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穿越初
水澈看着这凭空掉下来的〝重物〞,原来是个人,而且是个女子。这女子穿着并不像异界的装束,如果水澈生活在人界二十一世纪,肯定就认识了,白色的帆布鞋,天蓝色的长裤,纯白色的长袖衬衣,一头长发只用一根黑色皮筋束成了马尾。她趴在地上看不着她的脸,看来是掉下来是震晕了。单看身材……,怎么说呢,很瘦,不是那种健康的瘦。
两个活人和四个死人就这样静静地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水澈想不通他们打斗的声音这么大,客栈里难道都没人听见吗?水澈想不明白,他这时也没有精力去想,短短的打斗他经历了三次生死变换,谁能体会他的感受?现在他身上的伤口疼的他脑子一片眩晕,血流出来浸透了他的背,在这冰凉的地板上,就像中了他家的拈冰诀,浑身冰冷。客栈里没有人出现,他只有自己慢慢运起神力,恢复一些体力。
两个时辰后,黎明压倒黑暗,空气里有了一些朦胧的白。蜡烛快要燃烧尽了,水澈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救了他的女子身边,女子还在昏迷,他搬过她的身子,看到了女子未加修饰的容颜,不算漂亮,只能说是清秀,左半边脸由于长时间受压,苍白了一些,这时稍微缓和,一片红润。水澈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不论她是不是有意救他,她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水澈查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他想知道是谁想害他,可是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
他给自己的伤口上了家传的金疮药,感觉疼痛减轻了一些。这时才发现这里太安静了。他走下楼梯,环顾一周,没有人,连店小二也不在,店小二平时为了客人方便传唤,晚上都是在大堂睡的,怎么今天不在,太蹊跷了。水澈又到其他客房看了看,发现房门都没锁,所有房间里都没有人。洛城是大城,平时来往商客络绎不绝,城里的客栈虽然未必都客满,但也不会就他一个客人,想想早上他还看到有三间客房住了人,不会那么巧三个人都在今天离开吧。水澈越想越不对劲,他又跑到后院,发现掌柜的一家全都不在,在这无人的客栈,在这寂静的黑夜,水澈感觉到危险就像一张大网,就快罩的他无处可逃了。
他意识到此地不能再留,跑回房间抱起那个女子往东城外走去。
他刚出了门,就看到西方上空有红光照亮了半个洛城,
〝是什么东西,难道发生了大事?还是城里举行什么盛会,大家都去看热闹去了?不管是什么,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水澈这么想着,已经跑出了一里。
六通街
水澈来到一个叫幻栈的客栈,要了一间房,将那女子放在床上,写了封信就去驿站寄了出去,他是给陆莫夫寄的,希望陆莫夫可以帮他暂时管理一下水家,也帮他找到杀他一家的凶手。
他叫陆莫夫伯父,水淇患病不能料理事务,都是陆莫夫帮水澈了解和处理江湖事的。这六通街是洛城最独特的地方,闻名整个异界,他从小就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直到他十八岁正式接管水家时,陪陆莫夫办一件七雄山庄与冥界的大买卖才来过一次,后来就再没来过。因为陆莫夫嘱咐过这六通街是六界即人界、异界、冥界、妖界、仙界、魔界六界的共通之路,所有想从一界到令一界的人、鬼、妖、仙、魔都要经过这里。这里不容有杀伐,如果有人在这里闹事,是会受到六界的联合处罚的。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但是那些妖魔鬼怪做事不循常理,难保有人不会在出了六通街之后再下杀手,所以少来为好。这次来洛城是来求医的,如果不是怕再有人来追杀,他也不会来这里的。
回到幻栈,水澈向老板娘要了早点,说来这老板娘还真是好记性,水澈刚进她的店,她就扭着小腰迎了上来,口口声声叫水公子,水澈抱着一个女子,身上又有伤,又跑了十几里地,当时很累,就没和老板娘多说话,也没问老板娘为什么还以记得他,现在他坐在桌子前调息,想起这件事就开口询问。
〝嗨,这有什么,我们做客栈生意的,要不就视客人为过眼云烟,你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忘了你的长相;要不就是像我这样,呵呵,过目不忘,客人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能把你们给忘了呢,是吧?再说了,水家谁不知道啊,得见水家新一代家主,多难得呀,怎么会把您给忘了呢?〞
水澈见这老板娘油腔滑调,不知道她那句真就不再跟她啰嗦,冲老板娘笑了笑,就上楼看那个救了他命的女子去了。
那女子还在昏睡,水澈为她把了一下脉,知道她没有大碍,睡了这么久,应该一会就醒,于是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等她醒来。她醒来后,他还要问她几个问题。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她睡得很深,呼吸均匀,胸腔一起一伏,很有规律,水澈听着她的呼吸声,心里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他想到了他昨晚还在他爹的床前侍候,没想到短短两个时辰他就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家破人亡,什么叫九死一生。世事弄人,不知前路如何去走。
正在水澈黯然神伤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水澈看着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第一次发现女子的睡颜原来这么好看,不由得一时看得呆了。
女子醒来,看到床前的男子,甩了甩头,不知是还有些头晕,还是以为自己眼花了。
〝姑娘醒了,可有哪里不适吗?〞水澈问。
〝啊?我……我没有不适,你,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还有,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一脸的迷惑。
〝这里是洛城的六通街,我叫水澈,姑娘昏迷了,是我带你来的。〞水澈回答了她的问题,语气不紧不慢,他在观察她的反应,看她是不是装傻,或是另有图谋,毕竟,她的来历不明,他现在又遭追杀,说不定她就是仇家派来的奸细,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不过,这个姑娘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环顾四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陈设简单,不过都是故香古韵的,一点没有现代气息,再看身前的这个男子,一身墨绿色长袍,头发过肩,这分明是古人的装扮。难道……
〝你们在拍戏吗?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说着,已经走下了床。
〝拍戏?什么意思?姑娘还晕吗?〞水澈以为她还没完全醒过来,在说胡话。
〝不算晕,就是浑身疼。那个,谢谢你照顾我,要不我就横尸马路了。〞她冲水澈甜甜一笑,表示感谢。
〝横尸马路?姑娘也是被人追杀吗?〞
〝追杀?没有啊,怎么会。〞她有些觉察出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你说?也’,你在被人追杀吗?〞
〝是姑娘救的我,你不记得了吗?〞
〝我救的你?我,没印象啊。〞她想了想,真的没记得自己救过他,是不是自己晕倒时把脑袋给磕了,暂时失忆了?哦,不对,
〝你说我救了你,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六通街,异界最有名的六通街。〞
〝异界?什么异界?中国有这个地方吗?〞
〝中国?〞水澈要被她弄晕了。
〝你不知道中国?所以我是不是穿越了?异界是什么地方?〞
水澈想这女子可能失忆了,于是耐心给她讲:〝世界中总共有六界,异界是其中之一。〞
〝都哪六界?人界在不在里面?〞看来她要一次问个清楚了。
〝有人界,还有魔界、妖界、仙界、冥界。〞
〝难道这里是魔法世界?〞她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