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淡定的笑道:“外面风凉,我去把汤热热你喝点吧。”
殷斐身体完全放松的陷进软沙发里翘起二郎腿:“好啊。”
胭脂从沙发里起身整理好睡袍,歪头调皮的对他吐吐舌头:“马上!”
一抹巴黎香水的馨香从殷斐鼻端飘过随着那身绯红的身影。
殷斐的视线随着她走到厨房,表情充满玩味。
胭脂把老鸭汤坐在电磁炉上小火温着。
从水果篮子里拣出个火龙果,一切两半再用勺子火龙果将果肉剜成一个个小球放在玻璃碗里。
蓦地腰间一紧,淡淡烟草味道混着男性的气息从身后柔柔的拥住她。后背便被他整个健壮的身躯罩住。
胭脂身子一僵,随即轻哦了一声继续弄果盘。
“不进入正题吗?好像你做了精心的准备?”
胭脂放下果盘猛然转过身子,双臂搭在殷斐的肩上,面如桃红,杏核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殷斐半眯的眸子:“我——想——你!”
“女人,是你主动招惹我的。”随即打横抱起胭脂大步走到客厅扔到沙发,身躯覆上。
金风玉露一相逢。
忽然一阵焦糊味呛进客厅。
“哎呀,锅——”强烈的焦糊味让胭脂的感官刷的从云雾中掉下地面,她挣扎推搡着殷斐:“鸭子——鸭子——汤——”
“敢叫我鸭子,你胆子真大。”
“会着火的——”
“那就一起火葬——”
“一起吗?”胭脂为这句话满脸泪痕。尽管她知道这只是男人本能时不过脑的一句敷衍。
“一起——刀山火海天堂地狱——”殷斐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在胭脂耳边酥化了她的意志。
“殷斐——”
“婉柔——”
婉柔!
犹如兜头冷水从头上浇下,胭脂的本能彻底熄灭,她甚至鄙视自己的动情哪怕那只是身体的不自禁。
有一刹那胭脂想推起身上的陌生人跑出别墅,但,理智控制了她的冲动。
死过两次的人还有权利计较真真假假吗?
胭脂转过头去吸着冰凉的空气,应付着殷斐,就像那晚在巴黎冰凉的夜,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她在心里冷笑:胭脂,你的心会疼,因为你痛的还不够。
天光放亮时,胭脂起来给殷斐昨早餐。
对,忘记昨晚他搂着她喊别的女人,她给他做早餐。
昨晚的老鸭汤彻底烧干锅了。电磁炉有自动关闭功能,只是扔掉一个锅。
正好冰箱里有昨天采购回来的鸡蛋,牛肉。胭脂将牛肉趁着冷冻的冰碴切成碎沫沫,放温水里化开,放进橄榄油香葱末海盐面花椒面搅拌均匀。
又搅拌了两个鸡蛋揉进面粉里。
将巴掌大的一团面擀成薄薄的皮切成四方的片儿。
肉馅加进皮里包出元宝型。煮熟后,再用蒜片和香菇丝将馄饨油炸,摆盘。盘子边用胡萝卜刀刻出几朵花瓣。
然后又做了一碗西红柿蛋汤。
可能是煎馄饨的香味刺激了殷斐的味觉和胃觉。
胭脂最后把西红柿蛋汤盛好从厨房走进餐厅摆到餐桌时,殷斐刷完牙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胭脂。
说不出他是什么神情。早晨的光线落在他身上,逆光的剪影中只有双灿若星子的眼睛从桃花眼眯成丹凤眼。
胭脂将煎好的馄饨放在殷斐面前精致的碟子里:“第一次做,会嫌弃不?”
她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了调皮的语气。坐在殷斐对面温柔的注视他。
一直以来他们相处都太沉重太压抑太让双方想逃离。
如果这种状态,她胭脂还不如不签这个合约。
她要涅槃便要负重。只要能虐到伤害她的人渣,这点忍辱负重真的不算什么。
殷斐伸出筷子夹了一个金黄的煎馄饨。咽下。
“说,你想求我什么事?”
胭脂侧头抚着额头笑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火眼金睛。大圣,收了我吧。”
殷斐嚼着馄饨噗的想笑又收住了表情。
“当然,孙猴子有多少歪道道儿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儿。”
胭脂转身又给殷斐盛了一碗蛋汤。
“殷斐,我不想在报社上班了。”胭脂柔软了视线水汪汪的注视着他。拉长了声线。
殷斐,你连十五年前我母亲的车祸都能查出蛛丝马迹,我目前的处境你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想等我刨开自己的伤口,无非是想看我的血泪述说。
如果说为了接近我你费了一番心机,我不相信你轻易就会放弃。
不,‘亲爱的’。我改变路线了。我不会再和你倔强和你逞能和你在台面上较量,但是——我赌你不会拒绝我。
“你以为报社是你家开的还是我家开的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殷斐的筷子又伸向煎馄饨。
“不是你家开的也不是我家开的,是国家开的。殷斐,我不想在报社上班了。”
殷斐彻底放下筷子,胭脂拿起纸巾站起来弯腰隔着桌子的宽度给殷斐擦嘴角的油渍。
殷斐一把抓住胭脂的手腕,摸摸她脑门:“你中风了还是中邪了?”
