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正怔着,只听一声道“何人来此?”声音说不出的好听,又透出一股清冷的疏离。
钟毓心中一跳,眼角却瞥见男子的袍角处绣着一处麒麟纹,忙道“妾身为蘅香殿尚仪钟氏,因与姐妹相伴赏月,不想夜色深重,又不甚熟悉骊山之路,不慎来此,还请大人见谅。”
说罢便微行了一礼。
那人顿了顿,淡淡道,
“即是内宫女眷,本官不便久留,告辞。”
说罢便转身踩着满地的梅枝残影走了出去,钟毓看着那人越来越远的背影,不觉松一口气,又忙扶着韩贵嫔往回走,却不想在半道上碰见前来寻她的碧烟碧尘,不由暗自庆幸,几人忙快速的扶着韩贵嫔回了笙月楼。
待回到笙月楼,钟毓才发觉背后早已是汗透衣衫,钟毓忙差人暗暗送韩贵嫔回了秋棠苑,又草草梳洗一番后,刚才那紧张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钟毓疑惑碧烟碧尘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却不想碧烟也一脸疑惑道:
“方才奴婢与碧尘在笙月楼左等右等也不见尚仪回来,便想出去找您的,不想却来了一个面生的小厮,说是尚仪与贵嫔娘娘
在梅林,便忙赶了过来,不想尚仪果真在那,尚仪今儿可是吓死奴婢了。”碧烟说完便长
出一口气。
钟毓惊讶,脑中却不觉浮现出一个白衣身影,暗道,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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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钟毓醒来时,碧烟来报,说是韩贵嫔着人请她下午过去欣赏她刚得的一幅古画,却不由想到昨天晚上她那令人惊骇的一番话,心到,是了,她今日让我过去
,定是
为了昨天夜里的事,便对碧烟说
:
“你去告诉传话的小宫女,说我即刻便去。碧尘来伺候我梳洗罢。”
“是,奴婢告退。”碧烟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待下午钟毓再见到韩贵嫔时,韩贵嫔已是褪去了昨日的艳丽娇媚,又回到了平日里安静温柔的样子。
“尚仪来了,可让我好等。”语气微微有些抱怨。
钟毓笑道:
“嫔妾原是要早早来的,但因和妹妹说了好一会子话,竟是耽搁了,还请娘娘恕罪。”
“罢了,你们姐妹情深是好事,本宫怎么会去怪罪。”
韩贵嫔摆摆手又道
:
“况且本宫倒真是羡慕钟婕妤,她有那么一个事事为她着想的姐姐,陛下又这么宠她,当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钟毓心头一跳,忙道
:
“娘娘谬赞了,阿洛又怎敢让贵嫔娘娘
羡慕,嫔妾虽身为她的姐姐,如今却也要她事事为我操心,说起来真是惭愧,不过论起圣宠,谁又能与娘娘相比呢。”
“钟尚仪真真是心思通透,本宫想说什么你都这般了如指掌。”韩贵嫔温婉一笑,眼中却露出一抹探究之色。
“娘娘多虑了,昨夜与娘娘相约赏月,嫔妾与娘娘相聊甚欢,娘娘才是才思敏捷,嫔妾深感不如。”钟毓直视着韩贵嫔,语气真挚从容。
韩贵嫔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随即笑道
:
“本宫也深感与尚仪有缘,看来以后本宫倒是有一个能与我聊的来的人了。”
“嫔妾深感荣幸之至。”
两人对视而笑,双方都达成了某种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