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就厌恶打麻将的人。小时藏起父亲的麻将一两只,其遍觅不着,疑我偷了,逼我交出,我如刘胡兰般坚持到底,拒不承认,直至父亲恼羞成怒,我因此没少挨打。小时候只有直觉上的厌恶,长大一些便有了理性的分析,去分析打麻将为什么能让人如此痴迷以至欲罢不能,我高中时打了一段时间电子游戏,其痴迷程度不亚于打麻将的人。当某晚我反省于自己小时候对麻将的厌恶,再对比自己对电子游戏的痴迷,便明白了一些道理,就静静地戒了打游戏的爱好。
此后,我再也没有痴迷过什么东西,没有痴迷,也让我成为一个没有特长的人。下棋玩扑克打麻将等等,我都是门外汉,于是,在很多娱乐场所、社交场合,我是个相当乏味的人。
当同事们在谈论麻将的时候,我总是保持沉默。她们或他们有尝试过让我参与他们的麻将活动,我皆以不会而拒绝。但是,我发现,同事中居然以打麻将者居多,如我这般不打麻将之人稀少得很。于是,我相对地成为了一个另类。虽然,打麻将之事是小事,但是,当你觉得你被一个群体排除在外的时候,感觉十分不爽。我想,我需要找到她们其中的一个人作为切入点,切入一个点,就切入了一个群体。而且,我还认为,作为一个人力资源工作者,这也是工作需要。
我与经常接送我办事的阿玲司机熟络起来,她不仅接送我办事,也接送不同职位上的同事们办事,所以,在她那儿可以得到更全面的信息。一说到麻将,小玲就会侃侃而谈,就会扯到她自己的经济状况,而她的心情,是随着麻将桌上的手气变化着的。
阿玲叹息自己手气不好持续一段时间了,似乎手气没有好转的迹象,有一次她开口向我借了三百元,我借给了她,同时命令自己忘掉借钱这回事,从小的经验告诉我,要一个打麻将的人还钱除非是等她赢回很多钱。
可是阿玲又向我借钱了。那次我和她一起出差去另一个城市,晚饭的时候,我点了几样家常菜,等阿铃泊好车进来。她进来后,并不问我是否已经点菜,又叫服务员过来点了几样比较贵的菜,我说我已经点了,她说,啊,我忘了问你,但点了就吃多点吧。阿玲虽是个女司机,但动作什么的总是有男人的作派,让人觉得她很豪爽。吃多一点,也是种豪爽,我不能拒绝。
我从来没有见她享受美食如此专心,似乎与她最近经济状况有关。我付钱的时候,她似乎不经意地说:“安妮,再借我点钱。这城市我有朋友,稍晚探他们免不了搓几圈。”
我还是把钱借给了她,她答应我帮她代领下月奖金。从那以后,我终止了与她的交流,我想,我的切入点找错了,或许是我不应该去找什么切入点。于是,我重新成为某个圈子以外的人,并不仅仅是心疼那些借出去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