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转身,耶律晋辰身穿浅蓝色长衫,正轻掩双唇轻咳了声,目光温和的望着花解语跟耶律晋辰。
“你回来了。”花解语笑意不减,朝耶律君轩极其自然的笑着道。
“见过王爷。”反应过来的翠儿连忙朝耶律君轩福身行礼,心里却是万分震惊,她本以为三王爷带着帽子遮住脸,是因为或许样子长得不怎么样,现在看到不戴帽子的王爷,才知道,王爷哪里是长得不怎么样,根本就是像天上的神仙一般好看,那清俊尊贵的气质,那张虽然看起来病弱却丝毫无损他的美,反而是这病弱的模样让人升起了一股母爱,像好好的照顾他,不让他受半点的委屈。
“免礼。”耶律君轩看了眼翠儿,淡淡应了声,便又把目光投向花解语母子身上。
“翠儿,你怎么不在王马家住几天,那么快就过来。”花解语问道,她本以为翠儿会给自己放几天假,好好的休息休息再过来轩王府。
“我担心小姐在这里没有我的照顾过不惯,所以祭拜了干娘后,就过来了。”翠儿回道。
“你还真当我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那么差呐。”花解语不禁失笑道,翠儿真的十分有当老妈子的潜质,太爱操心了。
“小姐以前认生的很,不过现在看小姐,我就放心了。”翠儿放心的笑着道。
“那是,我也不是以前那让你操碎心的小姐了,不过,以后辰儿就让你多操心好了。”花解语看了看怀中的耶律晋辰,笑了,翠儿照顾人已经成了习惯,突然让她没个人可以操心,想必她一时会无法习惯,正好把这小萌娃丢给翠儿便是。
“娘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把我这么乖巧的小孩送到狼外婆手里。”耶律晋辰一听,哀嚎一声,不满的控诉,想到以后自己做什么事都有翠儿在身边念叨着,简直生不如死啊。
“翠儿,辰儿说你是狼外婆,看来你得多费心好好管教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孩了。”花解语笑嘻嘻的道。
“你呀。”耶律君轩看到苦着脸的耶律晋辰跟尴尬的翠儿,无奈的对花解语摇了摇头,原来这小东西还有这么爱作弄人的一面。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还没用膳吧?”花解语看向耶律君轩,问道,一般耶律君轩都会回来跟她共进晚餐,应该这回也不例外。
果然,耶律君轩点了点头,轻咳了声,说道,“走吧,应该下人也把晚膳差不多准备好了,先去用晚膳。”
花解语点了点头,把耶律晋辰放了下来,携着耶律君轩,朝饭厅走去。
“对了,翠儿,你住在哪里管家有给你安排吧?”花解语问道。
“管家已经安排了,就住在主楼的偏楼,管家说我住的跟小姐近一点比较方便照顾小姐。”翠儿回道,看着这个比花家大宅还气派的轩王府,就觉得自家小姐真的嫁对人了,不但嫁到皇族,就连传言中病入膏肓的王爷都长得跟天人一般,而且看起来还挺疼小姐的。
“那就好,你今天赶路也累了,下去用晚膳吧,今天不用伺候我,用过晚膳后早点歇息。”花解语交代道,反正,用过晚膳后的时间,也完全就无须有人在身边照顾,耶律君轩这色胚直接把她拖入卧房直到第二天才出房门。
“好的。”翠儿点了点头,便跟耶律君轩福了福身,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翠儿一走,耶律君轩病态的脸色立刻好了几分,他星眸含笑的看着花解语,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道,“以后翠儿只用白天伺候后,晚膳过后,就她自己安排,不用过来伺候了。”
花解语没好气的横了眼耶律君轩,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是我的心腹,所以,你不用在她面前装吧?”
耶律君轩笑而不语,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
“对了,管家知道你是装的不?”花解语好奇的问道,连在自家府中都要佯装病得严重,不知道管家是否知道耶律君轩真实情况。
“他是我的人。”耶律君轩答道。
“其他下人难道不是你的人?需要你如此防范着?”花解语一怔,猛的抬头看向耶律君轩,却发现他唇角带着一抹莫测高深的淡笑,并未回答她的话。
花解语蹙了蹙眉,愈来愈觉得这事透露着古怪,耶律君轩,究竟要防的是谁?
而府中的下人,又是谁派来在王府中的?难道是来监视耶律君轩的?
那为什么耶律君轩明知道有人监视着自己,却没有行动把那些下人撵走?
或者是无法撵走?
如果说是无法撵走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把下人安排在他身边的必定是一个身份高于他的人,难道?
