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那样?”
什么叫我喜欢那样,靓儿赶紧道:
“也不是啦,只是我觉得那样比较有威性嘛。”
“你与锐前两天去哪玩了?”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闲聊,阎忽地问道。
本已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锐交待过,谁也不能说,即使阎也一样。
“就带着白虎瞎逛逛,不过我真的是第一次才发觉星月,原来是这么美呢。”靓儿用最自然的声线说道。可憋着的真相却让自己浑身不舒服,为什么要骗他呢。
“呵呵,是吗?如果你喜欢,有空我也可以带你出去的。”阎没有再追问,笑着承诺,只是作为一个皇帝,真的可以随时一个人出去宫外吗?
两人有点无言地相望着。风飘过湖面带着点点的湿气轻打在两人的脸上,凉凉的。
“听百灵说,你要大婚了。”这样自己是不是也该搬走了,只是又该搬到哪去呢。
“嗯。”阎踱步到湖边,背对着靓儿,轻应。
自己早已到了该成婚的年龄,是自己一直放不下,直至如今成亲,依然放不下,翩翩是一个好女孩,自己能给的只有这么多,如果她想要,就给她吧。
“为什么你们两个好像都不开心?”知道自己这样问有点唐突,但靓儿还是问了,是好奇,也是关心。
平日总是面带微笑的阎,为何一提这成婚会有一丝恍忽,靓儿知道他背转身对自己,只是不想让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会呢,很开心啊,可能是有点不习惯吧。”好像为了证明说得是真心话似的,阎笑着转身,只是那笑却未曾到达他的眼底。
没有揭穿他,靓儿含笑称是。阎,始终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最首要的是喜怒不形于色。他也是这样么,曾经不是,只是,这些日子却在慢慢地改变。
每天第一件事,依然是起床,然后赶去剑室,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对着刷牙的牙刷,靓儿会沉思起来,锐师父的那一句总是在脑海浮现,她不知道是不是与梦中那个凄利的叫声有关。
每到关键时刻,自己就会醒来,而心口总会闷闷的,不断地在脑海中去搜索,去回想,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如果只是一次这样的梦境,可能就不会在意,但却隔几天就会出现,而这几天更是频繁。
是前世的影像吗?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锐打开剑室的门,本想看看靓儿来了没有,却见她发呆的沉思。
回神,靓儿上前:“没事。”
然后一个人拿起剑室的兵器,开始练习。
“锐,神斩剑还要练习吗?”他师父都已经说是传说的剑法,而且随着自己的到来,一切都偏离了轨道,那还要继续练吗?反正也练不出个理所然来。
“平时练练剑法也是不错的事情,这样你就有能力保护自己了。”锐这样一提醒,倒唤起靓儿那日被追杀的恐惧。
回到皇宫这几日很平静,平静得出奇,按理说那天追杀得那样猛烈,应该不会因为皇宫的地势而罢手的。
不要再想了,兵来将挡。于是靓儿一个出手,杀得锐措手不及,锐一个回转,勾起在旁不远的剑,一时间,两人忘却一切的烦心事,专心的练剑。
挥啊,划啊,只是比划是比划,终究比不上真实的虐杀。
“阎要大婚了。”靓儿说了一句,锐停溜了一会,又挥出手中的剑。
“我知道。”
一个翻空,靓儿直刺锐的胸前。
“那我是不是要搬走了。”不敢问阎,也许是害怕直接的那一句是的,虽早已料定,但这样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挡住靓儿刺来的剑尖,锐退后收剑。
“搬走?谁说的。”
靓儿也将剑收回。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记得白虎曾经说过,后宫是皇帝女人住的地方,因为还没有大婚,我才会住在雪未殿,现在既然阎要与翩翩大婚了,我住在后宫于礼不合吧。”
在这里都好几个月了,却发觉在星月自己依然是一个外人,感觉有点难受。不过本来自己就是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外时空的人。
“要不,你搬来我这吧。”不经思考,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啊?”靓儿傻了,搬去清逸宫?阎成婚以后,他应该也要搬出去了吧。
“不喜欢吗?这样你来剑室也方便些。”锐见靓儿呆愣的表情,奇怪的问,也只有她,才会让自己露出正常人的表情。
“你不用搬走吗?”
