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尘自拿了扇子轻轻的为钟毓掌扇,一边轻轻道:“奴婢看着她这几日一直都安分守己,并不曾有什么举动,才人莫不是太过小心了。碧尘以前虽说是轻浮了些,可这些天来,性子越发稳重了,奴婢瞧着应是个信得过的。”
钟毓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愿整日里这般小心,可在这宫里,我身边唯一信得过的便只有你了,碧尘,我心里总是对她存了几分疑影,总之你凡事小心些便是。”
几人刚出了笙月楼,却见小太监小常子急匆匆过来禀道:“才人,不好了,奴才刚才听到消息说是梁尚仪不小心跌入了蔷薇丛中,脸部被划伤了,皇上和淑妃都赶去了,现在整个玉暖阁都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时候的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跌进蔷薇丛里?”钟毓心中一沉,忙连声问道。
小常子垂头道:“也就在方才,奴才原本是去花房取些避蚊的夜来香过来,这才听人说起,奴才知道才人一向与梁尚仪交好,故而也不敢怠慢,紧赶着就回来了。”
钟毓连连跺脚,脚下飞快便朝玉暖阁而去,心中却悄然蒙上了一层阴翳,到了门口,果见了皇上的龙撵,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罗江上前打了一个千,笑道:“才人可是来了,方才皇上还让奴才去笙月楼中传您过来,梁尚仪昨儿晚上受了惊吓起了高烧,今儿早上一直都喊着才人,才人快随奴才进去吧。”
一进去便见后堂里乌泱泱坐了一大堆人,皇上沉着脸坐在上首,旁边依旧坐了一袭月白襦裙的淑妃,宫里来的妃嫔多半都来了,众人一脸的凝重之色,瞧见钟毓进来,都是面色各异。
钟毓垂目施礼道:“嫔妾见过皇上,见过淑妃娘娘。”
又转身一一向韦昭仪几人见礼,便见杨婕妤一脸冷笑着望着钟毓,道:“素问钟才人与梁尚仪交好,怎么梁尚仪出了事情,钟才人反倒最后一个赶来,怎么,莫不是瞧着梁尚仪这几日得宠,钟妹妹难免有些吃味吧。”
话音未落,便听见皇上突然冷声道:“平日里还不觉得,怎么你今日这样话多,吵吵嚷嚷的,成和体统?”
杨婕妤吓得脸色一白,脸皮涨的通红,一时讷讷地不再言语。
却听淑妃轻声道:“杨婕妤入宫不久,难免有些不知礼数,还请皇上宽恕则个。”
一边对钟毓温煦笑道:“钟才人快过去瞧瞧吧。可怜见的,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儿,当真是可惜了。”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许怜悯之色。
钟毓心中越发沉重,忙快步走上前去,便见榻上的小小的人儿身子微微颤抖着,一边嘴里喃喃喊着:“钟姐姐,钟姐姐……..
心中便是一酸,待走进时,这才惊然发现梁香儿那昔日如粉雕玉琢般精致可爱的脸上已是一片触目惊心,无数血痕横七数八的遍布了她的整张脸,伴着她因高烧而灼红的肤色,愈发显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