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花期轻踏在脚下,草坪、甬路、墙角都涌出许多的野花,山花烂漫的感觉,自由奔放,不刻薄、不做作,在医院依稀可以寻到温柔浪漫和闲情逸致。落英缤纷飘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淡淡的、粉粉的色彩铺在他们父子俩落座的脚下。
迎着太阳,呼吸着春风,自从去年年末的时候父子两个人深切的谈过心之后就鲜少有交集的时间,如今,在异国他乡,在花海丛林中,韩甄坐下来,轻轻的靠在长椅背上,微微的阖上双目,韩鲁站在照射到父亲脸上的太阳的地方,形成一个长形的阴影。“我现在还得让你陪着,如果你妈还在,那我就不用你陪了,你有你的家,你有你要承担的事情,快结婚吧!我现在还身体力行,可以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韩鲁记得父亲帮着看过吉日,五月份,是他心中也计划的美好的日子,站在阴影里,背对着太阳,感觉后背火热火热的。“爱一个女人就要付出全部,有一丝心上没有启及的爱都不是真爱,爱是全部,要做到让女人也爱你一辈子,就要做到物质上和精神上都需要你,这是男人的责任……”韩甄拉着韩鲁的衣襟,示意他坐过来,太阳照在父亲的脸上,像花的香气氤氲在脸上。“六、七月份的时候去普罗旺斯吧,看着单位同事小两口过的日子可浪漫了,温情脉脉的,你们也要这样,恩恩爱爱一辈子。爸爸手里还有些钱,去法国足够了。”
韩甄对韩鲁描述了他听说的浪漫的法国之都。瓦朗索特每年的7月份的第三个星期日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薰衣草节,小镇的居民会穿着传统服装,拿着薰衣草做的花环和首饰在小镇上表演,通常全镇上的居民都会参加,就像泼水节一样热烈。
韩鲁思忖着6月份,也就是下个月的第三个星期日是父亲节,自己现今还未曾想着如何给父亲过‘父亲节’的事情,父亲便把7月份的事情为自己想好。愧疚之情徒然心上。
韩甄复又补充了一句,“去保加利亚看玫瑰也好,女人都喜欢玫瑰。”
父子两个人坐车坐到小镇上离庄园不远的地方,漫步了半个小时的行程走了回来,父亲的手一直没有离开韩鲁。
回到了庄园,圆圆一个箭步便跑了过来,拉着‘爸爸’的手,“一会儿帮我说说情,估计‘哥哥’能打我一顿。”说罢,韩鲁便冲过来,怒目圆瞪,“这是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一会儿就出这么大的事情呢。”圆圆躲在韩甄的后面,只把眼睛露出一小截,“有话慢慢说!怎么了?”韩甄莫名其妙的劝慰韩鲁。
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情绪和态度,“先说下是怎么回事?”只见韩鲁在前面走着,韩甄有些着急了,故也加快了步伐。
圆圆的姑姑没有在家,她顾着和小狗玩捉迷藏和赛跑,又在园子里扑蝶蝴,今天不知道怎么自告奋勇的想锄园子里面的杂草了,就让馨一帮着去取犁地除杂草的工具,“我不知道放在哪里呀?这是你的姑姑家。”馨一做无奈状。
“我也是头一次来啊,我也找不到,好姐姐,帮我找找呗。咱俩面对这里都是陌生人呀。对不对。”说着,圆圆便挤了挤眼睛。
馨一想了想,她的话也对,“那我去杂货间找找吧。”
圆圆直至和小狗玩的汗流满面了才想起馨一去杂货间的事情。找到她的时候,圆圆傻眼了。馨一从二层的楼板上摔了下来,杂货间在一层和二层中间的楼层中间架起了一个小小的区域,当拿着工具箱向一层走的时候不知道二层衔接一层的楼梯还没有安装,圆圆的姑姑今天没有在家,就是去家居市场去选购楼梯和其他一些东西了。
“在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这要是你的话你能沉得住气啊。”韩鲁看着圆圆,眼泪含着,没有控制好竟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他手捧着她的脸,“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
馨一的颧骨左右各淤青了一块,额头擦破了皮,摔下来的时候下巴磕在了地下,像是短了一截的样子,
牙齿把牙膛垫出了几个血泡,“尽量张大一些,让我看看。”韩鲁用手电照着,一共看到了牙膛里面有六个出血点。
还好,馨一的眼睛没有大碍,韩鲁用一根手指左右的摇晃着,她的眼神可以自如的跟着他的手指动。看他如此紧张,安慰他道:“我小时候练过舞蹈,身体比较软,摔的不重。”
韩鲁这下火大了,“这还不严重,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还说不严重,这都毁容了。”
站在身后的圆圆始终没有敢出一言,吓得她瑟瑟发抖。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别怪谁了,这地方黑,都是无心的,庆幸脑袋没有摔到。馨一学过舞蹈,会好一些。”韩甄指着圆圆说,“你这丫头,只顾着自己玩了,想想怎么惩罚自己吧。”韩甄给圆圆了一个台阶下,同时又示意韩鲁不要再追究了,毕竟是在圆圆的姑姑家,还要住上几天麻烦人家。
韩鲁把馨一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活动活动腿,看看膝关节处能否活动自如,又捏了捏她腿,“应该没有软组织挫伤。”韩鲁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的篮球队是主干将,学会了处理简单外伤的方法。
圆圆给馨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眼泪像这热水一样,眼睛热腾腾的冒着气。
晚餐时间,圆圆平生第一次下厨,姑姑从家居市场回来,看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因为自己的疏忽摔成那样,用带着美国味的中国话连连的表示对不起。“我晚上多吃一些,病就会好了,不碍事,不碍事的。我现在活动自如呢。”对于姑姑的道歉,馨一竟有些觉着过意不去,连声问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