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翻到通话记录,把拍到的照片全部发给温欣然,附带着一句话,此事机密,别回复。
发好了,她删除短信记录,把相册里的照片也删掉,把江韵的东西放回原位,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模样,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江韵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她痛经痛得厉害,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东西被人动过,趴在办公桌上冷汗直冒。
陈鑫从她身旁经过时问她怎么了,她抬眉,脸色煞白,“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陈鑫问她。
她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过去了,陈鑫看她还趴在那里,身体蜷缩成一团,男人眉头一皱,电话拨给了慕寒川。
慕寒川当时正结束一个会议,马上就要接见合作方负责人,接通电话时他蹙眉问陈鑫,“陈经理有事?”
“江韵似乎病了,慕总是不是叫人过来一趟把她接回去?”事实上,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在江韵左右充当保护神的人是自己,但既然知道了她和慕总的关系,挖人墙角的事,多少有些缺德。
他最终决定在没有泥足深陷时收手,或许是因为那日与慕总和江韵一同吃饭时,在男人眼中看到的对他妻子不容忽视的深情,又或许是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许给自己的美好前程。
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
慕寒川最终还是把见合作方的事推到了下午,自己亲自来接的江韵,快到康达办公大楼时他给江韵打了个电话。
江韵接通,得知他要来带自己回家,忙收拾东西捂着肚子起身,“你别到办公室来,我出去。”
男人知道拗不过她,答应了。
陈鑫知道江韵这会儿已经跑卫生间吐过好几回了,看她额头上都是冷汗,他实在于心不忍,丛经理室出来,上前扶住了她,“慢点,我送你出去。”
江韵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对陈鑫点了点头,“谢谢陈经理。”
两人身影刚离开办公室,Tina就啪嗒啪嗒踩着高跟鞋起身走到廊上,阴阳怪气地说,“看看她那副狐媚样儿,就知道勾引人。”
办公室实习的小姑娘赵晶晶跟江韵关系比较好,看Tina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些受不了,淡淡回敬了一句,“你想勾引人你上啊,没本事就知道在背后唧唧歪歪,江韵刨你家祖坟了?”
Tina不屑地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扭着屁股走回去,阴森森地一笑,“呵,你只管帮着那个江韵在嘴皮子上逞能吧,姐不跟你们计较。姐大度,先让着她还不行吗,反正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夺标一旦失败,公司还养着她这个没能耐的人不成?”
康达药业大门口,慕寒川的车停在坡道上,陈鑫扶着江韵把她送过去,后排座位上的男人已经大步垮了出来。
男人眯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一把抱过江韵把她放在后排座位上,对陈鑫道了谢才垂眸上车。
回于归园的路上,慕寒川靠着后排座位把江韵抱在怀里,看她满头是汗,他眉头蹙起,“月经来了?”
江韵疼得无力回话,只对他眨了眨眼。
而此刻,康达市场部办公室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在Tina说了那些颇有指向性的话之后,赵晶晶猛地站起身把手里鼠标啪的一声摔在桌上,“Tina,你什么意思!”
Tina冷哼着跟她对视,“没什么意思,小姑娘,奉劝你一句,作为一个新人,最好别这么横!咱们走着瞧,我可是等着看江韵怎么跌跟头,你要站错了队,到时候就跟她一起卷铺盖走人吧。”
赵晶晶忍住甩Tina两个大耳刮子的冲动,气哄哄坐在自己位置上,不再与她逞口舌之快。
中午回于归园后慕寒川又亲自给江韵煮了姜红糖水,把上次赵疏文快递来的一整箱子暖宫贴找出来,揭开一片给她贴上。
江韵喝过姜糖水大概半小时之后,小腹才不再尖锐地疼痛,后腰的酸痛感也轻缓了些。
她在楼上睡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醒来时是下午两点钟,彼时慕寒川正在床头坐着,静静看着她。
因为之前实在太疼,江韵前额头发被汗湿了一绺,男人伸手把头发给她抿到耳后,江韵看了一眼梳妆镜里毫无形象可言的自己,从床上起来去了趟卫生间。
处理好自己满身的狼狈之后,她才从卫生间出来,脸色很差,嘴唇也泛白,慕寒川不由分说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带着她下楼上了车。
“去哪儿?”她轻声问他,没力气说多余的话。
邓雷启动车子,慕寒川把她抱在怀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她,“经常痛经?”
“嗯。”江韵如实回答。
男人叹了一声,搂着她的力道更大了些,蹙着眉头道,“就你这身体,爷爷还想着抱重孙子。”
话题竟到了孩子这个问题上,江韵没接他的话,又轻声问了一遍,“带我去哪儿?”
慕寒川拉着她微凉的双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先去医院看看吧,疼的这么厉害,你也不看医生,这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
“我就是医生。”
“初出茅庐的半吊子,再说,你也不是妇科的。”
江韵,“……”
病是在中医院看的,妇科圣手李金兰对江韵一番望闻问切,最后又叫她去做了个超声波检查,等结果出来了,说并没有什么病变,主要还是体质太寒,需要天长日久地调养。
“李大夫,您看有没有什么特效药能治一治她这个痛症,每个月都这么疼着也不是办法。”慕寒川与江韵同坐在诊室里整排的椅子上问。
李金兰是认识慕寒川的,她抿唇一笑,“慕先生心疼妻子我理解,但对于痛经,并没有什么好的药物可以治疗。你太太体虚体寒,平常饮食上多加调理,以补气补血的温性食物为主,吃上一个月,等下次月经再来,疼痛就会减轻,长久地吃下去,慢慢把身体补回来了,也就不会再痛了。”
从医院出来,慕寒川拨了于归园座机,铃声响过两遍,那边响起夏秋职业化的声音,“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交代中餐师每天都做温补的菜,所有需要的食材让他列个单子出来,叫负责采购的人到市里采买。”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现在就去准备,从今天下午开始,园子里的菜色全部做调整。”男人淡淡道,行止之间是雷霆之势。
午后阳光很好,但在气温极低的冬天,并说不上暖和,加上江韵在经期第一天,浑身冷的难受,站在医院冷风四溢的高楼之间,更是痛苦。
慕寒川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拉开车门让她先上去,自己随后坐在她身边。
邓雷在车上等他们,车里暖气一直开着,一进去瞬间舒服了不少。
调好方向,邓雷正准备把车开出去,蒋学渊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后视镜里,慕寒川看到了,交代邓雷停车。
让江韵在车里待着,他自己下去跟蒋老说了几句话,蒋老眉头蹙着,并不如前些日子那样精神焕发。
慕寒川与蒋老说完话,蒋老走到车旁,弯着身子跟江韵打了声招呼,江韵笑着回应,之后车子才从中医院离开。
江韵问慕寒川蒋老跟他说什么,他回话,说卫衡对于女儿从康达辞职的事儿有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