花解语一惊,难道是皇上?
如果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安排这些下人在轩王府的是皇上,那为何皇上会安排人在府中?
这种皇上安排人手在下属的家中,自古至今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怀疑着下属,从而进行监视。
耶律君轩不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吗?
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花解语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关系就像一团乱麻一般,无法理清,但她越大着胆子猜测,就越心惊。
耶律君轩装病,究竟是皇上因为不想给耶律君轩实权而让他装病好借口他体弱多病没法掌权不被世人觉得奇怪呢,还是耶律君轩自己不想实权而装病?
这两者之间,虽然结果都是装病,但是,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前因。
到了饭厅,花解语也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里面,不可自拔。
心不在焉的用过晚膳后,泡在浴桶里依然想着这个问题,直到水变凉了,才在玉竹的提醒下起了身,穿着中衣,斜躺在窗下的软榻上,依然若有所思。
玉竹边用吸水性极好的锦帕擦拭着花解语的头发,便观察着花解语的神情,不禁好奇王妃是在想什么,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
“王妃,头发擦干了。”玉竹摸了摸花解语的头发,已经完全干透,便拿开锦帕,轻声道。
“嗯,你也去歇息吧。”花解语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朝玉竹挥了挥手。
玉竹站起身,朝花解语福了福身,恭敬的道,“好的,那奴婢告退。”
花解语依然以原来的姿势躺在软榻上,凝神苦思,总觉得似乎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这些事情就能全部水落石出了。
“王爷。”听到走到门口的玉竹传来问好的声音。
耶律君轩来了,正好,就算他不肯说出来,但不表示她不能跟他说出她的猜测。
内室门口,出现了也已经沐浴过,一身清爽的耶律君轩。
径直走到软榻边,耶律君轩坐在花解语身边,俯身贴在花解语的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独属于花解语的清香便钻入了他的鼻中,让他有种心安宁的感觉。
“好香。”耶律君轩又深吸了口气,双唇啃着花解语粉嫩的脖子,赞道。
“我有事要跟你说,坐好。”花解语推开耶律君轩,从软榻上坐起身,一脸正色的看着耶律君轩道。
看这小东西难得正色严肃的神情,耶律君轩倒也没再黏上来对她上下其手,他双手环胸,斜靠在软榻上,手指优雅的轻扣着肘部,朝花解语示意,“好吧,小王妃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关于你装病的事。”花解语直视着耶律君轩,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神情。
“我说过,这事还不到跟你明说的时候,以后时机到了,会跟你说。”耶律君轩神色不变,他扬了扬眉,淡淡的说道。
“你装病,究竟是你自己因为自己的暗中计划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装病,还是因为皇上防范着你让你装病而可以顺理成章的不给你实权?”花解语缓缓的道,有条不紊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耶律君轩一听花解语的话,本来平静的神色却倏地闪过一抹厉色,他倏地靠向花解语,伸手便簪住花解语纤细的脖子,全身散发出嗜血冰冷的气息,他眼如冰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嗓音冷的彻骨,他冷冷的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说。”
花解语看着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耶律君轩,不但没有一点惊惧,反而笑了,她静静的瞅着耶律君轩,想要看透他整个人。
脖子上簪着的手指收紧,让她呼吸困难起来。
“说,你不是真的花解语?是不是他派你来我这监视本王的?”耶律君轩看到花解语脸上毫无惊惧的浅笑后,脸上的神情更形冰冷。
“你怎么这么笨,呼……放开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花解语用力拍着依然簪着自己脖子的手,白了眼耶律君轩。
被花解语白了眼的耶律君轩,终于找回了理智,忙收回手,刚才他一听到这小东西的猜测,脑子便警钟大响,以为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已经曝光。
“我是猜测的,不是谁派来的人,如果我是谁派来的人,我会跟你说这些吗?我会说这些引起你的怀疑吗?”花解语摸了摸脖子,轻咳了声,忽的又朝耶律君轩肯定的说道,“你说的他,是皇上吧?而他也安插了他的人在轩王府中当下人来监视你?”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耶律君轩紧紧的盯着花解语。
“我只是猜测,并不确定,你之前说,管家是你的人,从这点,我根据你平时的蛛丝马迹猜测到这些。”花解语直视着耶律君轩,“不过,现在肯定了,你装病,必定跟皇上有关系。”
耶律君轩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花解语,而花解语,也昂着头,一脸坦然毫不回避的也迎视着耶律君轩充满质疑的目光,切,她光明磊落的一个人,还谁怕谁,就算他找人调查她的底细,也找不出任何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