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神妙法门,陆渊左右无事,便尝试修炼一番。
任头上雷电翻腾,四周赤火熊熊,陆渊亦视而不见。他盘膝坐下,心念回想经文,灵台一片清明。放佛这世间的一切,与他再无一点关联。往日心中的种种念头,这一刻被抛之九霄,消失无踪。
沉浸在修炼之时,鼎内突然出现一个黑点。黑点处的虚空,如被撕裂般缓缓张裂开来,出现了一个门户。
没多久,门户内走出一道男子身影。这男子一袭白衣,绝代风华。不知是仙魔妖哪一族,竟能平常自如地撕裂虚空而来。如此手段,便是归墟至尊也做不到。
男子长得俊俏,五官搭配得绝妙,每一个的位置都恰到好处。眼神深邃若星辰大海,有慈悲包容的悲悯。白发披肩,潇洒不羁。脸庞上有一丝苍白,写尽沧桑轮回。
若此时陆渊睁开双眼,一定会觉得男子之俊美,便是周奇那种美男子也及不上他的万一。
“咦?竟然还有个小家伙,机缘不小。却是我来迟了一步。”白发男子言语平淡,无喜无悲。
言毕,白发男子负手而立,一言不发地站在陆渊身前。仅仅这平常随意之举,便压倒世间所有男子。
良久,陆渊从修炼中醒来。此番收益颇多,他轻吐一口浊气,顿觉头脑清明无比,精神百倍。在《无极道灵经》的帮助下,往日里习练的十方俱灭拳法也有了新的体悟。
他心喜而笑,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抹白色。猛地抬头望去,陆渊顿时屏住了呼吸。
“帅!”陆渊吞咽着口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是他最真实的反应,发自肺腑,绝无一丝一毫虚言假意掺杂。
“小友终于醒了。”白发男子颔首微笑,如春风和煦。声音温和如玉,谦谦君子亦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他神情不变,眼神无波,坦然接受陆渊对他的赞誉。似乎只要天下生灵见他,都会如此发自肺腑。
“小魔陆渊,拜见前辈!”陆渊赶紧起身,躬身一拜。在封魔山之时,他本已有了无畏无惧之心,但这一刻在男子面前,他情不自禁地心生一股恭敬折服。
陆渊亦不知晓为何如此,但他很清楚,这绝不是因为白发男子的俊美!
“不必多礼。”白发男子虚扶一把,和煦道。
“多谢前辈!”陆渊恭恭敬敬。很奇怪的感觉,他并不因为白发男子悄无声息的进入而畏惧。
白发男子身上普普通通,连一丝威压也不曾散发,亦不给他恐惧之感,但他却心甘情愿地恭敬对待。
似乎??????白发男子本就应该受此对待。
“本座来此,本要取走此鼎。奈何你气运甚好,竟悟得此中经文,甚为难得。但如此一来,本座之事也因此而坏。”白衣男子古井无波道。
“前辈,小魔愚钝,不明白您所言何意。”陆渊诚心道。
白衣男子淡笑道:“因你得悟鼎内经文,此鼎便会供你驱使,认你为主。这经文倒也平平,本座并不在意,只是这鼎于本座有大用。故本座不得不强行取走,但又不忍坏你造化。如此说来,你可明白?”
陆渊讶异,白发男子语态平静,却无一不令他惊心。巨鼎如何他不曾见过,暂且不论。但《无极道灵经》神异无端,一点不比《十方俱灭》差。可这经文,在白发男子眼中却只是“平平无奇”四个字。
陆渊丝毫不怀疑白衣男子是故意为之,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白衣男子既然夸口能强行取走巨鼎,便不难猜测他的手段高低。
实力之强,至少要甩他几条街,才敢当面直言抢夺之事。
不知为何,陆渊听男子如此直言不讳,却并不生厌,反倒心生莫名亲近。
“此鼎既然对前辈有大用,小魔愿将之送予前辈,绝无怨言。”陆渊毫不犹豫道。
闻言,白发男子面露惊讶,随即便一闪而过,欣慰道:“好孩子!”
顿了顿,白发男子又道:“此鼎名为羲皇鼎,乃上古羲皇打造,有涤神荡邪奇效。神能内蕴,更有护身炼魂之能。可镇压世间怨灵邪秽,渡怨灵,清邪秽,温养善灵,奇妙无穷。你如此忍痛割舍,本座也不白占你便宜。既得你因,便还你一果。”
白衣男子将羲皇鼎的神异娓娓道来,陆渊原本送出没什么感觉,可一听之下,顿时心痛不已。这么好的东西,自己怎么张口就送了呢?