“我中了盘丝大法。殷斐,我不想在报社上班了。”
胭脂顺势搂住殷斐的脖颈。
倾身向前的动作露出了使毛衣提起露出了她的小蛮腰。殷斐伸臂打横将她从对面抱起来:“忘记告诉你,今天我休息。”
“啊,圣僧不要欺负我。”胭脂嘴上叫嚣着身子却偎进殷斐的胸怀里,脑袋拱开他的睡衣从他的领口钻出来。
“盘丝精,今天你落入了老衲的手里看老衲怎么收了你。”
好恩爱好欢乐有没有。胭脂心底冷笑。
这一番收妖的结果是,殷斐同意她不再去晚报做那个可有可无已经被人盯上的娱记。
胭脂租了个地点确切说是殷斐给她提供了一个地点专门做她一直喜欢研究的关于自闭症儿童的研究。
其实胭脂最大的私心是自己终于有自由宽松的时间调查妈妈和莫晓蕾的死因。
田家湾交警队在高速出口边上。这里是胭脂最不愿意来的地方。
晚上下班时分。胭脂带上针织帽,披了件毛呢大衣站在车场边上等靳一轩。
不走近仔细看谁也看不出那是胭脂。
五点整,靳一轩从大门出来匆匆跑向车场:“胭脂今天哪股风把你吹来了?正好我团购了山城烤鱼,走一起去吃。”
“好,最爱吃川菜了。”胭脂迅速钻进副驾驶位置。
和靳一轩在一起胭脂轻松的多,脸上的神态也放松。
“靳大哥,五年前商场那边的监控视频还能找到吗据说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新的内容覆盖。”
“恩,理论上是的。所以一般都会忽略这点,时过境迁就不会考虑查视频。不过,我上次特意找了时代大厦里做过安保的朋友,他透露说五年前,那个时限,监控房正好换了一批电脑,旧电脑换下来就堆在了仓库,所以硬盘存储空间应该还是在的。”
“现在就是不知道那批电脑究竟是其中哪一个有目标画面,商场的画面人员很杂乱,依据照片也很难辨认,我每次有时间了才能去细细看。”靳一轩边看着前方红灯边思索着答。
“今晚靳大哥有事吗?我可以一起去看?”
“咖啡,备着呢,别忘了哥哥是单身狗就靠咖啡熬夜呢。走,先吃饭,马上就去,今天周五,要么看的通宵。”
“那要准备咖啡提神喽。”胭脂莫名的也很兴奋,也许对他来说这就像沉闷中的一点调剂。也像黑暗中的一点曙光。
靳一轩的房子很小,不到六十平方,一看就是单身狗的窝。客厅卧室一室两分,书架边还戳着一把吉他。
靳一轩自嘲的说是嫁不出去后用来退休养老的。说的时候眼光深深的落在胭脂的杏核眼上,意味深长。
“看不出你还挺文艺。”胭脂回避了靳一轩的眼光拿起吉他淡淡的道。
“文艺范愤青儿。再退回几年是诗歌青年。”
“可职业却是交警,严肃有余轻松不足和文艺风马牛不相及,哈哈。”
“再退回几年是刑警。”靳一轩拉个垫子坐地板上从地上的几台电脑中打开一台。
“来,咱们开始吧。你做沙发,我坐地板。”
“好。靳大哥,你为什么从刑侦调到交警这头了?听晓蕾说你在刑侦时还是分队长。”胭脂早就想问靳一轩,只是之前接触少一直不好意思。
“听说过三年前的九二二大案吗?”靳一轩手指虽在摆弄电视,但动作的迟缓却看得出内心在激烈翻滚。
九二二案子是三年前轰动全城的少女夜跑失踪案。当时警方锁定了两个嫌疑人,却都因为证据不足短暂的居留后释放了。
“是听说过,据说证据不足放了嫌疑人。我只知道这些。”胭脂仔细想了想。
靳一轩靠在墙上,双手抱膝:“确实,释放了嫌疑人,因为少女尸体是很久才在河里找到已经不能提取体液,所以证据一环一直不能确定。
家属上告并寻找了媒体,上头给我们定了破案时间,可以说压力非常巨大。我们处理不好就会动摇领导的地位。警方重新拘留了释放的两个嫌疑人,其中一个嫌疑人在警察去他家提审时当场拒捕,逃跑遇到车祸当场死亡。这样大家把眼光都锁在这个死亡的嫌疑人身上。又针对他调查了时间地点都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