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工程部王工那里要下Z市长途大巴的车牌号”,莫总亲自交办的工作,想必这工程打印图纸的重要性,陆馨一不敢懈怠。
陆馨一简单整理了桌面的文件,拿着王总工程师写的车牌号,又把车牌号拍了照片,存在手机的照片簿里,做两手准备。
四点四十,北方深秋、入冬之际,天气阴晴不定,气温骤寒,空气中有零星的扬沙,隐约还飘起了黏人脸颊的小雪,气压低得让陆馨一喘不过气来。路上的行人低头走路,躲避风雪,有不少女人已经将帽子带上,还有将丝巾系在头上,机动车道上的汽车开得也异常放慢速度。陆馨一在交通路口等了许久,才有拼客的出租车。
“师傅,稍等我五分钟,我上楼取了东西就下来,直奔长途客运站。”这是陆馨一上车就跟司机师傅商量的结果,司机师傅本要收车回家,恳言让陆馨一再换一辆车,今晚是司机师傅的结婚周年纪念日,要不是陆馨一和颜悦色的恳求,司机师傅断不能答应。
陆馨一怕耽误了莫总交待的工作,赶不上大客车到D市的时间,好言相求,一颗心也总算落了地。天冷路滑,刹车时司机师傅小心翼翼,还好一路绿灯。
开了车门,“稍等我下,师傅,五分钟就下来。”陆馨一态度和悦的说。
飞奔至家,陆馨一穿着泥泞化水的鞋子径直走到床边的五斗橱,拿了一个装着的所有的重要的身份证明和资料的透明文件袋,最上面的就是身份证。
陆馨一看着自己淋了满头的雨,还有一双泥泞的皮鞋,怕赶不及时间,拿起包,把身份证放在包最里面的隔层中,仍然穿着今天办理入职时的一身衣服和鞋子,快速跑下楼去。
“谢谢师傅等我!”,陆馨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看了下手表,时间充裕,也不太耽误司机师傅回家庆祝结婚纪念日。
坐在车里,陆馨一着实感受到天气突变的寒意,北风肆无忌惮的狂乱作吼,枝条似乎落叶知秋,褪去了绿色,凸显出土褐色的颜色,树叶已显斑驳的痕迹,枝条已轻落的迎风飘扬。陆馨一一个人,回到读大学的城市,却是这个城市最熟悉的陌生人。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寒颤,‘害怕’的情绪在回忆中,身体瑟瑟发抖。
“小姐,到地方了。”要不是司机师傅的提醒,陆馨一还沉浸在思想的碎片中。
陆馨一来到客车站,城市的路灯已经点亮,CBD的写字间林立,灯火通明,簇拥在银行、金融机构、星级酒店、商业中心、城市综合体的环抱之中,陆馨一觉着自己格外渺小,虽然这座城市生活了四年,但读大学时的心境和现在相比,完全不是同一心境。有收获,有失去,有意外。或许,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相同的人生际遇,只是每个人走过的轨迹不同而已。
去年,陆馨一只身一个人回到这座城市……
深感自己像一叶浮萍,浮于大海舟际之畔,更像是一蒂草芥,随风匍匐前行。摇曳风筝的那根线如今也断了线,剪了线的风筝飘啊飘啊,飘到哪里,哪里就是暂栖之所。
抬头看路灯昏暗的灯光,拂面的风同时摇晃着路灯的灯柱,风蔓延在路灯周围,像是风凝结成一个圆圈,肆意的在周围旋转,雪花在灯下、风的漩涡中,慢慢飘逸,显得格外清晰。映的雪花在灯光的映衬下释放着金色的光芒,灯光也同朦胧的雪花交融在一起变得柔和。
“姑娘,今天的车要晚啊,你看这天气,一时半会来不了啊,你等几点的车啊?”客运站收货中转口的大爷探出头来问陆馨一。
“我等来Z市的客车,没关系,谢谢大爷,我今天务必等到。”陆馨一客气的回答。
大爷坐在狭窄的屋子里,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个小小的办公桌,桌上布满了各种货运往来需要记录的登记簿,屋子四周的货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货物,只有一盏白炽灯将屋子照个通明。大爷忙碌的接收流转着货物,窗户始终开着,看着大爷呼出的寒气,陆馨一知道,这个城市,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奔劳碌,早九晚五,甚至更长的时间都在疲于奔命。
对面的金融大厦里,仍旧灯光璀璨,夜幕下的CBD,格外流光溢彩。回到朝夕相处四年的城市,陆馨一既熟悉又陌生。这个城市,每个人都在为梦想拼搏,向理想生活迈进。陆馨一也不例外,形单影只回到D市,做一个独立自主、思想自由、依靠勤奋的双手和睿智的头脑增加核心竞争力,在这个城市找到一席之地,达成积跬步、至千里的目标。
时间过的异常的慢,像是蜗牛一般,其间,客运站有零星的几台大客车到站,由于天气原因,高速公路已经封道。正常六、七点钟应该出站的开往省内各地的长途客车也已经停止出站。
“今明两天,北方大部将有雨雪天气,气温下降10度左右,市民出行时增添衣物,带好雨具,注意防滑。”交通台的主持人紧急插播了一条天气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