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恬存心戏弄白芍,故意装出夫人的腔调,质问那副将:“这位将军,请问你可否成亲?”
沧澜摇头回答:“禀夫人,末将尚未婚配!”
白芍没想到樱恬还真找了个男人来问,着急地一把拽住樱恬的裙裾,拼命地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奴婢再不敢拿夫人取笑了!夫人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樱恬看自己阴谋得逞,捏了捏白芍的脸,然后又转头对沧澜说:“我看将军脸大方圆,是有福之相,如果尚未婚配,待我慢慢为将军寻一个贤良的小姐,与将军婚配!”
白芍毕竟是女儿,知道樱恬又是取笑自己,低着头,脸红了。幸好天黑,看不见。
沧澜是个直肠子,不知道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卖什么关子,只当樱恬一片热心,高声言谢:“末将先谢过夫人!”
樱恬眉眼带笑,目光来来回回的在沧澜与白芍的身上转动,白芍低着头不知所措,小脸红红的。
沧澜将两人带到临时为将军搭建的帐篷,然后便匆忙离去。
樱恬断断续续从一些小将的谈话中知道了军队转移的原因。
京都中,三师之尚书柳笙溪趁军在外御敌,率乌合之众造反,哀帝携后妃一众匆忙逃往雍都,因此火速命令镇守淮化的兰陵赶往京都支援,争取早日击溃叛军。
深山阴冷,临时搭建的帐篷仅靠一个火炉取暖,樱恬生来怕冷。她披着狐裘,紧紧地挨着火炉,等待兰陵归来。
起初,士兵的吵闹声,山间的野兽声,让从未在外露宿过的樱恬害怕,只是,等着等着,身子渐渐困乏,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兰陵掀帘进来,看见的就是一幅美人酣睡的画面。只见樱恬的小脸拢在一圈白色的狐毛之间,小脸上都是淡淡的粉红,她小小的身体紧靠着火炉,狠不得将之抱在怀里。
他走上前,眼尖地看到,因为自己的遽然靠近,带来了野外的寒气,睡梦中的樱恬,眉毛动了动,然后身体缩得更紧。
兰陵连忙向后退,迅速将身上的铠甲脱下,然后走上前,紧紧地将樱恬拢在怀里。然后将她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从兰陵胸口散发出的热量,通过肌肤的相触,迅速传递到樱恬的身上,睡梦中的她,眉眼舒展,一副酣睡之意。
兰陵低头,看着樱恬的脸,嘴角不由地上扬。他想起了少时,她在御花园里,神采飞扬的眉角,随风飘摇的裙裾,美得鲜活而荡漾。
他不由伸出手指,细细从她额头眉间划过,没想到,因为他指间的皮肤太粗砺,反而吵醒了樱恬。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兰陵放大的面孔,立刻吓得惊叫了一声:“哎呀!”
兰陵连忙揽住她因为惊吓而颤抖的身体,笑问:“把阿恬吓醒了,是我不好!”
樱恬白着脸摇头:“不是,不是!是妾懒惰,本该等将军回营。自己因为懒惰,反而先行入睡了!还请将军责罚!”她话刚说完,低头,才看见自己的手被拢在兰陵的胸怀里,肌肤相触的亲昵感隔着衣料传递过来,樱恬的脑海中瞬间回忆起昨晚的两人一场覆雨翻云,霎时,双颊潋滟一片,娇媚动人。
一看她那娇羞的情态,兰陵便猜到她的脑袋里想着什么。他伸出一只手,捏住樱恬小巧的下巴,调笑:“无缘无故,你脸红什么!”
樱恬越觉羞愧难当,脸红得发烧,小脑袋摇成拨浪鼓:“这火炉太旺,妾觉得好热。”说完,假装去拨弄火炉。
“哦,原来是太热了啊!”兰陵故意拉长尾音,声音里带着促狭,一边说,一边快速伸出胳膊,一把扯住樱恬大衣的领口,脸上带着坏笑:“那为夫帮夫人更衣,把这碍事的大衣脱掉,自然体温就降下去了!”说话的同时,他故意使力,“撕……”一声,领口已开了大半,露出大片细腻白嫩的肌肤。
“君上!”樱恬又羞又恼,垂着粉颈,整个人,羞涩得发烧。面对如此无赖的兰陵,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那娇羞又无措的可爱模样取悦了兰陵的心情,他嘴角上扬,紧紧将她拢在怀中,俯身温暖地落下亲吻。两人肌体纠缠,亲昵如斯,身体的热度迅速攀升,樱恬的思绪一片混乱,任凭兰陵带着自己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只是,正当两人旖旎无限之时,帐外忽然穿来副将沧澜的声音:“启禀将军,雪衣姑娘忽发旧疾,危在旦夕,昏迷不醒!”
沧澜声音刚落,樱恬明显感到兰陵的身体倏然紧绷,瞬间将她推开,丝毫不顾忌樱恬衣衫凌乱。
因为事发突然,樱恬狼狈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发髻散开,披头散发。
兰陵迅速整理好衣物,连铠甲都来不及穿,急匆匆地走出军帐,带着沧澜迅速离去。
他撩帘的瞬间,一股冷风灌入帐内,吹得樱恬浑身冰冷。
樱恬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心底蓦然涌出一片哀伤。她拢住凌乱的衣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可笑的小丑。
她是兰陵随手招来玩弄的对象,是他在无聊透顶的时候解闷的玩物吧!
呵呵……樱恬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自从沈家灭门,她孤身一人苦苦在世间挣扎,即使多苦,都没有感觉如此绝望孤苦。然而此刻,却感觉日月星辰,一切都如此黯淡无光。
樱恬带着白芍来到雪衣的营帐,发现小小的营帐,里里外外挤着许多人,大有水泄不通之势。许多人都身穿铠甲,看来军衔不小。
因为很多人都不认识她,忽然看见两个娇俏的女子出现在军营里,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直到沧澜出来,看见她,开口说:“夫人!”
樱恬摘下风帽,露出素白秀美的面容,和善地说:“听说雪衣姑娘身体有恙,军中事粮匮乏,我从淮阳将军府中带了些精细糕点,特地送于雪衣姑娘。”
白芍在后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捧着一个食盒。
沧澜的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说:“军医正在为姑娘诊治。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帐内打扰。夫人…您看…”
“你进去通报一声不得了!”白芍快言快语:“难道连夫人都不能进去了!”
沧澜的脸上都是为难的表情,停顿了一会儿,才勉强说:“待末将进去通报,夫人稍等!”
“有劳将军!”
沧澜掀帘进去后,身边一众将军士兵才知道这女子是将军的侍妾,脸上立刻露出尊敬的表情,纷纷弯腰行礼:“拜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