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抬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眼,“跟他相比,我还是比较想让你教。”
“不,我是你丈夫,只愿意教你怎么讨我欢心。”
江韵脸上红的更厉害了,男人看她面若桃花,俯首继续之前的吻,越吻越深。
电梯在一楼停下时,门往两侧自动打开,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一堆人。
江韵被男人搂在怀里,唇这才分开了。
她脸红的厉害,不敢看外面站着的那些人的目光,任由慕寒川牵着,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开了。
下午的康达似乎比上午要安静许多,顶楼的男人没再叫江韵过去,她松了口气。
几个女同事在窗边喝茶,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会往她身边看。
江韵猜想,她们无非还是在说她上午上顶层的事,懒得理会闲言闲语,她开始研究药品报价。
顶楼办公室,慕寒川也在关注此次四城招标的相关新闻,他正看着材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是卫子怡。
男人眉微微一蹙,“子怡,来找我之前打声招呼。”
卫子怡走到他身边低眉站着,她身材高挑,长的也漂亮,在大多数男人眼中,她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丽女人。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慕寒川深情至此,他最后娶的女人却不是她。
她脸上的表情沉静中带着不高兴,“寒川,你大概忘了,从前我找你,都不用提前说的。”
男人停留在文件上的目光未曾抬起,挑眉回话,“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对你是什么态度取决于你做的事。”
卫子怡眼中有泪,“那你说说,我又做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慕寒川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站到卫子怡面前,从大班台上拿过一叠面巾纸递给她,“你把钥匙扣落在园子里时,顺道送去了一本相册,这事没忘吧。还有那顿午餐,子怡,你近来是愈发没有分寸了。”
卫子怡接过他递来的至今边擦眼泪边抽泣,泪水太多了,总也擦不干,她抬起红着的眼睛看着慕寒川,“我就是太有分寸了,所以才信了你的话,这么多年来始终跟你保持着距离。我以为我不去烦你,让你省心,你就会娶我。可到最后,你做了什么!你瞒过所有人,把江韵带进了于归园的大门,还让我到康达来协助她工作。”
慕寒川倚着大班台,啪嗒一声点了支烟,烟雾升起,他深邃的眉眼被笼罩住,情绪不明,“如果你觉得很委屈,可以随时从康达离职,我叫你来,也并非想借你的力量来成就江韵。这件事,是舅舅的安排。”
卫子怡不可置信地抬头,“不可能的,寒川,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
一只烟抽完了,男人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残忍?子怡,你送相册到于归园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我好不容易才把江韵拉到身边,任何有可能成为阻力的人,我都不会姑息。若你不是舅母的娘家侄女,你以为你做过的事能这样轻易就算了?”
卫子怡泪流满面,“那我呢,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男人挑眉,“若你懂事,退回自己的位置,我们还是亲戚。”
亲戚,呵…,卫子怡边哭边说,“可我不想只做你的亲戚,多年前我拒绝了国内最好的导师,十几岁就从父母身边离开到美国留学,到底是为了谁,你不会不清楚。”
慕寒川靠在大班椅上望着面前向来清高孤傲的女人,“子怡,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每个人所受的折磨,都是自己的选择。就像我心有江韵,却不奢求她像我爱她一样爱我,你不能因为自己对某个人付出了感情,就要求别人以同样的感情回报你。”
下午的上班时间冗长得让人犯困,江韵搜集了往年招标的案例研究,三点多时见卫子怡红着眼睛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乘的是专用电梯,不用猜江韵也知道是通往哪里的,她装作没看见,自顾自低着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卫子怡走到她旁边时停了下来,女人纤细高挑的身子站在她面前,带着淡淡的高端香水味,知性、优雅。
江韵无法再装作没看到她,抬起头来笑着道,“子怡姐。”
卫子怡也抿起唇对她一笑,“江韵,我过来是告诉你,我可能要辞职了,接下来的工作,不能再陪你完成,我很抱歉。”
江韵不解地看着她,她哭了,还要辞职,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辞职,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卫子怡脸上堆砌着委屈,在江韵身旁小声道,“这些年慕蒋卫三家都希望我和寒川能在一起,上次请你和寒川到忆江南吃饭,是我父亲的意思,可能寒川对我有些误会,以为是我故意那样做的吧。”
“噢……”江韵也不知道回什么话,只能尴尬地看着她。
卫子怡复又一笑,拍拍江韵的肩膀,“哎,没关系啦,大不了我接着开我的讲座去。我走了之后你加油,争取帮康达拿下这个单子。”
江韵点头,“好,也希望你一切顺利。”
灵西药业总裁办,温欣然拎着罐鸡汤从门外进来,“方总,下班时间到了,您还要去医院看望方老先生。”
方岳回眸朝她点头,拿起椅子上搭着的西装与她一起出了门。
市第三人民医院,方正昨天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岳淑琴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着,几天的功夫,人消瘦了一大圈。
见温欣然与方岳一起过来,岳淑琴眼里的泪打了个转,又憋了回去。
“阿姨,叔叔怎么样了?”温欣然上前把鸡汤放在床头的置物柜上。
岳淑琴勉强笑笑,“今天好些了,醒来时吃了点水果。”
方岳一直没说话,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看着昏睡的父亲。
从肝胆外科到肿瘤科,一步之遥,但方正的病情却早已发展到不可控制的阶段。
原本上次手术后,康复检查一切正常,但那天他回家,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听到母亲岳淑琴与父亲说话的声音。
“老方,跟你说件事。”
方正坐在阳台上的吊椅里晒太阳,原本高大的男人被病魔折磨地不成样子,脸上带着病态的黄,“说呗。”
“小韵和方岳的婚事,可能不用准备了。”岳淑琴低着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
男人闻言却从吊椅上站了起来,缓步走过来看着她到,“淑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病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咱们就方岳这么一个儿子,他和小韵结婚,咱们做父母的少不了要帮他们操操心,我身体虽然不行了,但打打电话定定东西谢谢邀请函这些小事还是能做的。”
岳淑琴抬头望着丈夫,眸中带泪,“老方,你没明白我什么意思,我是说啊,小韵和咱们家方岳,分手了。”
岳淑琴这话说完,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方岳站在门口,思绪正潮涌般翻腾,忽然听得屋内砰地一声,他忙打开门,就见父亲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他和母亲把方正送到医院,仍是肝胆外科,检查过后医生把结果拿给他,“方总,您也是学医出身的,这些东西不用我解释了,您应该能看得明白。”
三院肝胆胰外科的副主任医师是他大学同学,所以,很多事用不着瞒他。
方岳看着检查单上的数据,结合胸腹腔造影的结果,心中凉了大半。
他父亲方正一直被他和江韵的‘婚事’支撑着,所以才没有倒下,如今唯一支撑他坚强活下去的理由没有了,他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