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微动,严肃道:
“任美人是天子妃嫔,如果此事当真另有隐情,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自当不会坐视不理,你不必害怕,知道什么说出来便是。”
“谢娘娘。”
那女子叩首道:
“任美人素来患有咳疾,每到冬日这炭火自是顶顶重要的,若是那劣等的黑炭,可是万万不行的,因此任美人宫中一向都烧的最好的银箩炭,可前几日任美人无故引发旧疾,嫔妾前去探望,发觉她宫里烧的炭却是略有蹊跷,虽是银箩炭,闻着却颇像黑炭的味儿,极是呛人,并且任美人宫里的窗户都是紧紧闭着的,嫔妾当时还说,为什么不开窗透透气,可任美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却说这是韩贵嫔亲自吩咐说是不必开窗,怕冻了任美人,可……可……不过几日,嫔妾便惊闻噩耗,说是任美人……她去了。娘娘,此事可见是韩贵嫔所为,娘娘可一定要为任美人做主啊,我与她自幼的情分,实在是不忍看她死的如此不明不白,皇后娘娘明鉴。”说罢便伏地哀哭不止。
皇后面色微沉,看着伏地的女子说道:
“哦?此话可当真,韩贵嫔乃一宫主位,身份尊贵,可由不得你诋毁。”
那女子闻言不断叩首哭道:
“娘娘明鉴,嫔妾自知身份低微,又怎敢污蔑贵嫔娘娘,嫔妾所言句句属实啊皇后娘娘。”
一旁的韦昭仪冷笑一声,转向皇后一脸的义正言辞:
“娘娘现下大可以去含冰殿搜一下,再把那含冰殿的宫女太监一应拉下去严刑拷打一番,可不就真相大白了。”
韩贵嫔闻言不由急道:
“皇后娘娘,若是真的严刑拷打,那嫔妾就真的要被人冤枉致死了,嫔妾一向与任美人无冤无仇,又怎能会无故害她。”说罢跪下道:
“还请娘娘三思。”
“哼,韩妹妹可是心虚了,你若是真没有害任美人,又怎会害怕你身边之人被行刑,本宫相信你身边的丫鬟都是不会出卖你的”
韦昭仪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扶了扶发上的洒金压鬓串红宝石珠花,似笑非笑道。
“嫔妾以为此举不可。”
钟毓张口道。
“皇后娘娘须知,酷刑之下,必有冤屈,宫中刑伐一向严苛,又能有几个人真个能受得了那刑罚,况且娘娘一向仁慈,实在是不必行刑。”
韦昭仪眉梢一扬,不屑的嗤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见自进来时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钟洛张口道:
“皇后娘娘明鉴,嫔妾私以为贵嫔姐姐为人,娘娘与各位姐姐也是清楚的,贵嫔姐姐的性子实在不像那等狠毒之人,况且现在距离过年也已不远,宫中实是不必见到过多的血腥之气,太后娘娘一向宽仁,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咱们这宫中就更不能行那等酷刑了。”
皇后微微点头,道:
“钟婕妤与才人言之有理,本宫也以为这私刑不必过多,可这件事却不能不了了之,高同,你且和青萝二人去含冰殿搜查任美人所住配殿,挨个审问含冰殿的宫人,若是有可疑之处,连人带物都给本宫带来。”
皇后说罢,青萝和身边一个面白无须,手执拂尘的公公忙唱声诺,带着几个宫女太监,直直往含冰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