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玉奇道:“你果然不是靠运气赢了萧三哥哥的,没错,第三层的反赌法可分为三层,分别是对赌的二人在众多的上等玉石中挑一枚玉石,再由鉴玉师估价,第一次赌的便是玉石的原价格高低,赢者得第一票,再自己动手剖解玉石,由大众投选谁的手法娴熟,赢者得第二票,而这第三环,属于最重要的一环,鉴玉师鉴别每个人手中的南陵玉的价值高低,赢者得第三票。”
杨紫琼有些诧异的挑眉:“这种赌法除了叫反赌法还有一个称呼叫鉴玉考,乃是想要成为鉴玉师的人必考的一个环节,不过我们既然堵得是面子,就无需如此麻烦了。”
萧灵玉仰着脖子道:“自然可以。”
杨紫琼道:“反赌法的一着定输赢,鉴玉。”
三人掀步上了三楼,花了一两银子做入场费,再挑选,所谓的反赌,就是让对方买单,所以这是一个考研眼力的地方。
萧灵玉比起萧三公子来,明显不知强了几何,她知道兰墨弦的能力,兰墨弦是名誉天下的大才子,更有顶级鉴宝师的称号,人又长得相当俊美,听说其武艺也不错,是个文武双全的难得的绝顶人物,萧灵玉跟在兰墨弦身边学习,自然不容小觑。
二人选玉石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由鉴玉师估价分别是八百两的一千两,第一局杨紫琼小胜。
剖解,二人都没有动手,由专门的人负责。
萧灵玉突然道:“我们还没有说赌注呢。”
杨紫琼一笑,无所谓道:“你想赌什么?”
萧灵玉昂然道:“我说过,我萧家的面子是无价的,如果你赢了,我的命便是你的。”
杨紫琼调笑:“果真?”
萧灵玉正色道:“自然不假。”
杨紫琼故作懊恼道:“那该如何是好呢?我可不敢跟你赌命,就算你赢了,我这条命还得是我的,但是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条命呢?”
萧灵玉确实爽快的摆摆手:“只要你公然向我道歉,向萧三哥哥道歉,向我萧家道歉,并且答应从此再也不入赌石坊,不再赌石了,便可以了。”
杨紫琼好笑道:“那你不是亏大了?”
萧灵玉撇嘴:“我乐意。”
杨紫琼颔首:“也罢,我觉得我赢得可能性比较大。”
萧灵玉瞪了她一眼:“你等着瞧。”不再说话,专心的看着玉石慢慢的被剖出来。
剖石师动作灵巧又迅速,不一会儿便将玉石剖了出来,二人将南陵玉放到手中,一冷一热,一大一小,杨紫琼面露喜色,这枚南陵玉虽然比萧灵玉的要小上许多,但胜在温热属于暖玉,乃是南陵玉中的上等好玉。
二人交换南陵玉,一冷一热,萧灵玉立刻露出沮丧的脸色,暖玉贵在稀有,又可以成为百毒不侵的药玉,乃是难得一见的好玉,而她的冷玉虽然比杨紫琼的大,但是却没有那种功效,这一局输赢已定。她没想到,用兰哥哥教导的辨石方法都输了,很是沮丧又很是不服气。
杨紫琼将暖玉递给鉴玉师,鉴玉师也是一脸的诧异,大概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可以见到难得一见的南陵暖玉,不由惊诧又惊喜。
鉴玉师道:“这位小姐可否将南陵暖玉转让于我坊中?”
杨紫琼颔首:“可以,估价吧。”
鉴玉师道:“南陵暖玉乃是仅次于帝王玉的上等玉石,老朽曾有幸见过一枚南陵药玉,色泽温润入手温暖,其价值万两,而这枚暖玉乃是璞玉,可值五千两。”鉴玉师伸出五根手指,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萧灵玉神色颓然道:“大师,这是冷玉,你也给估个价吧。”
鉴玉师摸着冷玉观察了半晌,啧啧道:“半冷半温,难得难得,这也是上好的玉石,这个最起码价值三千两。”
鉴玉师望着两位年轻的姑娘,两眼放光道:“二位可否入内详谈。”
杨紫琼轻笑道:“好。”
入了雅间,鉴玉师也不含糊,直接道:“二位可有兴趣做鉴玉师?”
