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详细审讯,王警长从张志那里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之后,又把肖博远那里搜来的账本仔细对查。只是五彩集团的账本确实是多年积累,数量巨大且漏洞掩饰的十分精巧,即使知道有错处但也一时难以查明。君凌寒知道这个情况后,还特意联系了专业的会计事务所帮助王警长去查帐。
而肖博远和白南生见着张志没有回来报信就明白事情败露了,两人又忍不住互相埋怨了一番,肖博远就怪白南生找个未成年的小子来办这么重要的事,白南生就怪肖博远账本也护不好,好一场争执下来,两人几乎又是撕破了脸。可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后续的问题,因此白南生也没心情再和肖博远纠缠,立即就赶往了马一昊的家。
马一昊因为被张志指证偷盗警局的物资,王警长开了逮捕令便派人去抓马一昊。这马一昊落网了,就很有机会把后面的白南生也牵扯出来,作为想要目睹白南生一步步落入悲惨下场的白千宠,她当然不想错过这场好戏,执意想去现场看着马一昊被捕,君凌寒坳不过她,又担心白千宠的安危,只好答应陪着白千宠一起去。
王警长坐在车里,拿了纸巾擦擦汗,瞥了眼后座的君凌寒和白千宠,憨笑着再劝道:“二位确定要去吗?说实话,这种逮捕罪犯的场合以二位尊贵的身份最好是不要出现,那些罪犯多数是要反抗的,万一伤着你们了,我也担当不起啊。”
见王警长再一次劝说,白千宠也有些动摇,便纠结地看向君凌寒。
君凌寒不理会王警长,只问白千宠:“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去看看马一昊的下场?”
白千宠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当初自己还是个小助理的时候,马一昊也是没少找自己麻烦,他的事又牵扯到白南生,白千宠还真是不想错过这看敌人倒霉的场面。
君凌寒便淡然地对王警长说:“你不用管这么多了,我自会护着她的安全。”
话不多,但是君凌寒语气中的坚定和沉稳却让王警长再无法反驳,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对君凌寒所说的话产生怀疑感!
白千宠如了愿,很是开心地就搂住君凌寒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君凌寒笑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驾驶座上开车的女警员从车内后视镜里瞄到了,羡慕地简直要把眼珠瞪出来,想着自己和个汉子一样还在开车,心里就默默地就流泪了,她也好想要一个这样温柔霸道的老公啊。
很快就到了马一昊的家门口,白千宠一眼就看出马一昊家门口停的车正是白南生的!白千宠便向君凌寒使眼色道:“凌寒,看来白南生也在这里,估计是来封马一昊的口的。”而白南生来这里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君凌寒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立即大步向马一昊家里走去,王警长见状赶紧抬手招呼着后面车上的警员赶紧去敲门。
一个自称是马一昊妻子的妇人很快就来开了门,见到警察一窝蜂涌进家门,表情竟然不怎么意外,见她这表情君凌寒和白千宠就猜到可能来晚了一步,马一昊八成已经被白南生收买了封住嘴了。
“马一昊呢?”王警长进门就边问边四处搜寻马一昊,马一昊赶紧从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还紧张地把门带上,然后上前来结结巴巴紧张道:“警长,这、这是做什么呀?我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装失忆有用么?”王警长说着就让身后的警员拿出逮捕令,“你实在不记得了也没事,我们回警局里帮你回忆!”
说完王警长就示意警员上去把马一昊拷住,马一昊一见手铐都拿出来了,脸色瞬间苍白着就抗拒地往后退,他老婆一看马一昊要躲,连忙皱着眉朝马一昊刚才出来的房间瞥了两眼,马一昊见了立即就放弃了抵抗,一点不挣扎地垂头丧气让警员给拷上了手。
而这些小细节又怎么会逃得过君凌寒的眼睛,伸手就朝王警长勾了勾手指,王警长赶紧跑过来。然后白千宠就听见君凌寒低声在王警长耳边说道:“那间房里有人,你们进去看看。”
王警长点点头,就指挥着两个警员:“你们两个进去那里看看。”
马一昊夫妇见着要进那屋子,顿时都是一惊,马一昊的老婆何氏立即就上前拉住要去开门的警员,尖声喊道:“你们还有没有天理了?抓了我家的男人不算,怎么还要把我家里翻个底朝天吗?”
白千宠不由撇撇嘴角,明明刚才马一昊被拷上的时候都一点动静没有,现在到发起威来,要说那屋子里没有猫腻,傻子都不相信。
那警员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把何氏的手甩掉,一脸威严地警告道:“我们这是例行办公,你老公犯了罪,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同伙?你再敢来阻拦,小心我们以妨碍公务罪把你也扣押了!”
何氏着急啊,立刻就还要再来拦,另一个警员干脆就一个小擒拿,将何氏的双手牢牢反剪在她身后,原先开门的警察立即就把房门打开了。王警长便走过去看,里面就是一间客房,里面除了家具就空无一人。王警长侧过身朝君凌寒和白千宠摊摊手,示意没有收获。
君凌寒干脆就拨开人群,和白千宠一起往屋子里走。马一昊一见从后面走出来的君凌寒和白千宠就炸毛了:“原来是你们两个人在搞鬼,我马一昊真是何德何能,竟然劳烦君氏集团的总裁和总裁夫人亲自出马来对付!真是高招啊!你们怎么不干脆就把我击毙了算了,还弄什么拘留!”
