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天白日的,男女授受不亲,少女的闺房可不容男人踏进半步的。”他已经弄不清楚到底是生气还是在开玩笑,说话的语气和腔调竟有些《红楼梦》里林黛玉和贾宝玉“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的味道。此刻,韩鲁闻着馨一的身上也有一股幽香,“你就是我的‘香玉’”。
古往自有‘玉生香’的传说,缱绻之情的萌发和传递此时此刻在冰河时代也可以瞬间融化。
“说谁是‘香玉’呢,难不成你是苏林子洞中的老鼠吗?一个工科生,整天的之乎者也的,也不怕寒掺。”馨一始终背对着他。
“嗯。寒掺,一直寒掺着呢,从认识陆大小姐的第一天开始就心生畏惧,馨一是传说中‘南唐北陆’中陆小曼的后裔吧,怪不得文采飞扬、知书达理、学富五车、柳絮才高,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中尧舜啊。”
“别贫了,大冷天的,说出去的话也不怕瞬间就冰封了。说我是那个离经叛道、和‘徐志摩’那样的男人在一起的背弃家庭的女人呗?”
“一个工科生出身的大男人,一直以为都是刻板着脸,一脸严肃,除了学术研究以外整天都是‘包工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个样子了,真的是让人出乎意外呢,是不是你们除了工作以外都不太爱说话的呀?”馨一躺在床上,抚着韩鲁的头上的白头发。
“哎哟!别拔我的白头发呀!疼!”韩鲁娇嗲嗲的往馨一的怀里蹭了蹭。“我没有拔呀,是你故意要套近乎吧!你呀!工科生的男人也会这些‘小伎俩’啊!”韩鲁吱吱的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适时的把头往后缩了一缩。
“知道嘛,在我的心里,你是女神,就是像陆小曼那样的女神,不管你呀,经历过什么,现在我们在一起,那就是世间最大的缘份,我呢,即便是世间上让所有人诟病的‘徐志摩’,我也愿意做,他那么文艺,那么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那么敢于冲破旧社会的蕃蓠,而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这不是世间最大的勇气和最纯粹的感情嘛。”韩鲁扬溢着幸福的微笑,眼帘中映出如星星般熠熠的光芒。
“青天白日的,能不能不把自己比喻成故去的人啊!不吉利!”说着便用手指轻轻点着他的唇,“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遵命,遵命!我的好馨馨!”韩鲁含着她的手指在嘴里来回的摩梭着,“越说你会发嗲套近乎吧,越发的来劲呢,还‘馨馨’了呢!”韩鲁仔细端详着馨一的手和如葱管一般细长白嫩的手指,“做我的女人吧!以后,所有家里的活都由我来做,洗衣服、做饭、烧菜、打扫屋子、擦车、接送你上下班,还有很多,总之,不让你伸一根手指头,你的任务就是把手养的好好的,美美的,当然,还有你的脸,敷面膜、做美容、擦好的护肤品,做SPA”,韩鲁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心疼的问着她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脸色有几处隐约的微红。
馨一没有顾上去洗手间照她的脸,软软的力道捏着他的脸,“胳膊还没有好呢,嘴就开始乱说话了,也不怕闪了胳膊。你是要把我捧上天啊,我又不是玉皇大帝,我也不是资产阶级富家小姐,更不是……”馨一还欲往下说,韩鲁的嘴已经贴到了她的唇上,热络的,绵绵的,“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就是月宫里的嫦娥,就是玉皇大帝也要敬她三分,你不是富家小姐,但我要把你当作众星捧月的仙女一般!给不了你全世界最好的,但我有什么都给你,也都是你的!过几天就是春节了,看过了你的父母,是不是就算是正式拜见了岳父岳母了。”韩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把头埋在馨一的胸口。
她无奈又惊喜的捂了捂嘴,“你更像是那个编瞎话、变着法儿哄林黛玉的贾宝玉,岳父岳母的称谓都敢直呼了呀!
“嗯!嗯!想有一天半跪在父亲双亲面前,给他们捧茶,叫一声‘爸爸’、‘妈妈’,孝顺他们,善等他们,像对你一样对待他们!我们不忙的时候回去看望父母,陪他们说说话、散步、吃饭!你的父母在外地,只能是我们放长假或休息年假的时候去看望他们了,一块多呆几天,把平时周末不能陪伴的日子尽量的多补充回来。好吗?”
馨一不知道此时韩鲁为什么发了这么多的感慨,像是一湾泉水一样澄净透明的表达着内心世界,又像是‘林黛玉’式的人物诉说着情切切、意绵绵的情话。韩鲁说了这么多,也没有道出父亲病重的事情,这样支撑着他在她面前诉说,道出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是父亲那句“希望你们好,希望你们可以白头偕老,相儒以沫的过一辈子,夫妻两个人比儿女在父亲身边的时间都要长,长二、三十年都是有的……”。
春风即将乍起,幸有梅花相映,父亲就是那寒冬中的一束淡粉的梅花,深褐的枝干上支出几朵优雅的梅,枝干的颜色那样深沉,像极了父亲“一树梅花一放翁”的外表,内里却是“花中气节最高坚”的凛然之气,任雪虐风寒自是无意别人观看的孤傲。
馨一在他的怀里睡去了,可能是服了药,药起了作用,她睡的很熟,鼻翼里散发着悠悠的香气,韩鲁轻哼着《摇篮曲》,像爱子一样轻轻的在额头上吻了吻。
“春节的时候啊,除夕在我家里过,陪爸爸,初二的时候呢,我们坐大清早的火车去看你的父母,如果你不喜欢坐火车,我们可以开车回去,到时候也带父母去山里转一转,想必他们一冬天也没有出门走走了……”馨一睡思深沉,却隐隐的听着韩鲁说的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