杨紫琼早便知道,赌石坊乃是皇家的产业,第三层的反赌法便是用来聚拢鉴玉师的一种手法,鉴玉师其实也可以叫做探玉师,西商是个多矿场帝国,矿场玉石乃是填充国库的重要手段,她两未必是最好的,但是重在年轻,潜力无限。但杨紫琼并无这种打算,她赌石只不过是为了自保。
杨紫琼断然拒绝道:“暂无此打算。”
萧灵玉附和道:“我听她的。”
杨紫琼撇了她一眼淡淡然道:“你无需如此,我们……”
萧灵玉固执:“不用多说了,我跟你赌的是命,愿赌服输。”
杨紫琼不再多言,转而对鉴玉师道:“将暖玉兑成银两给我。”
萧灵玉却随手将冷玉递个她道:“这是你的。”
杨紫琼略一沉思,接过冷玉道:“三千两银子,一笔勾销。”
萧灵玉摇头:“两码事。”
杨紫琼突然抬手将手中的冷玉狠狠得摔倒地上,冷雨光滑哗啦一下滚到了墙角,萧灵玉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杨紫琼指着那块玉道:“犹如此玉,一笔勾销,你我两不相欠,不要再说你的命是我的傻话,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好好珍惜,懂么?”
萧灵玉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很本能的点了点头。
把萧灵玉镇住了,杨紫琼很满意的领了五千两银票准备离开。
鉴玉师有些不死心的嘱咐道:“哪天姑娘想明白了,可以到这里来找我。”
杨紫琼颔首应了。
萧灵玉见其步履匆忙,加快了几步赶上去问道:“你很急吗?”
杨紫琼淡笑:“你觉得呢?”
萧灵玉有些迷茫,摇头道:“从你兵分两路开始我便觉得你不急,更不担心的,但是现在的你又好似非常的着急。”
杨紫琼颔首,没有否认。
萧灵玉道:“既然着急,为什么还有出来呢?在家里等着不就好了?”
杨紫琼道:“与其无能为力的干着急,不如将该做的事做完。”
萧灵玉抽了口冷气,有些无法理解,既然着急不是应该等着或者跟着去吗?从未见过一个着急等待消息的人还能够从容淡定的跟她赌石,要多么坚定又冷血的人才能做到。
萧灵玉望向杨紫琼的眼神,不自觉的多了一份惊恐,这是一个危险的人。
赌石坊离城西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如果不坐马车大概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坐马车则省去一半时间。
萧灵玉主动道:“你们带着银两又无武功在夜间行走不安全,我找辆马车给你们吧。”
杨紫琼含笑:“谢谢。”
只见萧灵玉走出赌石坊,往对面的大米行走去,不一会儿便见一人驾着马车出来,到坊间门口停下来,萧灵玉撩起帷幔,道:“上来吧。”
将二人送回家,萧灵玉才自行回了自己家。
杨紫琼一下马车,便急走入屋,推门而入,好几个人聚集在小小的厅内。
胖少年和莫冲坐在长方凳上喝茶,锦年将李珊抱在怀中,为她穿鞋,柳如眉正拿着棉絮细心的为李穆洗伤口,凭吊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急切过后,反而轻松起来,她缓步走到柳如眉身后接过她的棉絮道:“娘你去休息,我来吧。”
李穆的伤口遍布全身,身上只穿了一件刚刚换好的干净的亵衣,肩上披着大氅,露出细长的胳膊,上面是狰狞的鞭痕。
杨紫琼觉得自己的手不自觉的抖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她们为什么打你?”
李穆简略道:“我逃了,但是没逃出去。”
杨紫琼压住胸腔内的怒火,小心翼翼的替李穆处理好伤口,用温水洗净他污秽的脸庞,束气墨黑色的细软长发,双手捧起他的双颊,面无表情又普通的脸庞镶嵌了一双如墨玉般曜黑的眸子,亮如星辰。她虔诚的吻上他的额头,轻声的允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
众人脸色各异。兴味的胖少年,诧异的莫冲,脸色难看的樊纯,莫名生气的李珊,不能理解的锦年以及脸色平淡的柳如眉。
李穆一把拽住她,犹豫的神色一去,坚定的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杨紫琼含笑:“好。”二人入屋关门。
李穆斟酌的说道:“我在兰家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