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俊西见胭脂没有表情又道:“破产申请还没有批下来,不过,要是上面不批,让胭家那不着调的二小姐胭济继承的话,杰芬要么被向家一分钱不花的吞掉,要么估计还要被最后一次抽筋扒皮,最后的出路还是破产,那时连抵债的东西都够呛留下。”
胭脂扭头,勾唇笑笑:“丰总怎么和我一个小礼仪说这种,不是应该你们生意场上之间说吗。”
她尽量的控制情绪,眉宇间的惊讶难受还是被丰俊西捕捉到。
“哎,你的目的地在哪?”胭脂发现车子开到了一片会所集中的地方。
这些有钱人不就是喜欢在这种神秘兮兮的私人圈子里碰头吗。
以前向苏就喜欢去但是她从来不参加当然,向苏也没有医院内带她的意思。
只是这时候早点吧。
丰俊西果然在一处楼馆前停下车。
胭脂跟着他上三楼,按指纹密码锁进到里面。
里面装潢的甚是高雅。有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在专门等待似的。
看见丰俊西和胭脂,微笑迎上来:“丰总。”
然后对胭脂点头,那两个女孩过来也殷勤的笑上下打量胭脂的身材。
胭脂被笑的很毛楞。这什么情况?
“帝都有名的造型师鲁道夫。”丰俊西介绍到。
胭脂有点明白了。她疑惑的不满的看着丰俊西:“丰总,其实可以找一个不用二次捯饬的女伴。”
“咳,开始吧。”丰俊西被胭脂呛白的有点尴尬,直接对三个人道。
“三分人才七分打扮,何况美女底子好,不会用多晒时间的。”鲁道夫解围。
胭脂若是转身走不免显得小气了,像小孩子掉猴似的。但是她很不满意丰俊西的自主主张,甚至和她拉近关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偏见是很难轻易消除的。这是由两人相处的特定环境和模式决定的。虽然刚才丰俊西特意说了胭济不着调,但是胭脂又不是三岁小孩。
于是丰俊西在后面沙发上,玩平板,是工作还是玩耍不得而知。
胭脂被造型师鼓捣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从另一张门里带出来。
丰俊西抬头,眼神一亮。眼前的胭脂用惊艳来形容一点不过。
一字领露出精致锁骨的米白色蕾丝边礼服短裙,腰节线上提,收腰蓬摆,胸腰差凹凸玲珑的不要不要的。
裙长不长不短刚刚膝上。没有闪亮的钻石亮片喧宾夺主。却尽显气质华贵秀美。
短头发又被弄成了奥黛丽赫本式。精致的小脸画了冷艳风格的装扮,被衬得格外清新优雅。
这发型胭脂刚才强烈抗议,但是鲁道夫说抗议无效,他是专业的他知道怎么整好看。
对此胭脂无语,自己头发还能不能留长了?
白皙的腿本来就莹洁踩着六寸的高跟鞋。修长,柔美。
整个人被拾捯的风姿绰约亭亭玉立。丰俊西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把卡交给一个女孩划卡。
胭脂蹙眉:“这样重要到要丰总找造型师的聚会,其实丰总不该因我破费。”
“我愿意。”丰俊西收起卡,就像欣赏自己的收藏品一样笑嘻嘻满意的看了一遍。
伸手要挽胭脂的手,被胭脂甩到一边。
胭脂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内藏的心思。贴近他肩膀小声道:“丰总,等下聚会的场合如果丰总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实的,我不承认的消息,以我这没见过世面,掉小脸子的个性没准会转身就走。”
“哦?”丰俊西挑眉。
有个性,很有个性。我喜欢。
胭脂拧着穿不惯的六寸高跟,蹬蹬在前面走。
丰俊西甩着车钥匙,暗藏得意的在后面,视线不离胭脂身上。
等一会儿的宴会有不少A市有头有脸的人,丰俊西就是要造成既成事实,然后在使出浑身解数追求胭脂。
他不信没有他拿不下的碉堡,攻不破的炮楼。
敌人再设防,架不住他火力密集。
车子再往前往左转了一会儿,来到长安街。
眼前蓦地是个钢化玻璃占地极大的酒店。
胭脂认出是东方君悦,这一个多月,长安街她来过无数次了。
丰俊西的聚会在这里,难怪他要带我搞造型。
酒店门口有个极为宽广的大红拱门,上面还有龙凤图案。
十车子一掠而过,胭脂本想扫一眼上面写的什么字,还是没看清。
泊车的小弟接过丰俊西手里车钥匙将车找地方停好,胭脂硬着头皮陪丰俊西进去敷衍。
一进门,胭脂的视线就被晃到要瞎。
整个大厅,灯光,帷幔,鲜花,珠帘打造成了一个如梦如幻的粉紫色梦幻世界。
里面一片喧嚣。
丰俊西在进门时,忽然挽起胭脂的手,在门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停留片刻。
