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花解语怀疑的挑了挑眉,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魅力可以打破耶律君轩十几年来不露脸的计划。
“为了不让你被花家人欺负。”
耶律君轩宠溺的揉了揉花解语的青丝,他自从第一眼看到这小东西就知道他的小王妃强悍的很,绝对不会受人欺负。
“你看我有可能被人欺负么?”花解语翻了翻白眼,她这人有仇必报,被人欺负那是不可能的事,别人给她一拳,她拳打脚踢的加倍奉还。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王爷在马车内吗?”
“是的,请稍等,我们王爷一路颠簸,身子骨有些受不了,现在正在马车内稍作歇息。”侍卫沉稳的回道。
一听到侍卫的话,花解语顿时有种呕血三升的冲动,把视线转向耶律君轩,而他,也很应景的咳了几声,以表示他还确实如侍卫所言,身子有些受不了,正在歇息。
“看来你爹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了。”耶律君轩在花解语耳边低语。
“那还不下去?”花解语翻了翻白眼。
“让你继母妹妹们再等一会又何妨。”耶律君轩轻笑一声。
“你是故意的。”花解语看着眼前明显是在恶作剧的男人,不禁好笑了,这男人,是想找时机来让以前欺凌她的继母继妹不爽快么,虽然觉得这种做法有点幼稚,但不得不说,耶律君轩这种为她出气的心意她十分满意。
耶律君轩淡笑,却没有回答,而是从马车里的一个箱子里面,掏出了一顶有布料垂下能够遮挡得住脸的斗笠戴上,“好了,我们下去吧。”
看到这个斗笠,花解语一怔,忽的想起那展家武器行的装柜说的那些描述神秘赠剑人的话,那人也是头戴可以遮得住脸的斗笠,而现在耶律君轩也有这样的装扮出现,难道,那个赠剑之人,就是耶律君轩?
不可能,如果是耶律君轩,他完全没有任何必要搞得这么神秘,直接可以交给她变成何必让掌柜的来出面送,没任何理由可以让他这么做,花解语猛的摇了摇头,推翻了那个神秘人就是耶律君轩的猜测。
就在她沉思间,耶律君轩已经掀开马车帘,在侍卫的搀扶下,‘弱不禁风’的下了马车。
花解语跃下马车,耶律君轩立刻把身体的重量从侍卫处转到了花解语身上。
“你不知道你很重么?”花解语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猛的增大,耶律君轩又开始装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朝他低声道。
耶律君轩稍微站直了身子,知道花解语娇小的身子确实对他的体重负荷偏大,却依然紧靠着她。
华雄领着花家的一帮家眷站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昨日收到王爷的亲笔信说今日会来陪语儿省亲,也没说什么时辰会到达,他今日愣是一大早就把家眷都叫起来吃过早膳后便出来迎接,虽然说现在三王爷是他的女婿,但从身份上来说,他只是一介平民,而王爷出身尊贵,怠慢不得,必须在门口恭候迎接才是符合礼数。
谁知道,左等右等,等了几乎有一个半时辰了,才看到王爷的马车出现。
“花雄偕同家眷见过王爷。”看到耶律君轩从马车上下来,花雄连忙行跪拜礼迎接。
看到花雄都行跪拜礼了,后面的妾侍跟家仆也都跪了下来,只有花之语骄纵的犹豫着不肯跪,花雄不悦的看向花之语,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语儿,不可失礼,快跪下。”二夫人白晓蓉看出花雄的不悦,连忙扯了扯花之语。
花之语狠狠的瞪了眼站在耶律君轩身边的花解语,凭什么她要跪那个自小不受爹爹待见的女人,但看到花雄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花之语不情不愿的只好跪了下来,抚了抚依然还疼痛的厉害的右手手腕,美丽的脸上闪过恨意,被花解语折骨折的手腕,到现在都还没好,想到自己这几天被手腕的疼痛所带来的折磨,她就恨不得把花解语绑起来凌虐。
耶律君轩却没有马上让华雄等人起身,只是伸手轻轻握了握花解语的小手。
花解语微笑,对耶律君轩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心领神会,耶律君轩是在给她机会在这些人面前下马威呢。
看着眼前齐刷刷的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堆人,这些人中,从小便没有把她,不,是前身放在眼里,花解语眼睛扫向人群,每看到一张陌生却又是熟悉的脸庞,脑海便浮现出这张脸庞所对应的发生在前身身上的事情。
花氏家族是个大家族,家中人口自然多,而人一多,期间妻妾间的关系也就复杂而充满了尔虞我诈,而作为自小没有亲娘疼却又不被家主花雄看重几乎说是漠视的花解语这个嫡长女,也就不被妾侍跟弟妹所尊重,都当她是摆在自己面前的绊脚石,她的嫡长女的身份,终归是把自己的女子身份给压了下去。
一直没听到耶律君轩叫起身,花雄便不敢擅自起身,而花雄没起身,其他人也就没有一个刚起身的,本来在烈日下等了一两个时辰已经让这些娇生惯养的女眷们怨声载道了,而现在还跪在这里这让她们更是不满。
其他人因为惧意耶律君轩的身份,不敢抬起头来,唯有花之语,抬起头看向耶律君轩,想看看为什么三王爷还不让她们起来,却看到花解语正看着她,脸上带着意味难明的淡笑,让她感觉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侍卫早在耶律君轩跟花解语下了马车后,便在他们身后打着一把打伞,挡住了头顶的烈日,倒不觉得热。
现在正好是太阳比较强烈的时间,花家的人在烈日下跪了十几分钟后,已经有娇生惯养的妾侍开始偷偷的手绢擦汗,地板被烈日晒得灼热,现在是夏季本来穿着就轻薄,她们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只隔着轻薄的衣裳跪在灼热的地上,也够她们受的了。
“起来吧。”花解语终于开了口。
花雄听到是自家女儿开口让他们起身,而没听到三王爷开口说话,也不敢冒然起身,犹豫着看向耶律君轩。
“王妃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吧,咳咳……”耶律君轩语气平淡的说道。
花雄听罢,脸上闪过一抹吃惊,“谢王爷,谢王妃。”
花之语站起身,一阵头晕眼花,身娇肉贵的她哪里经受过这种折腾,看到花解语在伞下惬意的很,而她们则要在烈日下跪拜她,顿时气愤难平,不分场合的朝花解语蛮横质问,“你是故意让我们跪这么久的?”
