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游还是有一丝良心的,他不想在良心的审判庭上上演第三类判决。
任游在职场上的翻云覆雨中还是有一丝良知的,对于道德他没有出卖过,更没有出卖过灵魂。
这似乎是个永远没有答案的话题,面对沉浮,任游仍然希望可以跟着内心的感觉走。
“你和陆小姐分手后,你觉着你变成了更好的自己了吗?”按照爱情分手论的常理分析,很多人都会在失去整个世界之后把自己淬炼成另外一个自己,任游‘呵呵’了两声,“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我现在连和心爱的人在敞院里看猫猫狗狗在花花草草中嘻嘻耍耍的资格都没有。”
‘看猫猫狗狗在花花草草中嘻嘻耍耍’,这看似如此简单的生活,在这个喧嚣的社会里像是伸手触碰不到天空上的云。
任游心里的扭曲只有自己明白,在这样的年代里,在这样的背景下,任游所有的语言和行为像是戏剧舞台上唱念打做、四功五法的表演艺术,已然是升华为了艺术,像秦霜这样的女孩子被爱情的味蕾冲昏了头脑,任游深知,一切‘原生态’的东西都无法搬到戏剧舞台,但是,一切‘原生态’的直击心灵的东西却可以不经过彩排在生活的舞台上大放异彩。任游现在就如同资深的台柱子一样,将‘演员’的情绪、表情、动作、行为甚至是张力呈现出自然的状态,让秦霜对他的爱投射的五体投地。
近十月份的天气里,天气闷热的潮湿,却有着阴冷的湿气,喝酒的身体本是暖胃的,可任游的身体却不住的抖了起来,后背的衬衫渗出一圈一圈的湿晕,任游每当身体里有闷热气息的时候总会以潮湿反应出来是虚弱的,客厅开着一扇窗户,窗户框吹刮的像是要断裂一般,天空的雨水像是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告,风声没有肆虐,树叶也安然不动,雨就是这样的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任游起身把窗户关上,风声肆虐,风把窗框吹得吱吱作响,雨打窗湿,窗台台板上汪了一层的水,马路上地势地洼的水坑已经积满了雨水,只有路灯在微弱的照彻着这个午夜的城市,透着路灯斜洒下来的金黄色的余晖,方才看清是下着暴雨,暴雨中还夹杂着冰雹,落在地上的时候冰雹瞬间砸成了碎沫。
暴雨下了整整两个小时,半夜两点的时候,任游兀的从床上起来,起身穿好衣服,扣子都没有扣全便拿了一把伞径直走到门口去穿鞋,柏青拦了下来,“你怎么起来了?”柏青毫无分说的说,“你是要去找陆小姐,那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你现在去,你能带给他什么,他只会看到你落花流水的样子,难道陆小姐会爱上一个像落汤鸡的男人?”任游毫无辩解能力,面对着倾盆而下的雨,任游担忧的是馨一害怕暴风骤雨,害怕一个人在公寓里面瑟瑟发抖。“任游,你现在要清醒,你能做到的就是保持清醒。”柏青怒目圆睁,在漆黑的夜里,伴着风声雨声显得格外的愤怒。“大半夜的,你从这里赶到G市,最起码要两个小时,如果你出事,难道要陆小姐守着一辈子的愧疚生活吗?”柏青有些气急败坏,爆破的声音像夜空一样要把天空撕裂。
什么样的话此时对于任游来说都像是一张苍白纸,任游挣脱开柏青的手,直奔楼梯飞奔而下,“你想想,你能带给陆小姐什么样的生活,你告诉我,你要是能说出来一条理由都可以,如果你说出来一条足以打动我的,我开车送你去……”柏青光着脚追了出来,险些在楼梯凳上跌倒。楼梯间昏暗,两个大男人却在一阵莫名的争执之后陷入了空前的沉寂,任游和柏青在楼梯间呼吸着彼此,任游头一次把头放在柏青的肩上,重重的搂着柏青的后背。任游瞬间滑落柏青的臂膀,人瘫坐在楼梯凳上,水泥铸的楼梯凳冷如腊月,任游的头脑里闪现着馨一一个人在G市独自捂着背子、瑟瑟发抖、把全屋的灯点亮的一幕幕画面……更多的想象无边无际,让任游的心百念皆灰。
“你的脑子是得了坏死症了,神志不清楚了,隔了200公里的G市也许没有下雨呢。”柏青深知G市今天也是暴雨天气,前半夜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和同学聊到了防风防汛的话题,而且G市是橙色预警警报天气。柏青这样说着,才把任游劝了回来。
经过了一夜暴风雨洗礼,地面被冲刷的露出了灰白,和湛蓝色的天空映照成蓝白清新一色,太阳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出射人的光芒,分明看不出来几个小时前的暴风骤雨,这个城市俨然是经历了天堂和地狱的较量,大部分的树叶都被无情的刮落到了地上,被寒风吞噬过的树叶凌乱的飘拂着,泛黄的树叶被成群结队的虫子啃咬过一般,很多树叶都露出巨大的洞,从树枝上枯落下来的落到了任游的风衣上,有几片染着血红血红色泽的树叶落在任游的头上,拿到手掌心的时候,手掌心的纹理脉落都充斥着红色,任游的手掌纹非常清晰,红色深深烙在掌纹上,刻出重重的十字架。
任游经历了一夜的煎熬,内心的积火在这一夜之间迸发,头痛欲裂,被柏青强行拖回屋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四点,任游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头痛的直用手掌拍打自己的脑袋,那种无声无息、自己一个人和病痛抗争博奕的痛和折磨只有自己知道,疼痛传递了耳朵、脖子、躯干,到心脏,身体无一处不是头疼传递。身体要爆炸,肺活量不足以支撑这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