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仁心中默念,一指点在战傀头顶。
这是他的一个想法。
冥冥中,古仁心中有这么个念头,只有交元神寄于其中,以分身术炼化,这战傀才能融合自己的剑意,恢复上古时真正的风采。
轰!
气劲飞舞,战傀睁眼,眸子中如有两团剑芒在闪动,锐意逼人。眼神环视,万剑臣服,这是剑王之势。古仁的想法没有错,有他的元神在战傀中坐镇,便能让其发挥出自己的剑王领域,这尊战傀此时的实力,绝对能碾杀天仙巨头。
古仁眼露喜色,这尊战傀,现在的实力不比自己的老爸弱,对自己来说,这是一大保命的杀器。
“不可能?你不可能办得到,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黄天君初时喃喃自语,到后面变成嘶声狂吼,状态狰狞。这一幕超出他的承受力范围太多太多。因为他知道,战傀在手,就是自己的师尊万重阳都不是其敌手。这可是比肩万古巨头的存在啊。
一直以来他嚣张、目中无人。原因无它,便是因为有这战傀在手。他相信就算是蜀山,道宗,截教几派在俗世中的弟子联手,战傀出世,依然能让众人臣服。
可真正的结果,却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战傀寸功未立,便被人夺走,抹去印记,成为对方手中之物。
黄天君不敢想像,这消息若是传回宗内,传到师尊耳中,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处罚。
死,也许是最轻松的。
就怕是生死两难,受尽人间极苦。
“杀,杀杀!……”
黄天君双眼凶光毕露,与其回宗受尽折磨,还不如再此战死,倒也不会坠掉昆仑威名。这样的话,自己的亲朋也许不会受到诛连。
吼声中,黄天君暴起,双手挥动,三柄流光煌煌的剑透体而出。
“三才剑阵,神诛鬼杀!”
剑芒绽放,有着惊世之艳。化做滚滚剑芒洪流,轰杀而去。
“米粒之光!”
在众人心惊胆颤的目光中,古仁一声冷哼,掌中战傀化做金芒,迎风见涨,持剑斩落。
一剑破空,万法难挡。
黄天君心中升起巨大的无力感,同样的战傀,在对方手中施展,威力足是提升数十倍都不止。他仗剑一击,在战傀的剑下崩析瓦解,消散于空。
古仁杀意起,又岂会剑下留人?战傀这一剑,直接将黄天君从肩至腰劈成两半。
嗤!
一声轻响,在黄天君的头顶遁出一道白气,化成一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人,与黄天君是一般无二。这是他的元神!
身遭大劫,黄天君的元神已经从疯狂中清醒。看着古仁,眼中透出浓浓的惧意。
元神若死,可就真的是身死道消,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一想法让他大是惊惧,元神发出刺耳的尖啸,化做一道闪电朝远方遁去。
他是想进入仙灵秘境,回昆仑宗重铸肉身。
但是古仁会眼看他离开吗?自然是不可能。两人已经结下大仇,这可是真正的放虎归山,而且古仁杀他之心已久,有灭尽他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屈指一弹,一道黑焰飞去,比起黄天君元神的速度,犹要快上几倍,不出千米便已经追上。
黑焰落在那元神之上,立刻化做冲天火焰。黄天君尖锐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眨眼的功夫,元神便被焚烧干尽,什么都没有留下。
轩辕夜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惧怕,连大气都不敢出。就算是与古仁有过一面之缘,自认关系还不错的岳不恒等人,也不敢出声。
灭掉黄天君,古仁眼神再次落在轩辕鸿君等人身上,这是在等他们答复。
轩辕烈从人群中站出来,低垂着头,拱手道:“轩辕氏愿在三天内离开华国,请古少高抬贵手,给我族一条活路。”
他身为一族老祖,为了家族传承,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向古仁低头。
因为,如果古仁一心要让他们离开俗世界,那就是死路。没有仙灵路引,根本就去不了仙灵秘境。时间一到,便是古仁屠族的借口。他想的非常明白,所以才会不顾轩辕烈和轩辕钢的阻止,出来求情。
古仁没有开口,这人是最疼爱美妞的老祖,美妞,应该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了吧?当日草原之行犹在眼前,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心,终究是软了。
古仁没有任何的答复,目光转向江战等人。
这一动作,让轩辕一族的人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总是有了立身之地,至于仇,来日方长!
