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镇魔瞳？”朔夜天一愣，“这和冰灵镇魔瞳有什么关系么？”
脖子上的光玉抖了抖，仿佛岚在点头一般，“当然有关系。所谓冰灵镇魔瞳，最主要的能力并不是‘冰灵’，而是‘镇魔’。你应该也看到了，你在我前主人那里得到的武技究竟对虚空之气有着多么强大的克制作用。其实我一开始也是如你所想，舍弃掉一条手臂，但是在看到你的冰灵镇魔瞳之后，我又改变了想法。”
“如你所说，利用左眼确实有着很多弊端，不过这些弊端都可以被冰灵镇魔瞳解决。身为瞳术，虽然只是单眼瞳术，却或多或少的对你的左眼也产生了影响。难道你没有发现，虽然你的左眼已经被虚空之气侵蚀，但却还能够用左眼看清世界么？”岚解释道，声音比起刚才无疑平静了许多，仿佛对自己的方法有着绝对的自信。
听岚这么一说，朔夜天才反应过来。从河内的倒影来看，他的左眼确实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不过奇怪的是闭上右眼，左眼仍然能好好的使用，而且感受不到不和谐的地方。“诶？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难道说我的左眼还没有完全被侵蚀？”
“没错。”岚说道，“因为冰灵镇魔瞳的关系，你的左眼也带上了一点对虚空之气的镇压特性，导致虽然虚空之气渗透进了你的左眼，却并没能将其完全侵蚀。而且虚空之气是一种气体，如果镇压的能量足够强大，是可以将其压缩的。所以你担忧的无法将虚空之气全部压缩进左眼的情况，根本不会存在。”
朔夜天的嘴角抽了抽，小声说道：“可是那也得有足够的镇压之力才行啊……我到现在都只能使用冰灵镇魔瞳的‘意念减速’和‘揭示弱点’两个能力，至于镇压……到现在为止，它对虚空之气的抵抗镇压都是自主进行的，根本不关我什么事……”
“不用你来引导。倒不如说如果你懂得镇压之力，反而会更加坏事。凡是强大的武技，总有其灵性存在，而这种灵性就体现在其主人危机时刻，会爆发出自己最强大的力量来自动护主，而我们所要利用的，就是这自动护主的力量。”
“哦？”朔夜天眼睛一亮，他倒是没想到还可以利用武技本身的灵性。
“因为自动护主只有在你的大脑受到虚空之气极大威胁时才能够触发，所以我才没有选择用你的手臂。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最为保险，其他的都有太多难以预测的东西，比如就算是用手臂，万一以手臂的容量依旧难以容纳所有的虚空之气怎么办？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利用冰灵镇魔瞳来将虚空之气镇压压缩，难道还要舍弃一条手臂不成？”
朔夜天恍然大悟，暗道岚不愧是“玉”老成精，考虑得比自己周全多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来实施，不然在这里太容易被武者发现了，如果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会想到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已经有强大的武者意识到这里的不对劲了……”岚有些沉重的说道，声音里面带有些许担忧。
“对啊……”朔夜天苦笑，这一次，他只怕是闯了大祸了。
因为强行完成传送导致虚空节点崩裂，在当初朔夜天被虚空吐出的位置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空裂口，虚空之气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流出，感染侵蚀周边的植物与魔兽，经过三天已不知道蔓延到多远了。
而朔夜天在出来之后落进了这条河中被冲到了这里，本来虚空之气只会自主吞噬侵蚀植物和动物，土地和水源是不会被其主动侵蚀的，但是因为朔夜天在水中泡了三天三夜，其体内的虚空之气有许多都流入了水中，导致这条河的水源也被污染，如果后者是这个森林当中唯一的水源的话……
恐怕这森林之内被虚空之气感染的植物和魔兽，就远远不止虚空裂口周围的哪一点了。甚至若是有武者也饮用了河内的水……那般后果，不堪想象。
河水能够自洁不假，但问题是自洁也需要时间，在那一段时间内，又有多少武者和魔兽会被感染侵蚀呢？
“如果类似千年前空明国‘虚空大灾’的事件发生，那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啊。”朔夜天苦笑摇头，这般景象，绝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别人的生命，你有必要这么在意么？”岚有些不解，在他的眼中，只要自己不被虚空侵蚀，他人的死活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朔夜天摇摇头，说道：“你不会懂的……确实如你所说，别人的生死我没必要在意，我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发善心的老好人，倒不如说只要和我没有利益相关，我甚至能就这么看着别人死去心中却不泛起任何波澜。”
“但是，但是。”朔夜天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追忆与悲伤的神色，“那个世界中我曾经见到过的，兽潮肆虐，屠杀人类生灵涂炭的景象，我真的不想再见到。”
心中想着自己在兽潮之中死去的父母，还有那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些所谓的科学家有没有为其延长生命的姐姐，朔夜天的情绪忍不住有些低落起来。虽然明知道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但有时心中就是忍不住去想……
察觉到朔夜天的心情，岚也不再说话。
撑起自己已经有些难以控制的身体，拿凤舞剑当做拐杖，朔夜天一瘸一拐地顺着河流向下游走去。
……
“哗——哗——”巨大的瀑布声自脚下响起，与不断传出兽吼鸟鸣声的森林相比，只有水流声的此处倒是显得格外空明宁静。
朔夜天站在悬崖上，看着那有着巨大落差的瀑布，眼中不禁泛出一抹喜色。他猜测的果然没错，有河流的地方肯定会有瀑布，而有瀑布的地方肯定就有——
朔夜天看向一旁参天大树上的几根巨藤，随意拿起一根狠狠扯了扯，发觉应该能支撑自己之后，满意的点点头，将藤蔓绑在自己手腕和身体上，另一只手拿着匕首，随即嘴角流露出一丝因为脸上紫黑色纹路而看起来有些可怖的微笑，双脚在悬崖边上狠狠一踏，整个人就如同猿猴一般拉着树藤狠狠荡了出去。
抓着树藤在空中不断摇摆，朔夜天倾听着耳边传来的凌冽山风，感受着溅到身上的点点水花，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想要隐居此地的想法。
不过当他感受到树藤猛地一抖发出惨叫时，朔夜天终于被拉回现实，苦笑着摇摇头，人类有的时候就是容易被这种东西磨灭斗志啊……
目光凝聚，朔夜天仔细观察着瀑布，找准其中一个地方，向那个位置荡去，在藤蔓即将断裂的那一刹那，朔夜天手上的匕首一动，瞬间割断了树藤，随即他的人也狠狠撞向瀑布。
“砰！”
水花四溅，朔夜天睁开眼，看见瀑布之内的别有洞天之后，再度露出了笑容。
水帘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