君凌寒看都不看马一昊一眼,只在路过马一昊身边时淡淡说了句:“好臭。”
马一昊梗着脖子,瞪视着君凌寒,活像了一只蛤蟆,惹得众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马一昊就更憋气了。
君凌寒进了房间,随便扫视了一眼就发现靠门边的矮桌下放着一个箱子,顺手就拎了出来。何氏正好挣扎着挪到门口,又立刻被警员按住动弹不得,见着君凌寒把箱子提拎到桌上就要打开,立即跺脚喊道:“你干什么!别动我们家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随行的那女警员受不了何氏刺耳的尖利声音,直接就扯了马一昊家丢在走廊壁柜上的抹布,揉巴揉巴就塞进了何氏的嘴中,何氏张大着眼睛又急又气,可现在只能是呜呜囔囔乱哼哼了。
君凌寒“啪嗒”就将箱子打开了一条缝,白千宠赶紧凑上去看,君凌寒一抬手将箱子盖掀开,立即就露出了里面红丹丹的一箱子“老人头”!王警长几步就跨过来,抽了一张确认了真假,就严厉地朝马一昊夫妇喝道:“这是哪里来的钱?你们要怎么解释?”
何氏被堵住了嘴只能呜哇乱叫,两只瞪大的眼珠却直直望着那一箱子钱不放。马一昊在门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听见王警长这么一问,立刻就快嘴快舌地喊:“我们自己家的钱还能从哪来的,我们挣钱了就不喜欢往银行存,怎么了?警察还管我们储蓄不储蓄?”
马一昊这话也就唬唬他自己,别说周围的警员不信,就连何氏都有些挂不住脸,含着抹布就忍不住一声叹。
更何况白千宠已经认出来了白南生的车,想必这钱就是白南生拿来哄马一昊顶罪的,看看那一箱子钱,数目可不少呢,白南生这次为了脱身还真是下了血本。只是他们在这里闹腾了半天,白南生怎么就没见着一点影子呢?
与君凌寒对视了一眼,白千宠就开始四下打量,既然这钱在屋子里,那么白南生理应也是在这里的。马一昊家里这客房里能藏人的也就三四个地方,厕所、衣柜、床底和窗户外。想想白南生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从这些地方拎出来,也真是个大笑话了。
乐于见到白南生出丑的白千宠立即就兴致勃勃搜寻起来,而君凌寒则是一副纵容的样子,王警长等人就更是没了意见。只有马一昊夫妇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要抗议,被一个警员掏出配枪来一指,两人都立马安静了,根本就不知道人警察连枪栓都没上的。
厕所,没有。衣柜,没有。窗外,也没吊着人。那么,白千宠将目光转到床下,就只有这里了。瞥了眼马一昊夫妇,只见两人都是一脸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表情,白千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眼见要抓的老鼠就要落网,白千宠蹲下身子就要去掀开垂坠到地面的床单,却被君凌寒拉住了手,然后道:“小心些,有些老鼠会咬人。”
说着君凌寒就将白千宠拉起来,转身对一个警员低声说:“去倒一盆开水来。”
那警员也是机灵的,马上就转身找到了马一昊家的厨房,打开热水管就拿了盆子接了一大盆滚烫的热水。警员将热水端过来之后,也不用君凌寒再说明,“哗啦”一声就全往床底下泼了过去!
“哎呀!烫死我了!”
床下立即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里面的人还连连撞地床面直蹦了好几下,然后众人就见一个浑身湿漉漉还冒着热气的人从床底下扑棱了出来,那人狼狈的样子,就连马一昊夫妇见此惨状都不忍直视。
“哟,这不是白总吗?你在人家床底下做什么?让我们想帮忙搞搞卫生都不好下手了。”白千宠掩嘴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只见此刻的白南生浑身湿哒哒滴着水,脸上一边都被烫红了,抬起来擦拭水珠的手上也是红肿一片。听了白千宠的讽刺,白南生简直暴跳如雷:“你这个毒妇!居然让人用热水泼我,你真是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道德沦丧!”
不说白千宠没事,白南生一拿话攻击白千宠,君凌寒就不乐意了,立即就沉下脸来冷笑道:“白总,要说道德沦丧也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吧?你躲在人家两夫妻的床底下,这到底是看上了女的还是看上了男的?还是为了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你胡说八道!”白南生气急了,他确实是带着一箱子钱来收买马一昊,反正肖博远那账本上的事是板上钉钉跑不掉了,白南生可是要想尽办法脱身的呀。于是白南生便和马一昊商量,企图让马一昊借口曾经收了肖博远的恩惠,因此见他出了问题,这才自作主张安排了张志去换账本。
可是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对着这一帮子警察说出来的,白南生直梗得脸红脖子粗,“哧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王警长可就不耐烦了,挥手就说:“带走带走,有什么事情带回警局交代去。”
白南生什么样的身份,这进了警局还得了,赶紧就信口开河往君凌寒给的套子里钻:“我是和这何氏有一腿,但也不至于要抓我吧!”转眼又朝被此变故吓得不知所措的马一昊夫妇说,“大不了我赔偿你们些精神损失费就是,你们也别追究我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何氏了!”
这话说的巧妙,白南生知道那一箱子钱恐怕是要被警察给收走了,便借口精神损失费的事情应允再给马一昊一笔钱,并暗示马一昊给个准话。
白千宠轻轻拉了拉君凌寒的衣袖,脸上满是焦急,君凌寒安抚地拍拍白千宠,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而马一昊则抓紧机会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这畜生,亏我还把你当我最信任的人,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这就是马一昊表示答应了白南生,白南生立即悄悄松了一口气,而白千宠则是不甘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