胭脂想把手抽出来却拗不过他的劲道儿。怒目瞪着他:“丰总,我说过,不尊重我的意愿我会翻脸就走的。”
“就一会儿,给个面子。”丰俊西滑稽的挤挤眼。
丰家在帝都可以说不算个屌,但A市商界也是个大哥大级别的人物,一般的小商户,外来企业家要想进驻A市商圈还必须要在某种场合给丰家老爷子拜山头。
所以丰俊西往那一站立刻就吸引了部分A市来的人的目光。
“丰总,来来这边坐。”胭脂还没适应这个美轮美奂的大厅,丰俊西就被一连串的招呼声包围,很快便被十几个人围住,进到圈子里坐到西边的欧式沙发里。
接着众人的目光开始打量胭脂。
“丰总?新女伴不错呀,条正胸大。”
“哪找的?水灵足。手感不错吧。”
胭脂尴尬的退后几步被丰俊西大手拉住:“这是我朋友。”他正色道。
几个开玩笑的一听,立即收回了荤话,手过头顶,向胭脂敬个礼。
但是改成目测光量。
那一寸一寸的揣度臆想的眼光不时的绕着胭脂打量。
胭脂掀眸冷冷的回视,那些目光才略有收敛。
“我出去透透气。”胭脂小声对丰俊西说。
丰俊西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交谈,用眼睛阻拦,同时抓紧她的小手:“等下我陪你一起看风景。”
胭脂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话也没答,自己向大厅后面的走廊走去。
拐过这条路,另一片走廊里的窗户一个个带着露台。
此时人都集中在大厅,走廊除了远处几个男人吸烟外,很清静。
胭脂本就是好静的人,这次以为丰俊西嘴里说的聚会只是私人会所里那种打打麻将,玩玩纸牌。或者附庸风雅的看看字画之类的私人小面积聚会。要是知道是到这样的场合参加这种大应酬,她是绝对不会来的,欠人情也不会来。
现在骑虎难下,只好拖时间。
她无趣的敲着栏杆,看外面的植被。
今天天气还不错,没有雾霾,天是蓝的,飘着白云。
妈妈辛苦建立的工厂就要破产。从此世界上就再少了一处妈妈参与过的痕迹。
胭脂的心想哭。
她咬着下唇。看着天边那云云彩集中的像这边漫游。
忽然一大片阴影从后面笼罩下来。伴随着一股阴冷的压迫感。
胭脂很不悦,才出来这一会儿,丰俊西就找上来。
咬咬牙,胭脂问道:“丰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身后没有回答,胭脂却听见胸脯起伏的呼吸声带着一股冷飕飕的风。就像山雨欲来之前的风暴。
这种冷和沉默让胭脂很压抑,她转身冷声道:“丰总,你没按照约定的做。”
双臂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
阴冷沉重的背影,一动不动,居高临下俯视她。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仿佛淡定安然一般,但那紧握的手臂力量,周身摄魄出的冰寒气息,像黑色的利器于无形中把周边空气一层一层削薄令胭脂窒息。
不远处大厅的喧嚣胭脂已经听不见,周遭似乎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胭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头脑才稍微清醒一些。
“你怎么在这?”
她和殷斐竟同时问出一句话。
“来搅局还是喊冤?”
殷斐又下意识的想要吸根烟,一摸今天的礼服不允许他随身带烟。
此时胭脂才惊诧的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他白色的西装。
打着红色的领结,胸前戴着一枚红花,下坠的心形纸条上写着:准新郎。
胭脂忽然像被点击一般,迅速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有随即滑落滴在银色高很鞋上的眼泪。身子就像被抽空了空气的娃娃,如果不是殷斐扶着就要瘫了。
她没有想到丰俊西带她来的是殷斐的订婚典礼。
对,他早就说过,下个月是他和婉柔的订婚仪式,然后永不相见。
本来她已经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的胭脂忽然无话了,她竟然呐呐的解释道:“我——我不知道是——你的——订婚仪式。”
她微微张着嘴,垂眸。这几个字说的如此艰难。
这回答所问非所答。她不想解释,可是张嘴竟是解释。
但是殷斐在瞬间的震惊之后此时脑筋已经记起刚才胭脂没转身之前说的‘丰总,你没按照约定的做。’
“丰俊西?这么快就找到下家,签署新的协议了?”他只是淡淡的牵动嘴角,放了手,甚至还掏出胸口装饰的手帕擦擦手,眼里的温度却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