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张惜花偷偷瞄了一眼丈夫,何生一直盯着外面,侧脸更显得他人严肃,察觉到身边媳妇在看他,何生转过头露出个询问的眼神,张惜花摇摇头笑了笑,心里突然很满足。
都说女人有两次决定人生的时机,第一个投胎贵不贵全凭了天意,嫁个好男人便成了决定女人家今后命运的关键。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后会怎么样,她只能看到眼下,把目光所及的一切能做好便做好,她喜欢何生,所以不介意让丈夫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这些日子以来,张惜花能够感受到他在变化,他慢慢开始在乎自己。
这便够了,生命还有很长的时间呢,不着急眼前的一刻儿,他们可以慢慢来,细水长流、相濡以沫才是张惜花向往的生活。
何二叔那堪称打脸的话语,把罗香园反驳得哑口无言,她沉默,是因为很清楚何二叔说的是实话,更因为其中隐射和嘲笑了自己和堂姐两人退婚的事儿。罗香园并不是没有一点儿羞耻心的姑娘,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她更想保留美好的形象,一时间心里五味杂品,很不是滋味儿。
回程的途中又变得安静起来,牛车慢慢把身后的景色甩得越来越远,已经达到隔壁杨柳村,很快就能到家了。
尽管不断的安抚自己,可罗香园钻了牛角尖,心里想不开,非得要刺一刺人,于是突然微笑道:“何生哥,你可知道我这次去探望谁吗?我看香琴姐去了呢。”
把话丢出来后,罗香园呵呵的娇笑一声,离得近,加上她一直注意着何生,所以在说到香琴姐时,很快捕捉到何生一刹那皱了眉。
罗香园撇了眼张惜花,淡淡道:“香琴姐刚有了身孕,我那老爷姐夫看得紧,疼得跟什么似的,生怕香琴姐有啥不舒服,身边安排了五六个丫鬟伺候,我瞧着他们两人恩爱极了,心中很羡慕呢。”
令她失望的是,越往下说,何生的眉目越来越趋于平淡,根本探不清楚他内心恨不恨,可不可惜,遗不遗憾。
望了一眼丈夫,张惜花接口道:“我粗懂些医理,若你姐姐刚有了身子不久,的确要仔细的照看着。”
表情语气都让人摸不准喜怒。
罗香园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她说这话的意思,第一就是要惹何生不开心,第二也要刺激下张惜花,最好能扎个疙瘩在她心中,罗香园就不信当知道丈夫心中另外有位可人儿时,张氏还能保持平静?
他们夫妻闹隔阂,她才开心。
“香园,你家到了,快下车罢。”何二叔把牛车停在道儿上,罗二狗家的房子便离得不远,于是马上就出口道。
罗二狗夫妻讨人厌,罗家姑娘也招人烦。何二叔恨不得早点把人赶下去。
待罗香园离开后,何二叔继续赶车,几人回到何家时,时间大约是申时末,太阳已经很温和。
何元元一早便出来迎接他们,探头探脑的往牛车里张望,张惜花牵了她的手笑着道:“你找的东西在我这儿呢。”
临到回去时,张惜花还是给何元元买了串糖人,小姑还是个小孩儿性子,何家人都少言寡语,张惜花也不是话多的人,家里有小姑在时,气氛才变得欢闹。张惜花下面有三个弟妹,从小养成了疼弟妹的心,不知不觉便把小姑当成了自己妹妹看待。
她刚嫁来何家时,幸好有小姑热心带自己慢慢熟悉环境,虽然小姑有点小懒惰,为人又比较娇气,这些小缺点张惜花都可以接受。
何元元抱着张惜花的手臂高兴道:“我嫂子最好了。”
“因为给你买吃的才最好吧?”张惜花微笑的反问道。
何元元接了嫂子递来的糖人儿,迫不及待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后,才嗔道:“哪里有?哥哥嫂嫂一直都好。”
现在才晓得加一个哥哥,也不怕你哥哥吃味呢,张惜花心里摇摇头,颇为好笑的看着小姑孩子气的行为。
何生与何二叔一起把牛车卸下后,提了买的东西进家门,由得她们姑嫂二人在家门口说个不停。
“元元,今天枣子有翻边吗?”两人走进院子时,看到晒在簸箕上的枣,张惜花马上就问道。
何元元舔了一口糖人后,才道:“翻了呢。”
那天打回家的枣,留了些家里人吃,全都拿来晒红枣干,天天都晒的话,不用几日便可以收起来储存了。
张惜花蹲下收枣时,何元元拿了头花,哪里还有心思与嫂子一起干活说话,早回了房间折腾着插在头上瞧瞧好不好看呢。
晚间上了床睡觉时,张惜花才知道罗香园那些话对丈夫是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