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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源光子

我送走长春真人一行人,便和脱脱返回自己的府邸,我们来到府邸门口,见到一辆马车正停在府邸门口,正恰巧纳兰和夏希也在府邸门口。纳兰看见我回来了,很高兴地说:“夫君你回来的正好,这个人说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我从马上跳下来,来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他一下,我以前从未见过他。问道:“是谁派你给我送东西的”。

那人很恭敬地说道:“小人是高丽朴义海大人的仆人,小人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给阔阔出大人您送一份厚礼,望阔阔出大人您笑纳”。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我。

我接过信,狐疑地问:“朴大人的礼物在哪里?”。

那人走到马车边,掀开马车上的帷幔,然后将马车中一个身穿如樱花般鲜艳的和服,双手托着一个黑色长盒子的女人扶下马车。只是短短地一瞥,让我看到她雪白的肤色再配上鲜艳的和服,真是美艳不可方物,让我不禁感叹:好一个和风美人”。

她走到我的面前,向我鞠躬,用汉语对我说道:“谢谢大人您的夸奖”。

我很惊讶的问:“你居然懂我们的汉语,你叫什么名字?”。

她很有礼貌地回答说:“我的名字叫做源光子”。

“阔阔出大人这是下官朴义海的一点心意,下官特意派人远赴日本,花重金请名家用精钢打造一把名为‘不破源光’的宝刀。正所谓宝刀赠英雄,英雄陪美人,阔阔出大人您上次来我高丽,未动我高丽女子,看来阔阔出大人您是不喜欢我高丽女子。所以,下官又寻得一名为光子的美女,连同‘不破源光’一并赠于阔阔出大人,望阔阔出大人笑纳”。

我看完信后,很不以为然地说:“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这样的英雄可不是我所能力及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脱脱接过源光子手中的盒子,拿到我的面前,我打开盒子,看见盒子内放置一把长七寸,漆黑的武士刀。我拿起武士刀,慢慢地将武士刀刀刃从刀鞘中拔出来,一瞬间就如同漆黑的夜晚升起一道白光,优美的刀形,纯白的刀刃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称赞道:“的确是一把好刀”。我说完便把刀收回刀鞘,放回盒子。

我将一袋金币将给朴义海的仆人,并对他说:“请把这个将给你的主人朴义海、朴大人,我不能白白拿朴大人的礼物,这是朴大人应得的。另外这个请你收下。辛苦你跑一趟”。我将十个金币将给朴义海的仆人。

朴义海的仆人接过金币,非常地高兴地说:“谢谢阔阔出大人,谢谢阔阔出大人”。而后驾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我对着脸上早已挂不满,眼睛直真地瞪着我的纳兰,道:“纳兰你为这位源光子姑娘安排房间吧”。

纳兰“哼”的一声,头一转,不理我。我只好对纳兰身边的夏希,说:“那夏希辛苦你为这位源光子姑娘安排房间吧”。

夏希很善解人意地说:“好的,夫君”。

夏希领着源光子走进府邸中,去为她安排让她休息的房间,脱脱和侍女们也都跟着进入府邸中,只剩下我和纳兰还站在府邸的门外。我向不理我的纳兰,试图解释说:“纳兰,我也是没有办法,源姑娘从日本来到这里,我总不能把她拒之门外”。

“夫君,你有没有为我和夏希妹妹想过。哼,我才不相信夫君你的鬼话”。

“那纳兰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那就你看夫君你的行动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阔阔出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孛鲁来到我的府邸门口。孛鲁坐在马背上对我说道:“阔阔出大人,我有事找您,请您随我来一下”。

我满是狐疑地问道:“孛鲁大人不知找我是有何事?是木华黎大人派您来找我的吗?”。

“不是父亲派我来找阔阔出大人的,是我家里出了点事,希望阔阔出大人您能来帮我解决一下,拜托了阔阔出大人,您一定要帮忙”。孛鲁神情非常坚决地说。

我对孛鲁点点头,然后,对着我身边的纳兰说道:“纳兰你先回府,等到了晚上我再找你,好吗?”。

纳兰搂住我的胳膊,不想让我走,“夫君我对你不放心,我要与你一起去”。

我见纳兰的神情也是非常的坚决,只好同意道:“好吧”。

我和纳兰随孛鲁来到他的府邸中,刚走进府邸的门口,就听到大厅中传出女人的惨叫声,当我们来到大厅,看到孛鲁大人的妻子乌吉斯格朗坐在椅子上,对着一个趴在地上正在被仆人们棍打的女人,愤恨地说:“给我狠狠地打,给我打死这个贱人”。