“呵呵,妹妹说笑了,姐姐我怎么舍得让你们在烈日下跪着暴晒,只不过这皇家的规矩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皇妃说改就能够改的。”花解语冷冷一笑,看到妾侍中,有些人颤抖了下,那些惊惧颤抖的人,正是之前曾经让前身跪在烈日下的,来日方长,她会替前身所受过的苦一件件的讨回来。
听到花解语的话,花雄的脸色变得尴尬却又难看。
“你……”花之语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晓蓉捂住了嘴。
“住口,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退下。”本来已经觉得脸上无光,而自己自小宠爱的女儿竟然还来添乱,花雄不禁黑着脸朝花之语低声责骂。
从未受过爹爹在众人面前被责骂的花之语,顿时一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到有些妾侍脸上浮现出来的幸灾乐祸的神情,这让她觉得十分难看丢脸,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花解语那个贱人,花之语把目光看向花解语,却在触及到花解语那双看似淡然温和却藏着一抹利剑的冰冷目光时,她背脊赫然一阵发凉,她竟然觉得这个一直懦弱无能的废材花解语很可怕?
“王爷,王妃,请。”花雄恭敬的朝耶律君轩拱了拱手。
一阵嘈杂的马车声从不远处传来,引起众人的目光,却看到十几辆马车鱼贯而行,组成了颇为壮观的马车队伍。
众人疑惑的目光在看到马车上挂着的一个写着‘轩’字的锦旗时,顿时满脸震惊。
“这些是本王让管家随便准备的一些礼品,虽然不多,却也是本王对王妃的一片心意。”耶律君轩看了看马车队,淡淡的道。
一干妾侍都不禁艳羡的看着花解语,想不到这个她们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花家大小姐,嫁人之后竟然咸鱼大翻身,真是让她们羡慕啊。
当她们听到花解语要嫁给传言中病入膏肓的三王爷时,她们是有多么的幸灾乐祸跟松了口气,正因为花解语这个嫡长女出嫁了,以后有什么好亲事也就可以也由她们女儿多一个选择了,现在她们却恨不得,当初嫁给三王爷的是她们的女儿。
再看看传言中从未在人前露脸过的三王爷,虽然现在看不见他的脸,但单看他修长的好身材,以及他似乎虽然身子不太好,但全身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以及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都让她们觉得此人哪怕是体弱多病的都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王爷费心了。”花雄客套道,自己女儿能得到王爷的重视,他这个做爹的,也是与有荣焉。“语儿这一路上马车奔波,累了吧?快快进屋歇息休息。”
花解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花雄,却没有搭腔,以前对前身如此忽视,现在竟然在她这个冒牌女儿面前展示他的父爱慈祥,真是让她觉得讽刺,对于花雄,就连前身残留的记忆里都是陌生的,或许是因为自小到大就没见过几次面的缘故。
看这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张国字脸上充满威严,过了七级的武学修为让他看起来有股精锐之气,花解语怎么看都觉得花雄是个充满野心的人。
到了大厅,花雄让所有妾侍女儿都退下,只留下白晓蓉跟花之语。
花雄对花解语的态度,从之前的视而不见的冷漠到现在的亲切慈祥,让花之语看的很不是滋味,以前爹爹宠的就只有她跟哥哥两人,现在看到爹爹竟然对花解语那么好,有种被抢走父爱的憋闷感。
“语儿,在轩王府的一切可还习惯?”花雄关切的问道,花雄这还是头一回正视花解语,他的这个女儿,跟她娘长得十分相似,想到她的娘,花雄眼里闪过一丝的痛楚。
“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担心时刻有人在自己背后使绊陷害,自然是习惯的很。”花解语看了看白晓蓉母女,意有所指的回道。
花雄一时被花解语毫不掩饰的话语噎住,朝白晓蓉母女处暗暗瞪了眼,他也知道平日里就这母女被他惯得无法无天,应该语儿没少在她们处遭罪。
“想不到本王的王妃以前吃了那么多苦,想不到你在花老爷的保护下也会这么遭罪,真让本王心疼。”耶律君轩握着花解语的手,看似在对花解语说着安慰的话,语气里面对花雄对王妃保护不力的指责却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