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你们这些个丫头,没瞧见小姐和姑爷饿了吗?快将锅里温的粥端上来,还有小菜……”
见容嫂里里外外地忙活,殷睿宸笑着对秦落雨道:“这容嫂,还真是个直爽性子,待你也是真心好。”
“是啊,我娘去得早,大娘她们都不爱搭理我,所以我自小可以说是容嫂带大的,她和容哥儿没有女儿,恐怕是将我当女儿一样疼了,”
“那不如,让她一起到府里陪你?”就和现在待在殷府中的柒儿一样。
秦落雨闻言,先是考量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容嫂与柒儿不同,她的夫君和儿子都在秦府,她是轻易走不开的。”
殷睿宸一听有理,便只作罢,只暂时将这事压在一旁不提,
二人说话间,那些丫鬟已经手脚利索地布置好了餐点,容嫂拿白布抹了抹桌子,笑道:“今儿个的早膳我做了小姐平日里最喜欢的红枣粥,小姐快来尝尝,瞧瞧我这手艺可有没有变差?”
殷睿宸携着秦落雨的手,在桌旁落座。只见桌面上放着两个白玉也似的白瓷碗,碗中盛着白红相映的红枣粥,模样甚是喜人。
殷睿宸从盘中取了小铜勺,以帕子擦拭一番,才递给秦落雨。秦落雨接过勺子,小心地尝了口红枣粥,粥一入口,便觉软糯可口,甜香扑鼻,居然一点儿也不像是在锅里温过的,
“这粥还是同之前一般美味,容嫂的手艺还是一直这么好。”秦落雨笑着一边喝粥,一边夸赞。
见秦落雨赞不绝口,殷睿宸也取了勺子浅尝一口,当即也符合道:“娘子说的不错,容嫂这般手艺,就是那天下第一香,也颇有不及啊。”
“哎哟喂,四姑爷就别折煞我了,就我这粗鄙的手艺,哪里还敢跟什么天下第一香比啊。”容嫂有些窘迫地笑道。
“若真要说起来,那我可是比喜欢天下第一香还喜欢容嫂的手艺。”
容嫂将手在白布上头擦了擦,笑道:“小姐要这般说,那也就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福分了。”
秦落雨闻言,将手中的勺子一搁,望着容嫂,面色严谨地道:“雨儿可不曾把容嫂当过下人。”
容嫂一愣,继而粲然一笑,道:“我知道。”
“好了,你的心思,容嫂还能不明白?快将粥喝了,待会儿粥冷了,可就伤胃了。”
“恩。”秦落雨应了一声,然后埋头对付起碗里的粥来。
“我说是谁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在用早膳。”正当殷睿宸与秦落雨时不时地你夹菜,我喂粥,气氛一派融洽之时,一个不合群的声音却半道中插了进来。
秦飞花缓缓跨进厨房,看着正吃东西的二人,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原来是四妹妹,怎么?离了家,就不记得家里的规矩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哼,真是让人好生看笑话。”
殷睿宸斜睨了她面带讥诮的脸,然后视若无睹地又给秦落雨碗中添了一筷子小菜,柔声道:“这儿有些吵,我们早些用完,便回房吧。”
秦落雨往口中扒了口粥,笑道:“是。”
秦飞花见自己受了冷落,咬了咬唇,满是不满地道:“四妹妹,难道你没听见姐姐说话吗?”
“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理会罢了。”示意娘子不要说话,殷睿宸歇下手里的碗,转而对秦飞花道,声音冷冷的,犹如夹带着腊月的寒冰,让秦飞花微微打了个颤。
“你……”秦飞花气得扭了扭手绢,跺了跺脚,怒道:“妹夫,这就是你对待长姐的态度?”
殷睿宸冷笑道:“我没有长姐,你自然还算不上。至于态度,难道二小姐方才说的话,就是你待客的态度?!”
“我……”秦飞花顿时语塞,心中却暗暗叫苦。方才因为见秦落雨和殷睿宸柔情蜜意,只觉十分刺眼,这才上前冷嘲热讽了两句。却忘了如今的秦落雨,早已不是当初在府中备受压制的四小姐,而殷睿宸,现今更是秦老爷眼上心头的半子贤婿。若是秦老爷知晓她待二人这般态度,那肯定会……
别看秦老爷平日里待人和善,似乎十分好脾气的模样,但只有秦府的人才知道,秦老爷不发脾气便罢了,若是真发起脾气来,却是没几个人吃得消。
“你们……哼……”秦飞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便径自踏步离去了。
“姐姐,你方才在里头和他们说什么呢?”站在不远处的秦飘雪见秦飞花带着满身怒气从厨房里出来,顿时满是疑惑地问道:“怎么这么怒气冲冲的?”
秦飞花闻言,转而瞪了她一眼,冷哼道:“我说,平日里倒看不出来啊,你现在怎么学得这般精明,光在这儿瞧得热闹,却平白让我受这窝囊气。”
“我……”秦飘雪委屈地撅了撅嘴,道:“我说姐姐这是怎么了?您在落雨丫头那儿受了委屈,又怎能责怪起我来了呢?”
“哼,你是怎么想的,你心里清楚。”秦飞花轻啐一声,怒气未消:“还有秦落雨那个丫头,这一嫁了人,就平白长了胆子,居然对我都不理不睬、冷嘲热讽起来了,看她那一脸张狂样。”
“这……是怎么回事?”秦飘雪悄悄朝厨房内探了个头,小声问道:“他们在里头做什么?落雨又同姐姐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秦飞花侧头瞟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又来问我做什么?何不亲自进去探个究竟呢?”说着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大步走开,途中还朝那花盘狠踹了一脚。
秦飘雪冷冷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嗤一声,道:“我才没你那么蠢,没事去找那些不痛快呢。”
远远地又看了看厨房中相依着用膳的二人,自言自语道:“倒是落雨这个丫头,却不知是走了什么运道,大娘随意选的男人,居然也是个极品。”
“你既嫁了个好男人,我自然也不能差了你。哼,就看你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说着,她抬手扶了扶头上高耸的发髻,也踏着秦飞花走过的路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