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狐委身一纵,便落进西门只若怀里。
望着西门怀着山狐喜不自适,完全遗忘了这洞中另遗的神奇,黄因同愈加喜爱了西门气骨中的那种单纯与洁粹。
西门好不容易从喜乐的迷狂当中苏醒过来。这才看到怔怔然惊讶又欣喜的黄因同立在一旁在观她与山狐灵昧自语的童话。欣欣然,抱过灵狐,如揣起新生的小儿一般,让他瞅望。
黄因同想到山狐皮毛上抚摸一把,结果那小东西却凄婉一声,把灵头埋到了西门怀里,似乎有意不让人接近,真如个逗皮的婴童。
见证到如此活泼灵物,黄因同更是神惊造化之奇。
西门也是一笑,到底还是把灵狐送进了黄因同的手里。
因同抱着这皎美的灵物,如揣起一块易碎的宝玉,连身臂都不敢伸弹一下了。只与那山狐媚眼儿相识,亦如前世便处过的故人一般,真是心悦神愉,全然一副非言语所能道穿的美妙。
这山狐进到黄因同怀里,断无娇气,机灵灵只是个静止的瞅望,全然不似在西门怀里撒欢亲妮。
黄因同还未体觉到这稀罕身上的轻重与温度,就又被西门接进了怀里。
她怕黄因同吓着了这山物。
二人直在这洞天当中神奇了一夜。
自此,这灵狐也便于西门和黄因同亲密无间,尤其与西门形影不移,如个贴身的灵魂。
这洞里玉石洁壁,虽然幽光冷寂,但却澄若星穹。再望风林洞口,乱石参差,可把他们封堵了个透。愣是这缜密严实的洞中府天,这才阻挡了夜袭的风雷,换来一夜的安静。
天明时分,二人费尽力气,把那堵于洞口的断石挪开,总算是从封洞当中闯了出来。
第二日,二人便拾琴进去。按照那石柱上镌刻的音符,试琴鸣琴。
古弦上果然散出怪奇的音律。二人喜不自胜。
“看来凤凰学宫所缺琴律尽数显神到这别处洞天当中来了!”
西门在金陵望春楼中自少便被教习训练过声律。一般的古琴名曲,那可是乐坊头牌定然要通达娴练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因起音曲而惹起金陵王的注意。
现在在这洞中以琴试曲,当然不是难事。虽然音律古奇,但还是能够按符音下指,将那柱石刻音渲染出来。
只是那音曲首尾皆非普通琴曲所能因袭。高低突转,张而欲驰,合而欲裂,还未成曲,弦便断裂。
真不是这一般弦上所鸣之曲。
“难道这音曲就是单为这石琴专制?”
“只有这石琴才能奏鸣这奇曲?”
“可天下谁有能让这金石绕指的神力呢?”
二人释下古琴,尝试在石弦上敲击此音。
岂料,那石弦却能鸣铃出悦耳之音。照那乐符敲击下去,果然音声环震,不可妙耳。
这音曲果然只有这石琴尚能担受。
惊奇之下,二人循照那柱上音谱,在石琴之上,挨段敲击。
果然石琴之上逸来闻所未闻的天地奇音。
那洞内共树八十一柱,一柱一曲,竟然就是八十一章曲。
“这到底是何人神作?”
二人惊讶如旧,来回练习,凭借聪明慧智,不到一月,竟然把那八十一章音谱皆尽心记。
接下来,就是一章一章地在石琴上习练。
这一练,竟然三年时间匆匆而去。
三年当中,除过灵狐日夜相伴,二人似再无个人情物事。恍然从凤凰山上消失了一般。
凤凰学宫无人知道他们深造的奇迹。
也没有人想到风林洞里还会洞内开洞,藏处神奇。
而这三年当中,他们竟然如生活在了另外一种世界。
他们所能听到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他们原来就习惯的世界,而他们听世界的方式也已经与圣典经书引人将向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二人隐迹此中,山林物食,除过照顾贴身的灵狐,当然,也没有忘记孤望峰上盘守的那只孤鹰。
黄因同几乎隔天便会悬上山崖,啸学山鹰,如常地对待他的旧故。
那鹰也似乎把黄因同当成旧故。但见其影,便鸣空高旋,凌空而舞,至到黄因同下到峰腰,才欣然俯冲到玉石漱盘边缘,冲着黄因同,欣欣然,连连声鸣。
就这样西门守狐,因同望鹰,凤凰山宛然神仙世界。而风林洞则是仙家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