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有吧!做为夫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郝驿宸故意装出宿醉后的声音,浑浑噩噩地说道。
谢雨璇在电话里明显是松了口气。她挂上电话,看到眼前的美男子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裳,抱着枕头扔过去:“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那男人笑得很妖娆:“刚才我不是已经说过,是你叫来的服务吗?”
“我叫的服务?”谢雨璇一头雾水。
“是啊,经理告诉我2708有人叫了服务。我走进来时,正好听到你在床上叫着想要……”那男公关收了郝驿宸的钱,自然照着郝驿宸的话,一套一套,编得滴水不漏。
“这里是2808,你这个蠢货。你给我滚,滚!快滚!”谢雨璇欲哭无泪,泼妇似的又叫又骂。
像她这种身份的女子,何尝受过如此羞辱,她庆幸郝驿宸并没有对她的话起疑心。
可是……
她绞尽脑汁的回想昨天晚上,是不是一时冲动,对郝驿宸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
但郝驿宸刚才那不温不火的态度,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谢雨璇糊里糊涂,因为一切来的太猛太快,光是突然恢复的视力,和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就足以让她的脑袋消化一阵。
“等等,”她叫住准备灰溜溜出去的男公关,“你昨天晚上用安全套了吗?”
“没……没呀!再说你也没要求。”对方纯属职业病似的,冲她犯骚地挤了挤眼睛。
“滚!”谢雨璇厌恶地丢出一个字。原本打算吃紧急避孕药的她,这时,摸着自己的肚皮若有所思。
这……万一要是……误打误撞的怀孕了,也许……她可以来个偷天换日……
*
如果,这女人刚才能老老实实的向自己交待,那么说明她还有救。
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那么至此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就是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郝驿宸的想法。
他丢开手机,吩咐门外的秘书,叫营销部的经理上来。
不一会儿,上次董事会时坐在姑父身边,战战兢兢不停抹汗的胖经理,很快走了进来。
郝驿宸一扬下巴,示意对方坐下。尔后久久地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说话,对方被他凌厉的眼神,轻易击溃了防线:“郝先生,这……这财务上的事儿,真和我没多大关系,当我看到一季度的盈利时,也曾经觉得很奇怪……”
郝驿宸半敛眸子,从鼻子里不冷不热的哼了声。
对方擦去额头上的汗,赶紧向他表忠心:“不过,我知道这件事好像和谢董事家的船舶生意有关。他们很可能拿了亦安的钱去填补亏空,再由财务总监在公司的账目上动了手脚。”
私设账目,挪用公款,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姑父和谢老虎在监狱里蹲上一阵子了。
郝驿宸闭上眼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难怪人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没想到姑父这个老东西一直在干着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事儿。
胖经理接着又说:“不过,我怀疑那些有鬼的账目,只怕早被他们销毁了。”
郝驿宸顿时想到了上次,王秘书销毁的那一批财务报表。
难道,他就一点也抓不住这些内鬼的把柄吗?
安若?!郝驿宸两眼一亮,那女人上次偷梁换柱,也许她会知道点什么!
等他遣退了胖经理,抓起手机拨通安若的电话。
但这一次,轮到安若开始对他摆谱了。
“嘟嘟”的提示音,响了一遍又一遍,安若就是铁了心的不接。
此时,她正靠着贺家儿童房内的床头,刚把折腾了一夜的澄澄哄睡着。
望着已经被关成静音,却在不停闪烁的手机,她恨不能把显示着郝驿宸名字的手机,从二楼的窗户扔下去。
这男人,居然还有脸打电话来找她。
他压根不配做澄澄的爸爸,他这辈子,休想让澄澄叫他一声爸爸!