“呵呵???你也不必心疼。本座必不亏待于你。”白衣男子神目如炬,直接洞穿陆渊内心深处的想法。
“额???前辈???”被当面道出内心想法,陆渊尴尬不已。同时也更加确定,白衣男子的实力必然十分恐怖。
“本座观你实力尚可,身上的功法匹配步伐却略显粗陋,速度却是你最大的不足。如此,本座便授你“虚空”二字秘文,传你世间极速,且看清楚了。”
白衣男子温声而言,身处陆渊十步之外,右手似缓实急。一念间便横移到陆渊近身处,轻轻一指点在陆渊眉心。陆渊心惊,他分明见白发男子的动作极缓,但却内蕴难言的极速。
指尖轻触眉心,无数个身影随之接踵而至,冲入陆渊的识海之中。
陆渊不自觉地闭上双眼,见那些透明身影一个个凌虚踏步,御空而行,上入青冥,下入黄泉,堪称世间极速。
进退之间,融于虚空,穿行真假两界,难觅其踪迹。一步迈出,便是千山万水,远隔千万里亦可隔空对敌,万法不沾其身。
此番传授,并未耗费多少时间。待陆渊从虚空秘文中清醒,白发男子早已不知所踪,而羲皇鼎亦被取走,他再次回到雷海之中。
猛然间,陆渊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上突然失去,内心莫名一慌。
“好孩子,切莫惊慌!本座斩断了你与羲皇鼎的联系,所以你才有此感觉。虽不好受,却于你无碍。虚空秘文传授予你,尔须用心体悟善用。知其一二,天下虽大,你尽可去得。此地镇殿之物已被取走,一个时辰后便再不会存世。早些离去吧!”
白衣男子早已远去,声音却清晰地传入陆渊的脑海里。
“多谢先辈厚爱!”陆渊深深一拜,内心真诚道。他知晓白发男子的本领,所以没有开口。
再次回到雷海,陆渊心情大好。此番所得机缘不小,此时再看无极魔尊的传承,反倒不甚在意了。
只是他虽如此想,却依旧还要争夺。他可不愿意将这珍贵的传承,白白拱手送给死敌。
此时,周奇众魔早已走出老远,再有五六丈距离,便可抵达无极魔尊身前。如此距离,他们一时间倒也没有发现陆渊,以及消失的羲皇鼎。
陆渊见皮向辉在雷电下挣扎抽搐。一边狂吞肉干,一边艰难而怪异地朝前一步。此时的皮向辉,领先周奇等魔足有十步之遥。
陆渊不急于争夺,双眼一闭,仔细感受虚空秘文。片刻后,他再次睁眼,脚下一动,一步迈出,刹那横跨到三丈之外。
“造化,真是造化了。这虚空秘文也不知是何种秘法,这雷海竟压它不住。小爷置身其中,亦能运用自如。”陆渊喜不自胜,有此身法傍身,今后便不愁性命之患。
回头望了一眼,陆渊满意地点头。虚空秘文本是世上最难领悟的法门之一,若在平时,陆渊就算穷尽脑思,也未必能感悟一二。可如今,他天生迥异的神魂得到《无极道灵经》提升领悟力,更有白发男子亲传,将秘文中的细微妙理一一梳理。
林林总总,如同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有这些条件相助,自然要看得更远一些。领悟也更快一些。虽不能悉数参悟虚空秘文,粗浅运用却可信手拈来,难不住他。
“轰!”
还未高兴多久,一道婴儿手臂粗细的雷电当头狂劈而下,将毫无防备的陆渊炸了个正着。一下迈出如此远的距离,雷电之力狂增,暴涨至少有十倍有于。
陆渊抽搐不已,全身痉挛不止,身上血肉裂开,鲜血汨汨。爆烈的雷威之下,脸上的面具一下就被毁去。待回神过来,陆渊也不在意,吞服肉干恢复,继续向前迈步,借助雷电淬炼身体。
“咻!咻!”
雷海之中,皮向辉、周奇等魔在前面艰难移步。陆渊则在后面追赶,短短几个呼吸,便已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来到众魔身后。而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一身衣衫被雷电撕毁,身上的血肉一次次裂开又愈合。破烂的衣衫上血迹斑斑,比之乞丐也不如。
这番磨砺之下,陆渊得到的好处也不小。如今的他,防御已经达到炼血境九层之下的极致。除了罡气外,单纯的血气之力,根本再难伤他。
便是这雷海中肆掠的雷电,此时加身,陆渊也云淡风轻,视若等闲。如同和风细雨,再难对他造成一丝伤害。
见众魔苦苦挪步,陆渊再次迈步。“唰”的一下,他便越过众魔,位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