轩辕烈挥手,招呼着族人狼狈下山。夺得一线生机,他们得尽快离去,唯恐后面又有变数。
江战已经没有之前的威风,他的实力与黄天君在伯仲间,之前已经败了,现在面对拥有战傀的古仁,若再动手,怕是和黄天君的下场是一个样。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江战可不想身死道消。
此刻在他心底,竟是对自己的弟弟江水柔大是怨恨,死就死了,怎么还招惹一个这么厉害的仇家,连累自己。
“古大少,不会连我你也想杀吧?咱们可是老朋友了。”
看到江战怕死的样子,身穿青袍的唐堂大为鄙视,但又不能不出声。江家势力太强,如果再死一子在此,唐万枪也不见得能保住他。
“唐大少?真的是你?现在你可是与以前一点都不像。你怎么会……”
古仁邪笑着落在唐堂的身旁,脸上笑容不止。他话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却是谁都明白,这是在笑唐堂做人奴才。
纵是唐堂心机阴沉,此刻也是面色僵硬,一脸干笑。
这古仁,真的是太可恨了。
“唐少,你想保他?”古仁没有给他拐弯抹角的机会,笑容敛去,直言相问。
“这……不错!希望古少能给我一个面子,今日离去,江少必定不会再出现。我愿以性命做保。”
唐堂说这话时也是留有余地,并没有将话说死。江战可以不再出现,但若是仙盟另有人来,却是怪不得他。
“如果,我不给你面子呢?”古仁笑眯眯的,但眼中精芒闪动,这话是在说笑,也是认真的。
“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唐堂双手一摊,苦笑道:“不过古少你不会见死不救吧?这可真是会要我小命的。”
唐堂是真的没办法,在见过古仁的手段后,他没有一丁点想动手的意思。这就是聪明人的好处,有着自知之明。
“堂少,其实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如果这位江少愿意配合,回答哥几个小问题,他还是可以走的。”
说着,不管唐堂的答复是怎样,他已经朝那亭内走去。
唐堂再次露出苦笑,身不由己。他现在只能盼着古仁说话算数,在问完后放人走。至于江战愿不愿意配合,却不在唐堂的考虑之内。
不愿配合,那就是自寻死路。他自己想死,日后传到江家那位耳中,也怪罪不到自己。
其实,说白了,唐堂不在乎江战的死活,只是不想再受到牵连。如果能够让自己脱离关系,唐堂甚至都希望江战早点死。
在古仁的示意下,江战的婢女和唐堂的人,都识趣的往衙退了退,与亭子保持距离。
古仁随手一抓,一团泥石从地面被抓起,随着他的心意转动,最后化做成张泥石大椅。古仁再出手,一团三味火焰从椅子游动,待火焰消失,泥石大椅已经变成赤红色。
古仁在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下,朝犹自一脸惊色地江战道:“江大少,能聊吗?”
“你……你想要问什么?”江战强自镇定,他很想再拿出几分江大少的气势,只是很可惜,面对古仁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无法保持,连说话的声音都无法下沉静下来。
“第一问题,你今年多大了?”古仁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淡笑问道。
江战听着明显的楞了下,这个问题大是出乎人的意料。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泄露出仙盟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但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在他的预料中。
“四十三岁。”
这是个无关大雅的问题,只用四十年的时间成为玄仙修士,是天才。江战并不觉得丢脸。在回答时,底气十足。
“这么说来,二十年前的发生的事你也应该非学号的清楚。告诉我,十八九年前,仙盟内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古仁终于问出自己的真正想要知道的事,他问江战,不是想了解仙盟有多强,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消息。
“十八九年前发生的大事件?”江战皱起眉头,不说十八九年前,在他的记忆中,近三十年中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就只有那件事。
这一刻,江战脑海中灵光闪动,他突然间明白过来。
“你是……你是姑姑的儿子,对不对?”
“仔细说!”
古仁心中一震,这话还真有点让人意外。如果自己老妈是他姑姑,那岂不是说江水柔与自己也是表兄弟?那算不算是自相残杀呢?
没有人回答古仁这个问题,江战清了清嗓子,目光打量古仁几眼,有了之前的念头,他发现,面前这人和自己的姑姑,还真是有几分相似。而且相传,当年与姑姑相好的人是蜀山古氏弟子。古仁也是姓古,这不是种巧合。
所有的推理像是给古仁吃了剂定心针。如果两人真是表亲,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再下狠手吧?
江战有点不确定,因为,姑姑江灵仙现在的情况很遭,非常的遭。江战不敢肯定,这小子在知道真像后,会不会抬手杀掉自己,出出心中的怨气。
收起心思,江战不敢再想下去,看到古仁的脸色露出不爽,他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都给说了出来。
“大约在二十年前,我姑姑江灵仙偷偷进入俗世界,化名……”
江战娓娓而谈,古仁听得入神,从江战的话中,他已经能知道,这个叫江灵仙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生母。
“她——现在好吗?”
良久,古仁面带不安,问出这么句话。母亲是被抓回去的,以后便没有消息。就算是身为逼剑主的古至轩,也是打听不出来。古仁很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活的好不好。
“姑姑身子不好!她的修为被废,被囚在玄冰窟中,伤及根本,现在的她……”
江战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感觉大恐惧,眼前的古仁似乎化身史前巨兽,释放出浓烈的杀意。
“告诉我,是谁对她动的手?是谁决定将她关在那狗屁冰窟的?是谁?”
最后两个字,夹利剑出鞘之势,声波化做虚剑,斩落在江战身上。
嗤!
江战倒飞出亭,落地时,口角鲜血淋淋,声波化剑,他也是挡不住。
“说!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
古仁飘身而起,右手一抬,江战已经落在他的手掌中,左手捏剑诀,剑芒吞吐如龙。
“唐……万枪!离……魅!”
“唐——万——枪!”
古仁手掌往前一送,直接将江战扔在地上,口中发出轻啸,一指朝着唐堂点去。
唐万枪是唐氏老祖,现在又是唐堂的师尊,他欠下的债,从唐堂身上讨取点是一点都没有错。
“古少,你……”
唐堂在亭外本就是将心都提到嗓子眼,看到江战被打飞他就意识到不妙,再听到从江战口中叫出自己师尊的名字,他便知道出事了。
尽管是做好提防,可他与古仁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特别是暴怒中的古仁,更不是他能挡得住的。
一指如剑,刺破苍穹。
唐堂喷血倒飞,落在百米之外,奄奄一息。
最后,古仁还是收住力道,没有真正取唐堂的性命。不然的话,他必死无疑。
“少年人,看着你做秀,有想过我们的感觉吗?”
就在古仁脸上怒意平息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如风一样飘渺,从远处传过来。
随着话声,一道暗红的影子飞腾而至,脚踩亭顶,俯视着下方的古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