁入豪门的?”江韵反问他。
的确,有个身家无以数计,且身材、相貌、学识、阅历俱佳的男人喜欢或许一无是处的自己,这是所有女孩子都做过的梦。
想到此,江韵笑了,侧过脸在慕寒川唇上轻吻了一下。
男人也笑了,思及夏茗风那场温馨的家庭婚礼,他握紧江韵的手,轻声道,“还记得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江韵望了梳妆台一眼,那件礼盒里写着天有情地有情今晚睡你行不行的礼物吗?当然记得,是个钻石饰品,一直被她放在抽屉里,从来没戴过。
顺着她的视线,慕寒川望向梳妆台抽屉,他从大床上起身,拉开抽屉把礼盒捧过来,重新坐在床上,与江韵面对面,盘着腿打开礼盒。
把钻饰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慕寒川两指捏起钻饰下面的海绵,礼盒中间竟然是被夹层隔开的,江韵看得目瞪口呆。
慕寒川把下面安安静静躺着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握在手中。
男人静静望着江韵,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韵韵,这件礼物,原本是我们领证那天就准备好的,一早想送给你,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后来礼物阴差阳错被送到江韵手中,他却没提醒她下面还有夹层。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或许不信,但我已想过许多遍,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不能不说。我比你大九岁,把你拉到我身边来,我承认是我自私,但让别的人给你幸福,我做不到。你说我心胸狭窄也好,说我占有欲太强也罢,我都接受,但在我有生之年,希望能给你怀抱的人一直是我。以后,无论世事怎样纷繁复杂,作为你的丈夫我希望自己会是你坚强的后盾,保护你、照顾你、陪伴你,一生一世。”
慕寒川嗓音顿了顿,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双眸深邃得像幽蓝的大海。
他打开小礼盒,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枚精巧的戒指,简单的款式,就像他的爱情,无声无息。
男人接着道,“韵韵,从与你结婚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祈祷能与你白头偕老。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找个日子把婚礼办了,好吗?”
江韵一笑,眼角有泪,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她抿抿唇,俏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钻石太小了,我不答应。”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却伸了出去,任由那人把戒指从礼盒里拿出来,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慕寒川也笑,捏捏她的鼻子,“这么好的气氛,被你破坏了,真是头疼。”
江韵讨好地靠在他肩上,把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抬起来在他眼前晃悠,笑着道,“事实上你可以霸道总裁有钱任性啊,直接跟我说,哦原来你喜欢大钻石的啊,下次我买一卡车给你。”
男人再次被她逗笑,电影播到女主角在浴室里满头泡沫边洗澡边唱歌那一段,江韵十指交叉,从未带过戒指忽然觉得很不习惯。
她要取下来,慕寒川却不许,一把捏住她的手指,“这是已婚人士的身份象征,以后无论走到哪儿,都要戴着。”
江韵被他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心头一紧,忙点了点头。
后来电影又演了些什么,江韵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有一场床戏,男女角眼神极其到位,她人生中头一次像张妍颜一样,发了回花痴,说了句这个男人好帅。
慕先生不高兴了,当即就把她按在床上,江韵眨巴着一双眼睛,“别,正看床戏呢。”
“看别人多没意思,还不如自己做。”
显影器被关上。
房间里一时陷入黑暗。
这年五一长假慕寒川并未外出,虽不去公司上班,在园子里他也没闲着,江韵问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工作三百六十四天,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