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轻轻的拍着馨一,希望她可以好受一些,立刻开了车门,车子正好停在一处草坪旁边,隔着两个车位便是秦霜的英菲尼迪,可是现在告诉老公已经晚了,车已经停下来,在秦霜车的后视镜里就可以看到后面,如果秦霜和任游聊的尽兴,那自然不会留意。此刻,圆圆最希望的便是如此。
已经来不及走到垃圾箱旁,馨一就已经吐了,吐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口一口的唾液加水的混合物,圆圆的老公看状停稳了车便急奔了过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去医院吧。”
“不是,她这是心病,上车里拿一瓶矿泉水来。让她漱漱口。”情急之下,圆圆就是希望可以让她的精神和体力尽快恢复。
“车上没有矿泉水了,我去买。”说完这话,圆圆的老公便消失在夜色中。“我扶你在这儿坐下,能坐下不?这是干嘛呢?你一向不是这个样子。值得吗?你怎么越来越傻了呢?”圆圆心疼又焦急的说,馨一此时的力气要比平时大出许多,像是醉酒的男人一般,可以四肢‘柔软’的使出全身力气,几次欲挣脱圆圆的搀扶,只是不肯说出一句话,这让圆圆更是无从安慰,更无从解气。她现在也有些对任游的人品分值大打折扣,甚至有些质疑馨一爱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难道爱上一个人,就像是电脑中了木马病毒?尤其是一个女人爱上男人,就像是带上了万劫不复的魔戒。他捆绑你,吞噬你,甚至像海啸一样侵吞你。
爱情里,没有天平,或许,所有人的付出都换不来等价的回报。这就是爱情法则。
圆圆冥想了许久,馨一呕吐了一阵之后,体力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被咳嗽、呕吐憋红的脸颊也渐渐的恢复了气色,还好,馨一只是直直的望向街路的对面,似乎并没有看清隔着两台车便是秦霜的车,车里载着任游,希望馨一不要看到。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聊天,抑或是谈心,车一直停在那里,人也一直在那里,不远不近,现在咫尺的距离就是世界上最尖刃利刀的长度。
看她已经可以安然的坐在自己的身边了,圆圆放下了心。“你别总是坐在我右边了,坐车的时候是,现在也是,我都看到了,是怕我伤心吧。”过了一会儿,馨一复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心已经死了。”此刻,圆圆正坐在馨一的右侧,可以挡住一些秦霜停车的视线,“没有呀,我习惯坐在右侧,可能和老公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总是在右侧,这样他可以保护我……”,说完这话,圆圆便突然间意识到了说错了话,不知道此时馨一敏感的神经末稍是否加剧了疼痛的痛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我老公粗枝大叶的一个人,都是被我调教好的。原来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对我好也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圆圆怎样解释都觉着像是一个人在做狡辩的拖辞,更像是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
“馨一,我结了婚,我才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最温暖,什么样的婚姻最牢固。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找到爱你的人。”圆圆心里的话潜藏着——不要找个你爱的人。
“我明白,都明白,可是,有的时候人就是拗不过自己的心。”馨一的神志恢复了很多,已经可以畅所欲言谈话了。
圆圆看馨一似乎释怀了一些,懂得了万事不可强求的道理,只是现在,自己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道鸿沟。
世情太凉薄,就像眼下的天气,初夏时节,微微袭来的凉风里竟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裤脚往腿上袭来,这车里、外面的温度是悬殊的,像是刻薄了自己的心一样,一个女人在向另外一个女人倾诉,一个女人在向一个男人讨着欢心,致命的敌对,当你发现就在你的情敌身边静静的坐着,也如同坠入云宵,一个欢雷就可以把自己摔入到人间。
风像是把人吹走了一般,不知道馨一坐在马路沿上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如果魂灵可以被吹走,或许是一种解脱。
“他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比这三个字要厚重的太多,每一句话、每一个言行、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是爱我的,这点我深信不疑,可如今,我连自己都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中间的鸿沟怎么就那么深,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怎么就像天上和地下。”说完这话的时候,馨一摆了摆手,拂了拂脸上沾着的发丝,不知道是泪水沾了发丝,还是发丝被泪水浸染。可一阵风吹过,好似很多头发又挡在在她的面颊,此时,圆圆已经看不到馨一的脸,是忧伤,是哭泣,是愤懑,在夜色里,只剩下天空的星星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已经全然映不出昔日的光彩。
“真的不要轻易说爱我,爱我就要天长地久,心里百分百想好的时候再告诉我,一旦说出口不要后悔。”馨一对圆圆说任游是爱她的,既然爱为何不天长地久,既然爱为何要爱的时候撕心裂肺,伤的时候也要万动不复。
“以我一个过来人的感悟来说,你现在和任游没有进入到实质性的婚姻生活中,‘爱’在现阶段还是你们的主导,‘爱’其实真的只是两个人的一部分,有太多人把‘爱’看的比什么都重,其实这是基础,基础却是最难的,有的人嫁给了条件,有的人嫁给了物质,有的人嫁给了地位,有的人嫁给了名誉,还有的人嫁给了所谓的未来。馨一,真的,我结婚了,我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经营’,像刺猬一样,太近的会刺到对方,太远的话彼此都会寒冷,就得啊,一人削掉一边的刺,紧紧的贴合在一块儿,就不扎也不冷了。”这就是婚姻中的‘刺猬’法则。
馨一一阵冷笑,“不能一个人经营吧,现在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都不是两个人感情的事情了。你明白吧。”
“听我说完。”馨一直接打断了圆圆的否定的话题接续。
“是他现在已经不允许我好好爱他了。”馨一指着右侧的英菲尼迪的车里的人说。
“不要指着,会看到的,这样不好,女人什么时候都得姿态好看。”圆圆把馨一的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