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川记得,当时的他还只当江韵是个孩子,笑着捏了捏她还挂着泪水的脸蛋儿,“那也要等你长大了再说。”
后来章瑾慧带江韵离家,他再也没见过她,他以为那不过是他少年时的黄粱一梦,梦醒一切皆空。
但命运却让他在二十四岁那年,在江宅与已十五岁,长成亭亭少女的江韵再次相遇。
她跌落池塘满心伤痕一身狼狈,还是那样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还是满脸的泪水,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却忘了童年时自己亲口说要嫁的那个少年。
慕寒川收回遥远的思绪,几步赶上江韵,把她冰凉的手紧紧握在了他温热的大手中。
江韵一怔,慕寒川手心的温度是让人舒适的,完全不像他这个人,冷傲,且太有攻击性。
她继续往前走,慕寒川却笑着对她说,“你说回江家只是暂住两天,两天过后我去接你。”语气坚定,却也像是试探。
如今他们成了夫妻,这么多年他一直安放在心底的过往旧事像尘埃一般嗖忽散去,心中一片寂静坦然。
如他所料,江韵在他对面站定,淡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慕寒川不再强硬,答应了她所说的,而后提议两人应该一起吃晚饭。
江韵轻笑,“庆祝我们领证吗?慕先生,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一场交易,戏不用演得太真。
慕寒川还没说什么,江韵带在身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方岳。慕寒川显然是看到了,脸上的神色有些深沉。
江韵接电话时,他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一支烟。
“好,我在江北别墅区外面的沧浪路上等你。”江韵挂了电话,慕寒川身旁氤氲的烟雾呛得她有些不舒服,她轻咳了两声。
慕寒川只是皱起眉头,眯眸望着城市里繁忙道路上的车水马龙,“今晚有约?”
“是。”江韵不隐瞒,也不坦白。他们之间,还用不着坦诚这个词吧。
这时慕寒川的手机也响了,他扔了烟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跟他汇报了些什么,他没有丝毫考虑和犹豫,冷声道,“江北承安的地皮早已在我们囊中,周家想分食,那就让他们尝尝被人掰断牙齿的滋味。”
他还是那个狠厉商人,字里行间都是杀伐,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旁人的攻防成败,高高在上到令人叹为观止。
刚刚结婚的两人因为各有各的事,便在民政局门口分道扬镳,这次慕寒川没有再送江韵,她一个人在梧桐树遮天蔽日的人行道上走着,不知踏出这一步是对是错。
晚上六点半,江韵在沧浪路等到了方岳。
其实江韵跟方岳说这个地点时他心里便有些疑惑,沧浪路上的别墅区是江州最最顶尖的富豪聚居场所,江韵怎么会让他来这里接她呢。
方岳停车后江韵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主驾上的男人历经多年职场征伐,早已不再是当初校园里那个还略带些青涩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