趴在地上挨打的女人,向乌吉斯格朗哀求说:“夫人请您饶了我吧!”。

女人的哀求,非但没有让乌吉斯格朗脸上的怒气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盛。“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孛鲁大人,你还有脸让我饶了你,给我往死里打”。

我见状,连忙上前去制止,说:“住手,孛鲁夫人,不要再打了”。

乌吉斯格朗见我来了,立即起身,对我恭敬地说道:“阔阔出大人您怎么来了”。

“是你的丈夫孛鲁大人请我来的,这个女人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竟教孛鲁夫人你发这么大的火,以至于想要打死她”。

乌吉斯格朗很生气地说:“不瞒阔阔出大人,这个女人本是我府中的一个侍女,居然趁我不备勾引孛鲁大人,我也是不想孛鲁大人再继续被这个女人勾引,所以,才想打死她”。

我仔细打量趴在地上的女人,她长得非常的清秀,美丽的瞳孔中透出一丝坚强,完全不像是乌吉斯格朗所说的那种勾引男人的女人。我转过身,对着孛鲁说道:“孛鲁大人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孛鲁大人实话实说,不要隐瞒”。

孛鲁来到我的身边,小声地说道:“是我看她长得蛮漂亮的,一时没忍住,不算是她勾引我的”。

“孛鲁大人你明知道你妻子这么厉害,你还敢玩女人。这是你们的家事,我看你们是自己解决吧。我实在是爱莫能助,我帮不了你”。

“阔阔出大人请您一定要帮我,我的妻子一向对您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才请你来帮我主持公道,不然的话,这个女人真的会被我妻子打死的”。

我听完孛鲁的话,再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确实是很可怜。我只能很无奈地走到乌吉斯格朗的面前,求情说:“孛鲁夫人,我看这次的事一切皆因孛鲁大人而起,我看你要处置的话,就处置孛鲁大人吧,这个女人你还是放了他吧”。

“既然是阔阔出大人您发话,那我这次就放过这个女人。但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女人成为孛鲁大人的妻子,也不可能让她成为我的妹妹”。

纳兰对乌吉斯格朗别有用意地说:“孛鲁夫人,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呢!她可是勾引了孛鲁大人,你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你应该狠狠地教训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孛鲁家的女主人”。

我一听纳兰,很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我连忙对孛鲁说道:““孛鲁大人,我能做的,我都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你和你夫人的事了,那你就和你夫人慢慢商量该怎么解决吧,我先告辞了”。

我不等孛鲁和乌吉斯格朗挽留我,就拉着纳兰走出大厅,很快就从孛鲁的府邸中走出来。纳兰向我问道:“夫君你怎么没有帮孛鲁大人劝孛鲁夫人同意孛鲁大人再娶妻子呢,难道你就没又看来,孛鲁大人就是为了这个才请你来的吗?”。

“这种事还是让孛鲁大人自己解决吧,别人的家事我不想掺和,再说,我也不太同意孛鲁大人再娶妻子,毕竟他已经有妻子了。”。

纳兰突然抱住我我,露出笑容,开心地说:“还算夫君有点良心,这次我就饶夫君一次”。

到了晚上,我路过花园,我看到源光子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抬头望着天空遥远的星辰,我向他走去,源光子听到了脚步,回首一看是我,立刻站起来向我鞠躬,道:“阔阔出大人”。

我也鞠躬向她表示回礼,“光子姑娘,我方才看见你一直在凝视夜空,不知道你是在看这浩瀚的星辰,还是在看这一轮让你想起家乡的残月,也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夜空是否与你家乡的夜空一样美丽?”。

源光子听到我的话,变得有些伤心,但很快脸上又挂起礼节性的微笑,对我说道:我也是不经意之间才看到这么美丽的夜空,我好久没有看到过像今天这么美丽的星空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让阔阔出大人您见笑了”。说完,源光子的眼睛开始变得湿润。

“无妨,思乡之情人皆有之,光子姑娘可否对我说一些你们国家的事情,好让我也了解一下你们国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我们国家只是一个区区小国,既不像宋国那样富庶,也没有蒙古这般强大,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一提的事情”。

“是吗?我可不认为能写出‘祗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的国家,只是一个区区小国。”。

源光子露出诧异的眼神,惊讶万分地说道:“阔阔出大人您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难道您也看过这本书”。