“呵,阎没说。”搬走?那往后的后续发展不就没了,怎么可能会搬走。
“阎也没说要我搬。”靓儿闷闷地开口,自己不过是想识务点,等他开口赶多伤人啊,到时还要笑着说应该的,谢谢多月来的款待。
“你还是搬我这来吧,我去跟阎说。再过几天,翩翩就会主掌后宫了,也许过不久就会有各地的女子进宫来选秀,你住后宫也确实不方便。而且你刚才来的时候应该有看到,清逸宫与后宫要建墙相隔了,会弯到九天宫的路去,以后清逸宫可以说是独立的宫殿,这样的话,你想来,要兜好远。”
锐说着现今的情形,靓儿非常想说。‘我可以骑白虎从天上来。’但还是算了,皇宫除非有紧急情况才可以骑上座骑,不然的话会以重罪论处。
“搬你这?你又是没有成婚。”别人可能会说什么话吧。
锐古怪的望望靓儿。
“再怎么样,别人也不会说我星月·月想染指麻子姑娘吧。”相处这么久,也学会了开玩笑。
靓儿二话不说,拿起剑就猛砍。
“你说谁是麻子姑娘,想我陈靓儿在我们那谁不赞是美女,还是校花,到了你们这就成了天下第一丑人。”两人就这样玩起了你追我躲的砍人游戏。什么时候气氛也变得如此容洽,没有人发觉。原来时间真的是一个可以改变人的东西。
还有几天阎就要迎娶翩翩了,以后后宫就是翩翩执掌了,奇怪的是,靓儿却依然未接到要搬走的旨意,难道是锐没有开口吗?
春意绵绵,细雨纷纷。靓儿坐在雪未殿的门槛上,眼睛望着从天而降的雨滴慢慢地形成雨线,然后坠落在地板上,慢慢地晖开。
好无聊啊,下雨的天气真的是连门也不能出呢。
“想什么,那么入神?”锐嘴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问着正抬头仰天的靓儿。
惊喜的回头。
“锐,你怎么来了。”已经泻枚嗉柑觳辉剿耍鋈辉谡庾畈豢赡艹鱿值挠晏斐鱿郑Χ老驳谋砬槎疾幌胙谑危挡磺逍闹形位嵊心且还筛咝恕? “怎么,见到我就这么开心吗?”锐调侃道。虽然几天忙于一些事务,抽不出空来看看她,当然也没时间练剑,可是也不用这么开心吧,看那眼都眯成一条线了。
“是啊,都好几天没看到你了。”直言不讳自己的开心。
“来,进屋吧,虽然已经春天了,但下雨的天气还是比较容易着凉的。”很自然的牵起靓儿的手,一起走进屋去。
靓儿默不作声地望着那轻轻的抓住自己的手,清晰地感觉到那炙手的温度。原来他手心的温度这么高呢。不像自己,整天冰冷冰冷的。
只是一会,当那温度离去,春风带着雨气吹拂在手上时,才发觉,他已放手。靓儿回神。
眼前的男子曾经被自己用冷酷无情的词语形容。什么时候开始会觉得他那满头的银丝竟会如此美丽,又何时发觉原来他那邪魅噬血的双唇变得如此性感。还有那令人不敢直视的双眼,何时开始也会有一丝笑意存在。
“喂……”锐双手在靓儿的眼前挥动。靓儿呵呵笑了一下。故作自然的问道:
“干嘛?”
“以为你灵魂出窍了。”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也会这样互开玩笑,没个正经,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为什么自已从没察觉?
