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门口的黑色商务奔驰里,陈初阳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浓烟顺着肺部打了个转又缓缓地从鼻孔冒出。他看也没看一眼坐在驾驶位置的墨镜男,淡淡的开口。“我不是说过了,天没塌下来,这两天就别来烦我……”他顿了一下。“希望你的理由,能说服我,要不然,你清楚我的脾气!”
“老大,您还记得您上次让我留意的那个头颅石刻吗?”眼镜男忐忑的开口,他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打动眼前这尊大菩萨。他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不听劝告了。
“哦!”陈初阳立即坐直了身子,双眼紧紧地盯着眼镜男。“你有线索了?”
“不是线索,是我见到了!还拍了照片!”眼镜男听到老大的语气,顿时松了口气,慌忙拿起手机,摆弄了一下,找到相册,伸手点了其中一个图集。转过身,双手恭恭敬敬的将手机递了过来。“我只是无法确认,是不是您找的那个,所以不敢耽搁……”
“行了行了……”陈初阳不耐烦的挥挥手,伸手接过手机,眼睛盯着上面的图片。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惊喜,不过他并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一张张仔细的辨认,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表面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强大喜悦感。照片上是一个乳白色的石头雕像,五官刻画得生动逼真。诡异的是,头像的眼睛却是血红色的。红得像血,没有眼仁和瞳孔,只有两个红色的眼珠子镶嵌在眼眶内。雕像的五官轮廓清晰,是一个方脸的异域男子。最诡异的是,男子左耳,还带着一个碧绿的石环。头颅的颈部平整而光滑,像是被一把利刃,从整个雕像上强行切下来的。
“很好,这次你做的很好!”陈初阳盯着照片,满意的夸奖,说着,他从上衣的口袋里随手摸出一张淡紫色的银行卡,随手扔给了眼镜男。“里面有五万,密码是六个零!”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这只是打赏你的,等到石刻到手,我会给你想要的报酬!”
“哎哎……”眼镜男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了一跳,慌忙结果银行卡,瞄了一眼迅速的装进口袋。他一脸讨好的望着陈初阳。“老大,您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东西,可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从博物馆入手,又翻阅不少县志,才隐约摸到了一条线索……”
“这么说,你找到了老馆长的尸体?或者说,你找到了他的后人?”陈初阳一愣,石刻的来历,他也颇费了一番心思了解过。只是,档案都是到了老馆长那儿就没了下文。只是模糊的写着,老馆长将石刻带回了自己的家里做研究,两个多星期后,人和石刻同时消失了……
“你这些照片,是哪里拍的?”陈初阳有些意外,这小子虽然有点人脉。但是如果说,他的人脉真的能强过自己,他还是不太相信。只能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吧。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自己都找不到的东西,这小子是在哪儿找到的?居然还能拍到照片,这不仅让他好奇起来。
不过,他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眼镜男变得沉默起来。
“怎么?怕我会直接找卖主,省了你的好处费?”陈初阳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区区二十万好处费,我陈某人还不屑为之!你既然不愿意说……”
“别别别……,老大,您别生气!”眼镜男见陈初阳变脸,慌忙开口。“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那小子怪怪的!”
“哦,怎么个怪法?”陈初阳一愣,看来这小子不说,是内有隐情啊。
“您也知道,我妈妈爱吃山里的冬笋干……”眼镜男梳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眼镜男的妈妈这两天食欲不好。不想吃饭,这让一向孝顺的眼镜男慌了神。领着老人家四处检查,可结果都是一句话。没什么毛病,这让眼镜男颇为头疼。直到前天中午,他的妈妈才红着脸说想家了,想吃山里的笋干炖小鸡了。于是,他二话没说,向公司请了假,开着公司的公车,拉着老妈回了趟老家。
“你老家?”陈初阳一愣,“我记得是在七星山附近吧?”
“对对,老大还记得!”眼镜男颇为感动,他没想到,自己随口提过一次,对方居然还记住了。
“继续说!”陈初阳点了下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自己脑袋靠在了舒服的靠背上,眯起了双眼。
这个季节老家的山货,大都没有剩余了。也是,眼看着冬笋都快要发芽了,谁还会存那些个陈货啊?多余的都拿去换钱了。连着找了几家,都没找到,这让他颇感头痛。正在他苦思冥想,还有谁家没问的时候。隔壁家的一位邻居找到了他。并给他提供了一个线索。山里的林场,住着一户老猎户,虽然现在不打猎了。可是他舍不得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一直不肯搬出来住。据那位邻居说,老猎户最爱腌制冬笋,每年都会腌上几大缸。让他到山里去看看。
听到这消息,他自然大喜。把老妈在老家的房子安置妥当,便开车进了山。由于他自小在这附近长大,对山里的地形倒是颇为熟悉。很快便是,找到了那户人家。一问,对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足足给他装了半蛇皮袋子腌制过的盐水笋。还愣是不要钱,说什么乡里乡亲的,提钱太伤感情。这让眼镜男好一阵感动。
“小伙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帮下忙!”临走前,老猎户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道。
“大爷尽管说,只要能帮到的,我绝没二话!”眼镜男自然满口答应,自己乘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正愁不知道怎么报答呢,如果能帮忙,他自然愿意。
“是这样的,我有个小孙子,前段时间带着几个朋友到山里玩,这一去就没有踪影。公安局也报了案,可是到现在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这心里担心那。”老猎户老泪纵横,“这孩子可怜,从小就没了娘,我那儿子自从他工作后,就离开了家,常年在外打工,打算给他盖房娶媳妇。你说,要是等他回来……,呜呜,你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咋交代啊!呜呜————”老人家说完,痛哭失声。
“那您打过他电话吗?”眼镜男沉思了一下,问道。
“我一个老头子,那会用那玩意啊!”老猎户摇了摇头,可是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小子,倒是给我留了个号码。可是我找人打过几次,都没人接听啊!”说着,老猎户将纸条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