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逃脱“险境”的百灵在夜幕降临之时,终于露脸,却被满脸残泪的靓儿所惊住。
就像一尊塑像,靓儿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只有那残留的泪水在证明着她是一个有生命的人,而不是一尊流泪的娃娃而已。
靓儿心里的内疚遣责煎熬着自己。
“小姐……”见靓儿依然无言的沉默着,哀伤的神情似在哀悼着什么,百灵轻轻地又唤一声,怕吓到眼前这伤心的人儿。
终于靓儿从自己的紊乱思绪中加神,她有点混乱的擦干自己不自觉而滴落的泪水,然后摇头,像在说着自己没事。
站起身,她忧郁的回到内室,又一个人静静地呆着,皇宫是否就是血战的化身?越美的东西代价就越高,原来之已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真理,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
“锐……”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划过心田,这一次却在无形中多了一份忧伤,也许是因为战役他是其中的领导者。
很想冲去问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想到翩翩那一句——会有更多人为此事遭秧而退却。
是的,她已经被自己所受到尊贵的待遇而蒙蔽了理智的双眼,已经忘了这是一个独裁的国家,而阎是皇帝,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操纵着别人的生死大权。
为什么,她会卷入这场战争,“上帝,你跟我开了怎样的玩笑……”
“叩叩”百灵端着一碗燕窝,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门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是忧伤。
抬起低垂的头,靓儿望着眼前这服侍了自己半年多的百灵。想着自己只是一个穿越了的人,却受到这样的待遇,是不是太奢侈了。
“小姐,怎么了?”见靓儿望着自己出神,百灵不解的唤道。
晃了晃头,靓儿道:“没事。”
百灵敏觉到靓儿肯定有心事,只是人家是主,自己是仆,她说没事也就没事了。于是笑道:“小姐,我炖了燕窝,你尝尝吧。”本来是用来“请罪”的,谁叫她刚才临阵逃脱来着,总要做点什么,才不会让小姐生气吧,这燕窝是她最爱喝的,每次犯个小错,炖个燕窝请罪是最安全的了。
“嗯,你放着吧,我呆会再喝。”靓儿打起精神,想以勉强的笑容掩去心中的失落,她真的很想很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百灵带着担忧的神情,将燕窝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欲离去。
“百灵……”望着百灵的身影,靓儿冲动的唤道,她一定知道什么的,但她也只是一个女侍而已,真的要为了自己的一已之私,而让她性命垂危吗?
“嗯?”百灵转身询问着靓儿,以为她有什么吩咐,却见她只是沉默着。
“没事,你下去吧。”思考再三,靓儿还是让百灵退了下去。待一切又安静的时候,靓儿走到桌旁,搅拌着眼前美味的燕窝,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那白绸的燕窝,一整碗,却在突然间转换成鲜红的热血,一阵反胃,靓儿干呕几声,再看时,哪有什么血,依然是燕窝而已。原来是自己的幻觉。
这一点点的血她都会反胃,若真是见证当日的战争血流,她是否早已晕死过去,扯出一个自嘲的笑,“陈靓儿啊陈靓儿,你的魅力未必也太大了吧。”
喃喃自语一番,终于,靓儿还是走出了内室。
夜已经黑了,美丽的灯笼照得皇宫如同白昼,但黑夜就是黑夜,即使灯再亮,依然是黑夜,就像战役一样,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清洗一切证据,它还是存在的。
没有让任何人陪伴,靓儿熟悉的往九天宫行去,不知白虎去了哪,但应该就在附近吧,这是一个座骑的使命——保护自己的主人。
行至清逸宫时,靓儿侧目望去,这座唯一没有点灯的宫殿,只有门口那两盏昏暗的灯火点着,静静的宫殿没有一丝人气。
没有多驻留,她离开了清逸宫的范围,只是却不断的回首。
别人见到阎要称呼为皇上,想见他必须要有人通传禀报,规距就如电视上演的古代剧那样繁多,可是,靓儿却是一个例外。
第一次见到他就用润玉的声音告诉她,她可以唤他阎,第一次见他,他没有皇上的架子,亲切的如自己的大哥。
但是无论是怎样的他,他都是一个皇,而靓儿忘了这一点,她以为星月是不一样的,以为阎是不一样的,虽然失去了锐的记忆,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独独忘记了他,但她相信,锐应该也是个性情中人。
和平的星月,为何因自己的到来而成为血腥染地。
宫卫望了一眼靓儿,没有开口。连皇后来,都要通禀,但靓儿却勿需如此……
步伐轻得听不见声响,撩起裙摆,靓儿跨过了门槛,第一次她带着不一样的心情环视这巍峨的宫殿,水晶的装饰已经掩去不了它的残酷。这里遍地血腥,透明的水晶是灵魂的化身,一座座,一条条。
“靓儿?”惊喜中带有惊讶,阎从繁忙的公务中抬头休息,便一眼望见了正在抬头环视宫殿的靓儿。
靓儿平视从龙椅上走下来的阎。沉默着,眼神闪过一丝痛楚,眼前这个带着微笑的男子,血沾满了他那娇贵的手。
而她竟是起因……
“怎么了?靓儿?”阎的笑容退去,有些紧张的握住靓儿的手,他看到她那美丽的双眼起了云雾。
挣脱开被包住的手,靓儿一步步后退。泪无声息,瞬间滴落,一滴两滴,在水晶地板上倒映着两人。
“怎么了,靓儿?谁欺负你了么?”阎上前一步,靓儿就后退一步,这刻意的避开让阎很不爽,他有点生气的将靓儿紧紧抱住。
使劲的挣脱不开,靓儿任由阎拥住,但泪却越掉越凶。
“靓儿,你说话啊,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哭?”无论阎问什么,靓儿都只是掉泪,她想问,却退却,害怕再因为自己而有无辜的生命去逝,这里是没有人权的帝制王朝,不是公民时代。
大殿也沉默了,似千万缕灵魂陪着靓儿一起哀悼着人生的无奈。
用力的推开阎,,,靓儿一步步的退后,头摇晃得厉害,然后再也受不了的离开的九天宫。
为什么,为什么她连知道实情的权力都没有?……
空空的怀抱,靓儿的余温也在一阵春风间逝去,阎的几缕蓝丝将他衬得忧郁,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他的心也在默哀着。为这,他付出太多,也有人为他付出太多。
人一生来就是用来欠别人与被别人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