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吧?”霜姿看着右逅,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这是什么的吧?太子告诉过你的吧?”
右逅为难地看着霜姿,慢慢说:“漂尸蛊。”
“那是什么?”
“一种蛊虫,苗疆人花掉一生的心血才能产出一只的蛊虫,有灭城的能力。”
“那我呢?”
“不知道,很奇怪,按照太子的说法,蛊虫若在人的身上,人早就腐烂了。可是……丫头你……竟然能承受这只蛊的魔力?”
霜姿想到自己体内还藏着一个所向无敌的成人身的自己,思索着。又问,“那我怎么让这只蛊离开我的身体?”
“不知道,应该是有办法的,我得用飞鸽禀告太子殿下,向他求助。”
霜姿点点头,又在心中念道:“镖在人在,镖亡人亡。”
可是,右逅放出飞鸽没多久,飞鸽就被人用弓箭射了下来,坠落在地上,连同着飞鸽腿上绑着的,向太子求救的纸条。
右逅和霜姿不知道,除了那逃走的几位神笛教教众,不远处,还潜伏着几位黑衣人。
自从没了瑟守和阿飞以后,霜姿觉得周围安静好多,虽然有右逅陪着,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真不习惯呢。”走着走着天就黑了,他们就在最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霜姿心里怪怪的不舒服,有着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或许是瑟守离开以后的寂寥感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夜深,几个黑影围住了客栈,最中间的位置,一袭华衣,最好的锦缎,最好的玉鞋,富贵又骄傲的气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此人点点头,几个黑影便将火把点着,扔向刚才在在客栈四周铺好的干草。
黑影们护住中间那人,齐齐向后退去。
顿时,客栈便成了火海。
熊熊大火,混着滚滚浓烟,不停向天上窜去,客栈里一片尖叫声。
陆陆续续有客人咳着从里面灰头土脸地逃出来,有一妇人因为哄襁褓中的婴儿睡觉,又长时间赶路奔亲,劳累至极,睡得极沉,直到火烧到床上才惊醒过来,无奈屋子全被火包围,根本没有可逃之处。她抱起哭闹声震天的孩子,拼命叫着“救命啊!谁救救我的孩子!”随即婴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下去,妇人又咳又呛,快要因为缺氧而窒息。
串着火的门突然就被踢了开来,右逅冲进来,扶起神志有些不清的妇人就往外逃,恍惚间右逅有些惊异,这妇人虽是极其朴素的打扮,可即使如今跌坐地上,也丝毫不减她的凌然气质。
这妇人缺氧腿软,右逅也跟着一个踉跄不稳,他心生奇怪,头脑跟着昏沉了起来。那妇人见他脸色有些不好,扯住了他的衣袖,“少侠……少侠,求求你,救救孩子,他的父亲是霓彩国无上的皇上,他是皇子,说着妇人从襁褓中摸出一块玉佩,“这是信物,他看了就会懂的,求少侠转交。”
右逅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察觉异样,以为是自己也缺氧,便不再多语,眼见孩子已经昏了过去,赶紧转身抱出去,“你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右逅刚走,一处房梁便倒塌了下来,那妇人只闷哼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右逅老远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想也不想便奔了过来,还没来得及顾及霜姿,“以那丫头的机灵,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吧?”右逅一边想着,一边将婴儿襁褓拆开来想办法固定在了自己的背上,另一只手用剑不停挡着飞来的带着火焰的烧着物,终于到了客栈门口,却被什么物体一个重击,再也支撑不过去,倒了下去。
黑衣人们并未离开,他们一直留守在离客栈不远的暗处,以防真正想要烧死的人没死。旁边的地上,躺着右逅,俊朗的脸上愁容满布。他的一侧,是呼吸了新鲜空气后,醒过来不停哭叫着的婴儿。
女子极其慵懒的声音中透着一点不耐烦,“这是哪儿来的婴儿,吵得头痛,刚才的迷香可有剩下?”
身后黑衣人转身答:“回禀嫦风公主,迷香还多,请问公主有何吩咐?”
嫦风拿手帕捂住嘴巴,往后退了退,“用一点,给他。”
那黑衣人愣住,“可是公主,迷香对身体伤害极大,何况……”眼见着嫦风瞪了他一眼,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几度,“还是个婴儿。”
“他能不能活过今天都说不定,”嫦风继续白他一眼,“还不快用。”
“是!”黑衣人有些犹豫,可还是拿出了迷香,只用了小小的一点量,在那婴儿鼻尖一抹,婴儿就没了声息。
这迷药,便是刚才为了用来对付霜姿和右逅时剩下的。
火燃烧起来之前,就在小二为霜姿和右逅送去茶水的片刻间,黑衣人不过略微使计,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两壶茶水内都洒上了迷药,右逅坚持得较久。可是霜姿……
“迷药已经发挥效用,她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少了右逅去帮她,恐怕无论怎样都要花上一段时间等迷药的药效过了,才能逃得出来了吧。”嫦风公主在心中想到,很是兴奋。
纵然逃出来了,霜姿能活着的几率也是很小,因为黑衣人们全部埋伏在了外面,只要一看见霜姿的身影,立马会冲上前去解决掉。
“嫦风公主英明,这样的话,就可以告诉太子,霜姿莫名其妙被一场火烧死了。”一位黑衣人讪笑着看着嫦风。
“不是我英明,”嫦风公主瞄了那人一眼,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开心,“可别忘了,这是太后的点子。”
“是是是,”那黑衣人连连点头,“太后与嫦风公主都待我们不薄,能为我兄弟们报仇,也算雪恨了。”
“那是自然。”嫦风公主说完轻轻一拂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尖细。
“可是公主,这右逅怎么处理呢?是直接解决了还是……”
嫦风手一抬,阻止他往下说,“他的命虽然对我们来说不值钱,可是他却是太子唯一的心腹之交,况且他对我们没有威胁,可暂且不杀。”嫦风心里嘀咕道:“太子哥哥,你若失去了他,一定会寂寞吧,你看嫦风好喜欢你,为了你,已经违抗了太后的密旨,将这人的命留下。太子哥哥,这样的话,你会原谅我的吧?”嫦风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此刻,还关在火势越来越大的房间内,差点被砸个半死的霜姿,正挣扎着往门口爬去,眼泪都被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