安若把手机忿忿地塞进衣柜,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走出浴室时,听到楼下有动静。
先前,她带着澄澄回来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还以为贺爸贺妈出门锻炼去了。
这会儿,她下了楼。看到贺爸贺妈扶着脸色苍白的贺天擎走进来。
杨婕提着医院收拾回来的大包小包,汗流浃背,像贺家的保姆似的,紧随他们其后。
“怎么不住院,又回来了?”安若不解地问。
“反正伤口都已经缝合,住院和住家里也没什么医别。”贺天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她说。
贺妈笑着帮腔道:“是啊,反正珊珊也要从澳洲回来了。她怀了孕,要回家里来安胎待产,有你和她两个大医生,足以照顾天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珊珊要回来了?”安若欣喜若狂。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对方,“那么神探张呢?我是说珊珊的老公……”
“当然也要一起回来。”贺妈妈喜滋滋地说,“他在电话里都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连那边的工作都丢给他徒弟去处理了。”
“伯母,这些东西要放哪儿?”被众人冷落了大半晌的杨婕插嘴问道。
“随便找个地方搁下吧!”贺母不咸不淡地打发她,“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麻烦你大半天,真不好意思,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儿,我不累。”杨婕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主动示好地说,“反正都要收拾,我也没什么事,不如您指挥着,我来收拾。”
“这些保姆的工作,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做呢?你要真乐意,就等保姆买菜回来,再详细问她吧!”贺母的这把软刀子,捅到了杨婕的痛处。
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对方拿她当保姆使唤。她赔着笑,说了声“再见”,怨恨地瞪了眼默不作声的贺天擎,哑巴吃黄莲似的走出去。
“我送你。”安若看不过眼,急急忙忙地追出去。
看到杨婕黑着脸,一个劲的埋头朝外冲,安若在院门口叫住了她。
此时,太阳刚刚从晨曦后探出大半个头,和煦的日光照在两人身上,暖意十足,化解了不少暗涌的戾气。
“你别太介意,贺妈妈这个人挺好的,她就是……”安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婕冷嘲热讽的打断了,“她就是只能接受你做她的儿媳妇。其它觊觎她儿子的女人都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
安若真心想笑,但及时忍住了。
为了平抚对方的情绪,她温言软语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霸占天擎太久,等他伤好点,我会和他协议离婚。而且,郝驿宸已经知道澄澄是他的儿子了。”
“真的吗?是你告诉他的?”杨婕难以置信。
“不。是他自己猜到的。”安若解释,“这世上本没有永远的秘密。”
“那么郝先生……”杨婕面露惶色,似乎已经看到了某些地震的前兆。
“他有什么想法,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求问心无愧。再说,除了郝家,贺家,我还有很多地方可去。”安若自命清高地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不是那个随时需要男人臂膀依靠的软弱女人。
当她毅然决然转身走进贺家时,不知道贺天擎正站在楼上的窗台前,把她和杨婕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
几天后的傍晚。
贺爸、贺妈喜滋滋的去机场接女儿和女婿去了。
而安若在医院早早的换下制服,也准备去接了澄澄,回家吃个团圆饭。
贺天擎这几天表现得似乎特别平静。
他并没有纠缠安若和谢昊亭去舞会的事,而是一心一意,全扑在了工作上。
安若偶尔会听到他和人通电话,谈及亦安的事务。但她不想插嘴,也不想多问。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混账,他们喜欢乱斗,就让他们斗个死去活来好了。
等她走出诊室时,小丁挥舞着一张熟悉的蓝色卡片,正要说话,被急冲冲的安若一口顶回去:“你叫姓谢的去死!”
她不想再见那个疯子,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的瓜葛!她已经把谢昊亭和郝驿宸的电话,双双给拉黑。
当她接着澄澄回到贺家,贺家的客厅里早已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安若。”一个脸膛晒得黝黑的女人,奋不顾身的朝她扑来。
那热情似火的姿态,绝对发自肺腑,毫无娇饰。安若也兴奋不已的搂着贺珊珊,千言万语,好像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的大侄子,我的小帅哥,”贺珊珊还来不及和她拉上几句家常,又迫不及待的抱起澄澄,一边拼命亲着他的腮帮,一边带着他去看礼物了。
这时,一个和贺珊珊一样,浑身的肤色充分沐浴过南半球阳光的高大男人,走到安若面前,冲她微微一笑,“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安若回以一个欣慰的笑,和珊珊的丈夫“神探张”随便寒暄了两句。
“神探张”朝聚在沙发前的众人谨慎瞟了眼,然后,低下头,凑近她问,“安若,你……回来之后,见过郝先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