“你才出窍了。”嘟咙一声,靓儿转身掩饰自己的尴尬。自己想太多了。
“靓儿。”
“嗯?”轻轻转身,清澈如水的瞳眸晶莹的望着锐,锐闪神了一下。
“有没有人说你很美!”以为他会说什么,谁知却是这句,靓儿坐了下来。
“以前多得数不清,现在一个也没有。”
“咳,我跟阎说过了。”润了一下嗓子,锐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只是连自己也觉得诧异,阎会不同意自己的提议。
“怎样?”两兄弟一个样,转话题快得令IQ低些的人都会跟不上,不过靓儿倒是习惯了。
“他说你可以依然住在雪未殿。”问了为什么,阎的说词合情合理,说是雪未殿靓儿已经住了这么久,也应该有感情了,还有,如果怕那些臣子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可以将雪未殿划出后宫范围。
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他依然决定如此。就连翩翩那一边都已经同意他的做法,以为他不曾关心,谁知早已将一切安排好了。
“这样好吗?”想起翩翩那是测探的语气,自已没必要夹在阎与她之间吧,女子本来就是世上最敏感的动物,虽然现在与阎没什么,但她说皇帝可以娶很多妃子,怎么看都像在跟自己说的。
“是不怎么好,可是阎说,如果群臣有异议的话,可以将雪未殿划开后宫范围。”锐轻蹙眉,这可能嵋鹣喙潜叩牡惺印U馕抟捎只嵩鎏眦Χ奈O铡F渲械睦字挥凶约鹤钋宄皇怯指迷趺此担呕崛醚执蛳丫龆ǖ哪钔纺亍? 无论怎么说,靓儿继续居住在雪未殿对大家都不是好事,本来当初会破例让靓儿居住在雪未殿也是自己的提议,阎也只不过是符合而已,当时相国就已经反对,本无任何相关的女子居住的后宫,突然多了一名女子,而且传闻都说皇上与二皇子对她都宠爱有加,外面早已将一切传得是非不全。
阎的一番决定,让翩翩这即将成为一国之母情何以堪。曾说只是自己的一位朋友,只是男女之间,又有谁说得清何为友……
见锐蹙眉深思,靓儿也不禁慢慢地想深一层,雪未殿,划出后宫范围?是太多此一举了。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离将来皇后的寝宫是最近的,正因如此,将它划分开去,更是不妥,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后宫,何必让人为难呢。虽然这样会让自己感觉有点多余,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自己去跟阎开这个口吧。
“再过几天,阎就要迎娶翩翩了,他这会肯定很忙吧。”不知这时候去,会不会打扰到他。
“怎么会,什么事都有下人们去打理,他只要等着做新郎官就好。”
“那么,我这会去找他,就不会不方便吧。”这样就好,真怕会打扰到他呢,因为翩翩的一番话,令自己与他之间生疏一些,能够不见最好不用相见,免得翩翩误会。
虽然与翩翩称不上非常要好,但也还是朋友,在星月,除了百灵就只有她比较熟了。
“他这会在九天宫处理一些琐事,你要这会去找他吗?”
“嗯。”靓儿轻应。
“我陪你一起去吧。”
对靓儿来说,这是再好不过了。回房稍微的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与服饰。两人携首往九天宫方向走去。
雨淅沥地下着,打在雨伞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天然的奏乐。已经习惯星月与自己时空的差别,在这里,最好别太过惊奇,因为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没有的时候是应该,有的时候是自然。
东西方的结合,古今的拼合。即便如此,却一点也不觉得唐突,也许是因为份量刚刚好。
因为共用一把伞,靓儿差不多都要贴到锐的身上,像是怕靓儿被雨水淋湿,锐的手轻轻的搭在靓儿的肩上,自然的搂住。斜头望向高自己大半个头的锐,感觉到靓儿的注视,锐轻转头,微微一笑,然后又自然的望向前方。
很帅,侧面看,原来他的鼻子这么挺呢。
春天的小雨给空气带来一番清新,周围的植物都开始露出新芽,好一幅全新的面貌啊。
水晶的地面像是格外的光亮,清晰地映着靓儿与锐的倒影,一步一步。
拍拍袖上不小心被淋到的雨滴,靓儿站在九天宫的门外,感受着虚幻与真实的美景,在那高高的水晶瓦檐上,雨滴连成线,直直冲向地上,有一丝错觉,以为它是水条状的水晶,只是装饰而用,如果不是看到地上溅起点点的水花,这又何尝不是水晶呢。
“怎么了。”将伞给在一旁的宫女,锐挥了挥沾了些雨水的右手,被靓儿出神的神情所吸引。
“很美。”靓儿喃喃地说道。水晶宫殿被雨水冲刷得晶莹透亮,将一切事物映照得似假非真。
望着这从小到大居住的皇宫,锐已经对眼前的美景早已麻木,美,只是外表。
“我们进去吧。”说着自己走在了前头,靓儿再望一眼美景,跟了上去。偌大的九天宫,显得寂静万分,不知是阎的吩咐,还是本来就是如此,脚步声回荡在耳边,阎轻轻地从深思中抬头。
脸上充满了疲惫,不是说他不会忙么,为何脸上又是这等神色。
“靓儿,你怎么来了。”诧异靓儿的忽然到来,只是一会,脸上的疲惫之色扫去,换上靓儿平时见到的如沐春风之笑容。从龙椅上慢慢地走下来。
“你在忙吗?”