“我以前曾有幸拜读过这本书,写的非常好,尤其是这开篇诗,让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看来光子姑娘你也应该看过吧?不然我只说开篇诗的第一句,你便就已经知道我说的是哪本书了”。

源光子点点头,说:“我父亲原本是尾张的一位武士,在家中所藏的诸书中,父亲最爱的便是这本书。我也是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才去看的这本书。后来我父亲得罪主上,被迫破腹,我们家族也跟着没落。我几经辗转来到了您这里,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再看这本书了。今天要不是您提到这本书的开篇诗,我恐怕都快要忘记我还曾经看过这本书”。

源光子说完,眼角流出眼泪。我连忙向源光子道歉,道:“光子姑娘非常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让你伤心了”。

源光子强忍着眼泪,不让眼泪再从眼中流淌出来,很坚强地说:“没事,让阔阔出大人您担心,真实是不好意思”。

“光子姑娘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伸出手拂去残留在源光子美丽面孔上的一丝泪水。

我抬头一看,今晚的夜空确实好美,浩瀚的遥远星辰犹如一幅绚烂而又如梦幻一般的美画,让人难以忘记。我向源光子说道:“光子姑娘请你早点休息吧,等你在我府中休息一段时间后,我再派人把你送回日本”。

源光子的脸上立即露出喜悦之情,吃惊地问:“阔阔出大人您真的愿意送我回日本?”。

我笑着回答道:“光子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遵守我的承诺,派人送你回日本,您请放心好了,阔阔出决不会食言的”。

源光子向我鞠躬,郑重地说道:“谢谢阔阔出大人,光子无以为报”。

“源光子姑娘请你不要这么说,你能来到我这里,这都是我的缘故,那我自然有责任要你回家,不能让你沦为他乡之客,在他乡孤独终老”。

我来到我的房间外,当我伸手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改变主意,又再度来到花园中,坐在刚刚源光子坐过的石凳上,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仰望刚刚注视过的遥远星辰。当我全身心地仰望这片美丽星空时,我的所先前所经历的种种往事好像就是走马灯似的,都一幕幕映在这片浩瀚星辰上,不知不觉中我的双眼也开始湿润,渐渐模糊了视线。

“夫君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纳兰和夏希来了,我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装作和没事一样,露出微笑,说:“也没什么了,就是好久没有赏月了,今天难得看到这么美的圆月,就忍不住想坐下来赏月”。

纳兰和夏希一听,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纳兰走来,笑嘻嘻对我说道:“夫君你和光子姑娘聊完了,你们刚刚聊的怎么样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和光子姑娘在一起聊天,难不成你们一直在一旁偷听我们谈话?”。

纳兰笑着回答道:“没有,我们也只是碰巧路过花园,碰巧听到夫君和光子姑娘的谈话,不是故意偷听的”。

“那你们都听到我和光子姑娘都谈了什么?”。

“我和妹妹听到夫君答应送光子姑娘回日本”。

“嗯,那正好了,省得我在和你们说了,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了,你们都回房间休息吧,我也该回房间好好休息了”。

夏希和纳兰异口同声地说:“既然夫君累了,那就让我们今晚好好服侍夫君”。她们说完,就合力将我从石凳拉起来,把我拉向我的房间。

“你们就放过我吧!我真的好累啊!”。

时间一转眼便匆匆过了一个多月,我按约定为源光子准备好了马车和护送她的人。在送源光子离开的时候,我将一袋金币将交给她,并对她说:“光子姑娘,我会派人先把你护送到宋国,然后再经宋国送你回日本,这个希望可以对你有所帮助”。

源光子接过金币,向我鞠躬,感谢道:“阔阔出大人您的恩情,光子一生不会忘记”。

我也鞠躬回礼,说:“光子姑娘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感谢我,我希望你回到日本后,忘记你在汉地所发生的一切,好好地生活”。

我其实还有一件事很想对源光子说,但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源光子见状,开口向我问道:“阔阔出大人,您还有话要对光子说吗?”。

“哦……没有了,请光子姑娘上马车,准备出发吧”。

源光子点点头,走上马车。在我的目送下,马车向南前行,渐渐的从我视线中消失。纳兰一脸坏笑地说:“夫君,看你一直盯着光子姑娘的马车看,是不是舍不得人家光子姑娘离开啊”。

“没有,我只是在想五十年之后,光子姑娘还会活在这个世上吗?”。

纳兰听的一头雾水,困惑地问:“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光子姑娘可以活的久一点吗?”。

我望着蓝天,颇为感慨地说:“有些时候,命太长可不太好。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看到人间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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