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两人入住吴秘书安排好的大酒店,而且还在餐厅安排了包间。两人各自在房间换完衣服来到餐厅包间吃晚饭,这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时妍自然是什么好吃点什么,毫不客气。当然忘尘也已经很习惯时妍吃饭的美好画面,更习惯了时不时递上餐巾纸,见到油脂擦不干净时还叫服务员拿了湿毛巾放在时妍手边。时妍边吃边眼带笑意的看着忘尘,忘尘觉得自己的体贴很可能让时妍认为可以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不过时妍似乎真的饿了,几乎把点的菜都吃进肚里。这时忘尘才想起自己刚才没点菜,都是时妍点的,也就是说都是给她自己点的。忘尘哭笑不得,好在吴秘书可靠早就叮嘱服务员一定不能让所有菜盘子都空了,只能剩。于是才有了第二次上菜,忘尘看着时妍吃得开心,也是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忘尘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时妍做饭时那么有条理,那么柔情,那么有美感,而吃饭时却这样“凶残”。后来忘尘才知道她并非在任何场合都这样吃饭,她可以很高雅,中西方及阿拉伯国家的所有礼节都能做到行云流水,完美如教材。只有在时妍“非常饿”而且是在她认为的“自己人”面前才会毫无顾忌海吃海喝。
吃过饭时妍打电话给石岩的经纪人,问好明天石岩的日程,然后就听她的电话不断传来有未接来电的提醒,还有无数的信息声,这时才想起她的电话吃刀削面时就关了。时妍挠了挠头把手机声音关了然后就回房间睡了。
第二天天没亮,也就5点多,忘尘就被时妍拖到一条老街里,很多露天的小吃摊在那里。时妍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每样小吃要了一份,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这次忘尘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点了几样看着不错的小吃,还不忘给时妍付钱。
时妍吃的正满足的时候,他们身边坐下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很有性格,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寸头,身材匀称,米黄色休闲大衣,牛仔裤,大衣口袋里放着墨镜。年轻人放下几样小吃,看着时妍说:“很久没看到你来吃了。”
时妍微微一笑,把嘴角的吃食推进嘴里,对年轻人问:“你是谁啊?”
年轻人揉揉眉毛,说:“十六年前开始你连着四年每周末在这里吃早点,直到十二年前就没再来过。我想你该是大学毕业了吧?你可记得在毕业之前有一次你和一个男同学来这里吃东西?那次你替一个没钱的学生付了饭钱?那学生是我,你还帮我另买了两份吃食带走,又给我一把贴着地址的钥匙告诉我可以去看看,我去了。而你那个男同学叫沈怀文。”
时妍又像当初回忆有关忘尘的事一般回忆起来,好半天才结束,看着面前慢条斯理吃东西等她回忆起来的年轻人,说:“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啊?”
年轻人挑眉,停下吃东西动作,突然语速很慢的问:“你当时知道还有人没吃东西吧?又或者知道我当时的状况?”
接着忘尘又听到一句非常熟悉的套话,“十二年太久了,记不得了。”忘尘心里很同情面前这位仁兄。
年轻人也不生气,从兜里掏出一个眼镜盒,正是装时妍拿去修的那副眼镜的眼镜盒,说:“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水无痕,做眼镜的。”这个人正是眼镜店老板口中的小师叔眼镜行业的大师水无痕,人送称号水平。看来这眼镜定然是那时陪时妍来这吃早点的沈怀文找水无痕做的了,而水无痕肯定是认出了沈怀文,能同意为时妍这个没见到面的人做眼镜也是顺理成章的。以沈怀文对时妍的深刻感情而言,时妍老公掰坏眼镜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时妍没理会水无痕,埋头吃着东西,眼睛里闪着光亮,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这时候水无痕倒是和忘尘两人互相自我介绍,闲聊起来。水无痕比忘尘更开朗更爱说话,忘尘说一句,水无痕能说上三句,甚至更多。但忘尘和水无痕年纪相仿,都是有过强大后盾,后逢巨变,经历风浪之后独自成长起来。尽管各自背景不同,领域不同,却都散发着少年沧桑的味道,那份共鸣使得两人交谈的很愉悦,倒是纽带人物时妍闷声不语。不过两人说到最后话题又回到时妍身上。
水无痕看了一眼时妍转头对忘尘说:“当年那房子在郊区,不是很大却很干净,有备用药品、备用食品、床铺被褥,有一个新修的地下掩体,还有5000现金和一根金条,像是准备好的临时落脚点或是避难所。我在那里住到现在,每周末都会来这吃早点,希望能再见到她。为了保住那间房子,我把那附近所有房子和地皮都买了下来,开发商现在看见那块地都眼红,但是拿我也没办法。其实也怪不得你记不住我,连沈怀文在那次之后都没再见过你,一晃眼十二年了,我长高了不少,模样也多少有些变化,再也不是那时候还穿校服小孩了,很难让人想起来吧。”虽然话语间有点失落却是面带微笑,没有伤痛,转头对时妍说:“我师父一直很想见见你,他已经很老了,恐怕没有办法在等十二年,如果可以就再帮我一回吧!而且我觉得我应该把欠你的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