“没有。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找来,外面好像还在下着雨吧。”阎慢慢地走近。不知是刻竟还是无意,反倒忽略了锐的存在。
“我想跟你说点事情。”靓儿轻道,随着阎的靠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与锐站到了一起。
说不清心中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想保持距离。
对于靓儿的举动,阎望进眼里,却没有说什么,依旧保持着脸上无害的微笑。
“哦?想说什么?”轻柔地问道。
“我想搬去清逸宫。”
阎无言地望着低头说完的靓儿,然后将眼光投在了一直沉默的锐身上,眼中带有深深的探索,只是在锐与他对视的刹那,又将目光投到了宫门外。
背转身,阎往门口走去,靓儿不解地跟上。
“有没有觉得这很美。”没有明示刚刚靓儿的请求,阎欣赏着眼前的雨景。银丝中渗杂着些许蓝发,将他显得如此邪魅。
一样的优秀,一样的俊,一样的龙中之人。不知是不是下雨给自己的错觉,眼前这位星月的皇,脸上有着落寞与孤单。
“不觉得吗?下雨的水晶宫,你不觉得更美吗?就像洗刷掉所有的罪恶。”阎敛起了春风笑容,静静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靓儿如水清澈的眸子就这样盯着阎,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雨后的皇宫,很干净很干净……”就像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阎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旁的靓儿听。只是久久,靓儿都没有搭话,今天的阎有点怪。
“为什么要搬去清逸宫?”沉默了好一会,阎依然背对着靓儿,轻问。
“过几天,你就要大婚了,我住在后宫于礼不合。”
阎伸手去接从屋檐上滑落的水线,一滴两滴,一会便装得满满的,突的双手松手,水重重地摔落在地,大滴的水滴无数的轻溅而起。有一两滴还飞到了阎的鞋尖上。一会便与它溶为一体,只有那微微的湿影,证明刚才的一切是发生过。
“于礼不合吗?那你住清逸宫的话,又何礼之有?”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阎轻轻轼干。
语气轻得让人难已忽视。
“阎……”他是怎么了,自己开口,已经很识事务了,他倒好,猛地往死角里推,连台阶都不上人下了。
“我不同意。”一句话便将靓儿的希望打破。
“为什么?”靓儿睁大眼睛,声调略扬的问道。
“你住在雪未殿好好的,为何要搬。如果你说的什么于礼不合,这些我都已经想好了,最多将雪未殿划出后宫范围,成为独立的一个宫殿。就如九天宫和清逸宫一般。”
阎眼神认真的望着将眼睛加倍睁大的靓儿,宣布着自己的决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只不过是迁宫而已,用得着这么执着吗?
“在星月,我是王,一切我说了算。”声音掷地有声,阎将眼望向了一直都不出声的锐,这一句是对他的。
是宣誓也是警告.
靓儿气得转身就走,锐追了出去,拿起宫女手中的伞,经过阎的身边时,冷冷道:“靓儿是无辜的。”
“靓儿。”追上靓儿的脚步。将伞遮住依然在降落的雨水。
“锐,你有没有发觉阎有点莫名其妙,又说叫我不要当他是皇上,一会又摆出天下之大,唯他在上的表情。什么意思啊。”真是多变的人,要是这样,还不如将他当皇上呢,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被他治罪。
“没事,你别往心里去,既然阎一定要这么决定,那就按他的决定吧。反正如果将雪未殿变成独立的宫殿,对于行走于清逸宫还是挺方便的。”锐避重就轻的说道。关系日渐紧张。只是一夜间的时间,世界就已翻天覆地。
依然留在原地的阎出神地望着天。
“无辜的又何止靓儿一人……”甩甩头,欲将一切烦心事抛开,脸上又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转身往里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